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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歷再次沈重地掀到這一頁:5月12日——一個國人不忍碰觸的國殤日。最好的祭奠方式,是用共和國的進步,讓逝者心安,讓生者奮進。
從汶川大地震到特大暴雨襲擊,從北京奧運會到神七問天,從三鹿奶粉風暴到金融海嘯拍岸,從持續乾旱到甲型H1N1流感在地震周年前一天突襲四川——這一年的中國故事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且讓我們重溫已成歷史的365天,重溫曾經讓我們牽掛的那些人、那些事,重溫我們從地震之後的痛楚中收獲的精神成果。
我們收獲了對生命的高度尊重,這是我們走向更高層次的民主政治的重大轉折。
此前,唯有領袖的逝去,纔能讓五星紅旗低一低頭。而汶川大地震七日之後,全國哀悼日的設立,使人民共和國第一次為平民的群體性遇難舉行國葬,下半旗志哀。
一年間,在民間鍥而不捨的追問下,在政府詳細深入的調查後,我們終於得到了遇難者特別是遇難學生的確切數字。胡錦濤總書記和溫家寶總理冒著風險出現在重災區,表達出決策層對百姓安危的深切關注和身體力行;還有人民軍隊威武之師在搶險救人中的衝鋒陷陣;還有全國人民的援手相助。
來自不同層面的追問、調查、深切關注、衝鋒陷陣與援手相助,印證著民間呼喚與執政理念漸次融合,不斷閃爍著『以人為本』的人本精神的光芒,是一次民主政治的偉大實踐。
我們收獲了志願者精神和公民意識,它讓中國變成『一塊鋼板』。
地震突襲,80後,甚至90後挺身而出,在慘烈的災變之後,在災後重建的漫長戰役中,他們集體英勇地站到共和國的前線,用堅強、韌性、專業知識與責任感,努力支橕起災難中的祖國,讓長輩們刮目相看。
一年前,關於災區的一切,眾多共和國公民都以熾熱的情誼和深沈的責任感,以各種方式報以關愛和關切:從對校捨建築質量的詰問,到對地震博物館重建的熱議;從呼吁關注馮翔們的心靈痛楚,到對捐款捐物公開透明的吁求;從對災後規劃的出謀劃策,到對口援建的親身參與。
我們收獲了『對口援建』這一閃爍著改革精神的災後重建模式。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快速集結,『一省幫扶一個縣』的『對口幫扶』模式的成功,讓世界驚嘆『中國式幫扶力量驚人』,『其他任何制度所不能比擬』。東部19省市『對口支援』災區19個縣市,承載著無數愛心的涓涓細流,匯聚成奔湧的江河大川,滋潤著飽受創傷的土地。
這一年,我們確實在痛楚中學習,在痛楚中進步。但是,不能不看到,痛楚之後,我們本已取得的一些精神成果有被選擇性遺忘的危險,我們剛剛收獲的一些階段性進步正面臨被某些地方刻意消解的可能。
這邊廂五星紅旗在為平民遇難低頭,那邊廂卻冒出『躲貓貓』『做夢死』等惡性事件;這邊廂蓬勃崛起的公民意識令人贊嘆,那邊廂卻有官員動用公權力拘捕發帖批評政府違規佔地的網民、強奸年幼的女孩;這邊廂全國人民節衣縮食支援災區、國務院下令各地縮減行政事業開支,那邊廂還有地方敢於動用公款買名酒名煙、出國旅游;這邊廂對救災物資一絲不苟、認真核查,那邊廂事關食品安全的事件頻發。
災難與輝煌並存,痛楚與復蘇同在,徘徊與進步相生。這就是痛楚後的中國,這就是我們面臨的復雜現實。魯迅先生曾經入木三分地用阿Q這個形象,批判國民性中頑固的健忘癥。細數從前,我們有過萬眾一心、眾志成城的凝聚力,有過災難面前的大智大勇,也有過痛楚過後的健忘與麻木。
1886年的諾貝爾和平獎獲得者、作家韋塞爾說過:『我們決不能讓我們自身忘掉那些死去者的命運。如果我們真忘掉了,我們就是使他們再一次的死亡,我們自己就對他們的生命、他們的死亡變得毫無價值而負有責任。』
是的,在大地震周年祭之際,面對八萬多個亡靈,讓我們宣誓,我們永不遺忘,讓我們永遠珍惜並發揚光大那些『痛』出來的精神果實。李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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