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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了個『平寸』頭,後腦和兩鬢都發青,一條假金項鏈俗不可耐,這是長年在街頭跟蹤抓捕犯罪嫌疑人的需要,為的就是讓人一眼看去不像警察——『有我們在,犯罪會越來越少』
邊山,刑偵五大隊探長,2003年3月從特警隊調任刑警,2007年年底開始,加入街頭反扒小分隊。名義上是反扒,打擊對象其實包括所有街頭侵財犯罪。
邊山今年34歲,留了一個『平寸』頭,短短的,使他顯得有點『其貌不揚』。我笑著問他為什麼留了這麼一個發型。他說,這還是長長了呢。因為幾天前分局召開崗位標兵表彰會,他作為其中的一名標兵接受了市局領導頒獎。平時還要短,後腦和兩鬢都發青。他還曾戴過一條假金項鏈,俗不可耐,是花30多元錢買的。這是長年在街頭跟蹤抓捕犯罪嫌疑人的需要,目的是為了偽裝自己,讓人一眼看去,不像警察。他們小分隊所要打擊的街頭侵財犯罪,包括飛車搶包、搶手機、搶筆記本電腦和金銀首飾等。在抓捕犯罪嫌疑人時,他習慣戴眼鏡或棒球帽,避免以後被認出來。
邊山白天上街巡視,下班前回隊仔細查看發案信息,然後逐一分析,看看發案特點和地點,然後安排第二天的重點布控。去年一年他總共抓獲210名涉及街頭侵財犯罪的嫌疑人,逮捕100餘人,破案400多起。他說,有我們在,街頭犯罪會越來越少,人民群眾的安全感會越來越高。
自拍傷情激勵自我
邊山展示了他留存在手機上的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他頭部和臉上都是傷。那是在追蹤一個搶包疑犯時摔倒留下的。人沒有抓到,自己卻受了傷,挺窩火,當時都沒有跟別人說。他用手機將自己的傷拍下來,提醒自己要牢牢記住。
那是去年9月某天的21時多,邊山下班回家途經西湖道附近,騎著車習慣性地觀察街面的動靜。突然,兩個駕乘摩托車的人進入他的視線,他注意到,這輛車一直在同一個路段徘徊。
邊山剛剛來到反扒小分隊時認了一個師傅,師傅辨別街頭犯罪疑犯頗有獨到之處,從他那裡的學習以及自己長時間的總結實踐,邊山能夠很容易在人群中找出違法犯罪分子。主要是從對方的眼神來判斷,比如說偷車疑犯的眼神,頭部不大動,眼睛卻靈活巡視左右,這是對方在觀察有沒有不安全因素。碰到要下手的車,眼睛會在車鎖的位置停留一下,確定是什麼樣的鎖,以決定是否下手。有經驗的反扒刑警一見這些表情就知道這樣的人是竊車疑犯。
邊山開始跟蹤那輛似乎漫無目的在街頭轉悠的摩托車,沿著中環線一直跟到王頂堤水產批發市場附近。這裡路面坑窪,被跟蹤的兩人看起來對這裡的路況很熟悉,一路快速開過。邊山則對這裡很陌生,當時已近22時,沒有路燈,看不清路面情況,又不敢跟得太近,他只憑對方車尾燈的一點光亮死死咬住對方。突然,對方加快了車速。邊山也跟著加速,可是這裡坑連著坑,一不小心,車突然翻倒在一個坑裡,邊山人在地上滾了一下,頭部撞到一塊石頭上,臉和頭部都碰破了。爬起來一看,人家早跑了。
邊山悶悶地回到家後,告訴妻子是自己不小心摔傷的。躺在床上,心裡窩火,後來就覺得渾身的血直向頭上湧,天旋地轉。妻子叫來120救護車,將他送到醫院。邊山不願將此事告訴領導,覺得很丟面子。
傷養好後,邊山對街頭『摩搶』分子更加『留意』了。從去年到現在,他經手打掉摩搶團伙4個,破獲案件50多起。讓他出氣的是,那兩個害他受傷的家伙,事隔兩個多月後,又讓他碰上了。這一回,邊山沒有讓他們再跑掉。
當天19時多,邊山等人正在天津商場附近巡邏。對講機裡傳來市公安局要求布控的消息:兩名男子在西北角搶包後,正向天津商場附近逃去。邊山等人正在搶匪可能逃來的方向,立即提高了警惕。突然,兩個男子出現在南開三馬路上,他們駕乘摩托,形跡可疑。
邊山等人駕車准備追蹤時,那輛可疑的摩托車卻在附近一報亭前停了下來,因為他們看到一名沿路邊走來的女子,肩上背著個挎包。正當兩名虎視眈眈的男子准備動手時,這名女子卻將挎包換到了另一邊肩上。兩名男子本來已經准備飛車過去搶包,見不得下手,只得又繼續觀察起來。這便給了邊山等人一段寶貴的時間。他們的人有的已經下了汽車,包抄過去,只有邊山還坐在摩托車上。利用這難得的時機,邊山的師傅繞到對方後面堵截,控制對方駕駛員;邊山則駕摩托車衝上去將對方的車頂住,擒拿坐車人。兩個人合力將各自的目標壓住,同時伸出手去按住對方欲要抽刀的手。一些群眾圍上來,准備幫忙。邊山高喊,別過來他們身上有刀。大家退後。邊山同時將刀從對方後腰間抽出,用銬子鎖住了他的雙手。近前一看,就是上次追丟、害他受傷的那兩個人。
大家一起過來,從二人身上搜出3部手機,都是剛搶的。又到其暫住地尋出3個筆記本電腦以及大量手機、首飾等。二人交代作案20餘起。大伙高興,邊山更高興——自己的這口怨氣終於出了。
短兵相接智者獲勝
去年6月的一個中午,邊山等人吃完午飯准備回隊。在南開區苑東路上,他們發現兩個人駕駛摩托車,沿著路邊開得很慢,眼睛則不停地觀察停在路邊車輛裡的物品。邊山知道遇上『情況』了,立即調集車輛准備抓捕。遠遠的只見坐在摩托車後邊的人下了車,走到一輛夏利車前仔細看了一下,回來與駕車人商量了一下,然後快步過去用改錐將夏利車玻璃擊碎,從裡邊拎出個粉色女包,裝進懷裡上車就走。邊山坐上夏利緊緊跟上。對方的車發瘋似的開得飛快。邊山等人緊緊跟隨,一直跟到了迎水道附近。那兩個人以為平安無事了,便在路邊停下來。人還沒有下車,坐在後座上的人便開始迫不及待翻包,將裡邊的東西往自己的口袋裡裝。邊山將自己的車在距離對方10米處停下,他下車輕輕走了過去。
對方始終在原地高速轟著油門,隨時准備逃走。邊山一點點靠近,因為他的外表裝扮得太土了,沒有引起兩名嫌疑人絲毫注意。邊山漫不經心地走過他們,突然一個轉身將摩托車踹倒。緊接著,他衝上前去抓住駕車人,控制其左手。當時力量很大,幾乎將其折斷。對方口裡喊疼,卻出乎意料,右手突然從後腰抽出一把長刀。見此情況,邊山松手後退了一下,同時用左手將警棍抽出(他是左撇子),用力一甩,伸到最長,高高舉起。對方也將刀甩開,足有一尺半長,高高舉起。兩個人都愣了兩秒鍾。邊山發愣是沒有想到對方的刀比自己的警棍還長,疑犯發愣則是因為不知該如何逃脫。
就在這時,邊山急中生智,假意衝疑犯身後喊了一聲:『後邊的,削他!』對方不知是計,一回頭。乘此機會,邊山的警棍就掄上去了,狠狠打在他的臂上將刀打落。邊山隨後猛撲過去,將他撲倒在地,直接將臉按在地上。這時師傅過來幫忙,為其上銬。同時邊山的同事也抓住了另一個疑犯。
包內有現金500餘元,一個MP3,幾件首飾和兩張當天音樂會票。通過包內的身份證,當天就聯系到失主。這是一位年輕的女士,她發現包丟了,特別遺憾那兩張票,以為不能去看了。聽說找回來了,特別高興,說別的都不要了,找到那兩張票就可以了。她馬上過來取,見面之後非常感謝。
小探長指揮『大兵團』
邊山笑稱自己是名小探長,有一次卻指揮了一個近20多人參加的『大兵團』協同作戰。
那是去年10月份的一天,邊山在鞍山西道百腦匯附近執勤。3個人走過來,其中一男一女駕乘摩托車,一男子步行。3人走得很慢,遇上道邊停放的自行車不看,專用眼睛瞄著電動車。邊山覺得他們形跡可疑,可能是專偷電動車的。於是,遠遠地瞄著他們的動靜。果然,他們走到百腦匯門前,停在一輛嶄新電動車旁,形成三角形站位。隨後,一人先撬開車鎖,走開;望風的人看看無人注意,便過來將鎖抽出放在車筐內,騎上就走。另外兩名同伙乘同一輛摩托車跟上。走出幾百米後,3人匯合在一起開始有說有笑——他們不知道邊山正緊緊跟在他們身後。
看他們的路線,路面條件還好,跟不丟,邊山遂決定繼續跟蹤。到了南開文化宮門前,3個人又停了下來,盯上另一輛電動車。之後,騎摩托車的人下來用T型改錐撬開鎖。過了一會兒,看看沒人注意,乘摩托車的人走過來騎上。之後,3人走到對面的樓群僻靜處,打開電動車的開關,然後駕車開溜。當時那片樓群有3個出口,已被邊山安排人員全部控制住。他估計這可能是一個盜車犯罪團伙,開始向管界派出所調集警力。為了追蹤到窩點,邊山告訴大家,什麼時候抓人要聽指揮。
一男一女先分別騎上摩托車和電動車走了。邊山派人跟上,這邊則將留下的那個盜車嫌疑人抓獲。現場審訊得知,那兩個同伙果然是要到河北區銷贓。邊山與前邊的跟蹤組聯系,已跟到南開五馬路附近。邊山帶人立即跟上,在附近一居民區對二人實施抓捕。當時女的跑上六樓,仍被抓住。現場審訊得知,銷贓點在河北區黃緯路大眾浴池旁一新開的電動車維修店,那裡有人專門收贓銷贓。
邊山安排人將已抓獲的兩名嫌疑人及收繳的贓車妥善看管,帶著女嫌疑人趕到坐落在河北區黃緯路的這家電動車維修店。店主是一男一女,後來又進來一名來銷贓的。可是現場審訊中,嫌疑人不好好交代。邊山搜尋物證時,在一條紅雲煙的包裝盒內發現了20串電動車鑰匙和22個存車牌。他估計贓物就在附近,很可能就在一個公共存車處內。於是,邊山帶人拿著存車牌去找,一個存車處一個存車處問。終於,他們找到了存車牌對應的22輛電動車。此時,這些車已經都被改裝過了。邊山調來一部雙排座貨車,拉了兩趟,在修車店前排成一排。當時圍觀群眾見到這麼多被盜電動車都很憤怒。事後,通過機器號這些車的失主全部找到。
當時,參與這一活動的有近二十名警察,有防暴隊的有派出所的,都是隨時調過來的。看人看贓追蹤,猶如一個大兵團協同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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