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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爾·卡丹極富“中國緣”,而這份情緣是從一塊天津地毯開始的。
1976年,在法國的一次地毯展覽會上,天津地毯廠編織的一幅以綠色爲基調的長城圖案掛毯深深吸引了皮爾·卡丹,他在展覽會上留下了自己的名片,希望買下這幅喜歡的掛毯,希望到中國來看看古老的東方文化。於是,他開始了中國之行的努力。
1978年,皮爾·卡丹終於得以遊客身份進入中國。一個老外身穿黑色毛料大衣、脖子上隨意搭條圍巾,手插在兜裏,氣宇軒昂地走在北京的大街上,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這就是皮爾·卡丹第一次來中國。中國的一些官員聽說,“一個法國裁縫”來了。他是第一位來到中國的歐洲設計師。此時的皮爾·卡丹已兩次獲得法國時裝界最高榮譽獎——金頂針獎。他設計的時裝風靡歐洲,同時完成了從高級時裝秀“落地”至普通市民中間的轉變;他旗下的產業已增加了傢俱、燈具、裝飾品等類別,法國古董級餐廳馬克西姆亦被他巨資吞下。這時候的中國滿街都是軍便裝和中山裝,甚至不好分辨男女,人們不知時尚爲何物。但這位才華橫溢的設計師一下子覺得中國市場早晚有一天時裝業會非常發達,當卡丹預見到這個文明古國蘊藏的商機時,其他的法國同行多是持懷疑的態度觀望着他。而現在,中國已經成了國際大品牌羣雄逐鹿的戰場。
卡丹回憶說:“第一次去中國時,我到了許多地方,去看不同的工廠。中國老百姓非常容易相處。跟他們在一起,你可以得到很明確的答案。一杯酒下去就會袒露心聲,就成了朋友。我是第一個讓中國人瞭解什麼叫時尚的西方人。我很像馬可·波羅,因爲我們都具有冒險精神。”
1979年春天
一次“瘋狂”的內部觀摩
1979年4月,皮爾·卡丹受邀來到中國,他舉辦了中國有史以來第一個國外品牌的時裝展示會。他讓中國觀衆第一次看到了外國時裝設計師的服裝表演,雖然這只是一場限於外貿界與服裝界人士參加的“內部觀摩”。
在北京民族文化宮一個臨時搭起的T型臺上,皮爾·卡丹帶來的8個法國模特和4個日本模特,在流行音樂的伴奏下走起了貓步,臺下的人們穿着藍灰制服,屏住呼吸觀看。當一位金髮女模特在T臺中間停下,興之所至撩起長裙的兩襟,露出三角褲,臺下觀衆竟不約而同地向後仰身。“像在躲避着一種近在咫尺的衝擊波。”觀看了這場表演的新華社記者李安定這樣描述。這次展示的一些衣服肩膀高高聳起,皮爾·卡丹從中國宮殿的挑檐獲得了靈感,已經有意識地給服裝加入了中國元素。
這一年,被稱爲“20世紀最重大事件之一”的中國改革開放政策實行伊始,皮爾·卡丹便來到中國推廣時裝、舉辦時裝秀。“不愛紅妝愛武裝”的中國女性看到金髮女模特“衣服穿得極不雅觀”,在臺下屏住呼吸、好生緊張;而有人看到後臺的男女模特在一起換衣服,便自告奮勇要在他們中間拉塊“簾子”,結果被皮爾·卡丹阻止,人們驚詫於這位“法國來的裁縫”的大膽。
這一次,皮爾·卡丹帶來了不少他珍藏的時裝精品,當時接待他的單位是中國服裝聯合會。爲了展示自己的品牌,皮爾·卡丹很想找個模特兒試穿一下自己的“寶貝”。正好,當時辦公室裏就有一位迷人的祕書小姐,卡丹請她代爲試穿。因爲第一次來中國旅遊的時候,皮爾·卡丹覺得中國人的身材都很嬌小,所以這次帶來的衣服尺碼都不大。可眼前的祕書小姐雖說個頭不大,身形卻較胖。她起初猶豫要不要試,卡丹忙說不要擔心,試一下吧,即使不合適,可以在一天之內修改好。可當祕書將外衣脫下來的時候,卡丹驚呆了。女祕書外衣裏面居然穿了薄厚不一的八件衣服:紅的、黃的、藍的,各種顏色的……原來,她不穿這麼多衣服的話,身材還是很纖細的。當祕書小姐換上卡丹拿出來的衣服時,在座的人都被她的美麗驚呆了。在那之後,卡丹在中國參觀了紡織廠、絲綢加工廠,還在北京地區做了調研,看是否能夠建立工廠。從那時開始,他在中國有了生意上的夥伴。雖然,最初他很難立刻將時尚融入中國社會,但中國的朋友和生意夥伴給了他很多幫助。
走出國門
中國模特“秀”紅法國T臺
成功拋出敲門磚以後,皮爾·卡丹開始和中國紡織協會及北京市進行聯絡,向中國引進模特時裝展示。在皮爾·卡丹的記憶中,當時他所接觸的中國人是非常通情達理的。他們願意接受新鮮事物,因爲他們需要擴大中國的服裝進出口市場。而讓中國的模特走向國際舞臺,就是卡丹給中國支的招。
卡丹和中國的官員一起,挑選了一些身材修長、高挑的中國女孩。卡丹把這些女孩帶到巴黎,進行了一些模特培訓,然後就讓她們走上了巴黎的T臺。沒想到,這次表演一炮打響,引來媒體的爭相關注。世界開始關注中國模特,關注從中國走出來的時尚代言人。中國紡織協會當時的負責人,以及北京市政府方面也欣然接受了這樣的T臺秀。
後來,皮爾·卡丹又把這些女孩帶回北京,在北京推出了時裝秀。這次,感到震驚的首先是在京的歐美觀衆,他們不明白,皮爾·卡丹用了什麼方法,能讓中國人拋棄原有的陳舊而保守的衣着。而中國的男孩女孩也被他們眼前的模特驚呆了,這引起了他們對時尚的認識和追求。
二度來華
挑選基層女工當模特
兩年後,皮爾·卡丹再來北京,模特隊換成中國姑娘,“皮爾·卡丹”的品牌旋風開始在中國颳起,於上世紀90年代初期與中期達到頂峯,成爲中國消費者眼中的頂極奢侈品及身份的象徵。
1981年,皮爾·卡丹再次到中國進行服裝展示,這次是在北京飯店,首次面向公衆,展示服裝的已經主要是中國自己的模特。北京的模特表演隊最終挑選出來的一二十人,幾乎全部來自基層。有賣蔬菜的、織地毯的、賣水果的,還有紡織女工。他們每天晚上集中在一起,接受來自巴黎的兩位專業教練的指導。很多人對家人和單位隱瞞了真相,用請病事假的辦法保證訓練。父母往往是阻力最大的人,他們擔心這是個“下賤”的工作,當時模特隊裏年齡最小的石凱,後來被稱爲中國真正的“第一名模”,那時候經常被父親威脅“如果敢登臺表演就打斷你的腿”。單位給的壓力也非常大,第一代男模貢海濱就被工廠從市區“發配”到郊區去搬磚。曾經是跳高運動員的鄭思褆也被選中,當時她剛剛考上大學,擔任學校團委書記,給一個“資產階級國家來的時裝設計師”當模特是不可想象的,她最後選擇了放棄。不過她並沒有和皮爾·卡丹失之交臂,幾年之後,她到了巴黎,在皮爾·卡丹身邊工作,現在是馬克西姆餐廳中國區執行官。
因爲是第一次面對公衆,組織者還擔心中國人不喜歡看服裝表演,挖空心思在其中加入了京劇的猴戲,戲劇評論家霍大壽幫忙從中國京劇院找來了串場的演員。霍回憶說,當時對服裝的審查非常嚴格,很多有“暴露”嫌疑的服裝都沒有獲得展示機會。
三十餘載
卡丹“觸角”伸向中國各地
從1949年到1979年,再到2009年,踩着三個重要的歷史時點,60年間皮爾·卡丹的舞步與轉型引人深思。剛剛過去的2009年7月2日是皮爾·卡丹的87歲生日。皮爾·卡丹的創業歷程用“中國時鐘”來計算似乎再合適不過了。1949年,他辭去迪奧公司大衣與西服部負責人的職務,開始構建屬於自己的設計和服裝王國。這一年,中國人民解放軍開進了北平城。30年後,皮爾·卡丹已兩次獲得法國時裝界最高榮譽獎——金頂針獎。他設計的時裝風靡歐洲,他作爲第一名國際頂端設計大師走入改革開放伊始的中國。走到2009年的今天,中國成爲奢侈品的兵家必爭之地,卡丹帝國的觸角早已伸向了世界各國,但在海外市場中,卡丹把中國市場放在最主要的地位。至2007年,皮爾·卡丹在中國有20家代理商,生產全系列的服裝供應中國市場。另外,他還在北京和上海開了兩家馬克西姆餐廳,供應正宗法國大餐。
他曾多次說,自己年紀大了,希望把公司賣給一個有才華的企業或設計師,但中國市場是個例外。因爲中國的市場將是世界上最具競爭力的,卡丹不希望把他30多年辛勤耕耘的中國市場拱手讓給一個對中華文化沒有深厚感情的人。
皮爾·卡丹出生在意大利威尼斯。從西方到東方,作爲闖入中國時裝界的第一個外國人,他說自己的經歷就像馬可·波羅一樣。他把音樂劇《馬可·波羅》,作爲2008年奧運會送給中國的禮物。他表示,這個禮物印證了他和中國難以揮別的情結。
一個比品牌更輝煌的人名
事實上,說皮爾·卡丹本人的聲望遠超過了其品牌價值,現在並不爲過。很多人甚至認爲,他本人與現在的皮爾·卡丹品牌相比,顯得更加輝煌。今天,皮爾·卡丹的商業帝國在全世界擁有400多個商標代理合同,在130多個國家生產和銷售,直接從業人員達到20萬人,值得關注的是,所有這些成就都是在他的直接策劃和指揮下取得的,他是這部巨大商業機器的唯一老闆。在當今世界上,集服裝設計師和品牌、公司的百分之百所有權於一身的人,皮爾·卡丹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天生的服裝設計奇才
1922年7月2日,皮爾·卡丹出生於意大利的威尼斯。就在他的出生地,小卡丹做出了一件非比尋常的事情:7歲時就爲隔壁女孩子的洋娃娃做了一件多片晚禮服。這條小花裙成了皮爾·卡丹生平設計的第一件裙子,也決定了他今後的人生道路。
家境貧困影響了卡丹的學業,他的成績一直不太好。爲此,雙親爲兒子的前途憂心如焚,不知道兒子今後靠什麼謀生。然而,從苦難中磨鍊出來的皮爾·卡丹,早就樹立了自己的志向,他對服裝設計一直保持着濃厚的興趣,立志長大後要當一名服裝設計師。
隨後,艱難的家境令14歲的皮爾·卡丹不得不中途輟學,到一家小裁縫店裏當學徒。在那裏,他真正地開始了服裝設計。皮爾·卡丹似乎天生就是做服裝的奇才。僅2年工夫,他的手藝就已超過了他的師傅,並在當地有了小名氣。他常常別出心裁地設計出一些新穎的服飾,很受當地一些小姐的青睞,不時上門請他設計女裝。
“成衣大衆化”享譽全球
嶄露頭角的皮爾·卡丹在不久後就下定決心到服裝世界的中心和藝術心臟巴黎去闖蕩。
在巴黎迪奧公司前的八級臺階上,皮爾·卡丹終於見到了當時享譽巴黎的時裝大師迪奧。迪奧很喜歡他,於是他便有幸成爲了迪奧的助手,和迪奧共同工作。這對皮爾·卡丹今後服裝設計生涯的成功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皮爾·卡丹在迪奧那兒得益匪淺,他學到了“高尚、大方、優雅”的服裝製作技巧。1947年,迪奧的“新造型”轟動巴黎,皮爾·卡丹亦爲能親自參與“新造型”的誕生而感到高興。那年,他擔任了迪奧公司的大衣和西服部負責人。名師出高徒。沒過多久,皮爾·卡丹的設計水平又登上一個新的高峯,形成自己獨特的風格,成爲巴黎時裝界最引人注目的新星。
4年後,他離開迪奧,開始構築屬於自己的王國。首次展出自己設計的戲劇服裝和麪具。如果說皮爾·卡丹在這以前僅僅是初露鋒芒的服裝設計師的話,那麼,在創立自己的公司後,他則成了舉世聞名的服裝設計巨匠。
此後,他連連推出各種式樣的、不同規格的流行成衣產品。
皮爾·卡丹的一大特色就是“成衣大衆化”,它對整個社會的經濟發展、消費結構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皮爾·卡丹曾說,“當我還在迪奧做設計師時,我便立下了諾言:等到自己創業之後,我的服裝不僅能夠穿在溫莎公爵夫人身上,同時連她的門房也有能力購買。”正是這種理想,讓卡丹的服裝之後享譽全球。
這座位於法國戛納海灣邊的以圓爲主題、以“泡泡皇宮”爲名的建築物,是建築設計師安提落瓦作於1975年的概念性的建築成品,現爲皮爾·卡丹私人別墅。
“永動器”的工作與愛情
皮爾·卡丹之所以在法國與埃菲爾鐵塔和戴高樂總統齊名,除了他藝術的天分外,還有就是因爲他所創建的卡丹帝國。
業務超出服裝範圍
發展多種商業經營
1968年起,皮爾·卡丹開始爲米蘭市和威尼斯城設計玻璃製品,而後又爲收錄機、咖啡壺、鬧鐘、玩具等做造型設計,他還從事巧克力、衛生紙、地毯及塗料的製造業。他所涉足的領域是無人可比的,而他自己在這些領域中更是有着驚人的成績。
之後,皮爾·卡丹忽然轉向傢俱設計,後來又醉心於烹調。現在他成了世界上唯一擁有自己銀行的時裝家。他在全世界有20個時裝店、6個陳列館;在60個國家爲他的150多種商品獲得了3500個許可證。此外,他的5000多家售貨店已遍佈全世界。僅巴黎一處就有280家之多;他手下有165名工作人員,有8萬名工人在500家工廠裏間接爲他幹活。他甚至在以一年一度的電影節聞名於世的“電影城”——戛納有一個私人碼頭。
1981年,皮爾·卡丹又有了新的驚人之舉,他買下了靠近巴黎協和廣場、皇家路上的著名高級餐廳“馬克西姆”餐廳。“馬克西姆”這個名稱,是巴黎餐飲業的一塊金字招牌。皮爾·卡丹把這塊金字招牌的專利權購買下來,不是僅僅把它當作法國烹調藝術的一個界標珍藏起來,而是利用它招財進寶,要它變爲一件能夠產生高額利潤的工具。
在皮爾·卡丹的精心策劃下,巴黎除了有“馬克西姆”快餐店和“馬克西姆”鮮花店之外,還有“馬克西姆”鮮果店。同皮爾·卡丹的“馬克西姆”一樣,和他名字聯繫的還有珠寶、首飾、眼鏡架、牀單、皮革製品、假髮、文具等等,真可謂無所不包。
讓他創造這一切成就的就是工作。在別人眼裏,皮爾·卡丹是一個“工作狂”,一部永不停止運轉的“永動器”,但他認爲自己個性中的“當機立斷、迅速決定”正是他成功的一項本錢。他說:“我不喜歡浪費時間。我這一生別無其他,只有工作,永遠不停地工作。”
帝國掌門人
至今未婚
擁有這樣一份數不清家產的皮爾·卡丹卻終身未娶。在他輝煌而又孤獨的生命裏,有兩個重要的女人,和他朝夕相處,共同生活。一個是他的姐姐,後來成了他的管家;另一個是著名電影明星讓納·摩若,他們在一起生活了許多年,但並未成婚。
皮爾·卡丹同讓納·摩若的愛情既是一個偶然,又是一個必然,當時讓納·摩若已是法國電影界一位開始發紅,並逐漸發燙的明星,當時的皮爾·卡丹雖在巴黎時裝界已開始小有名氣,但終究無法與讓納·摩若這樣一個大明星相比。在一次法國的時裝展示會上,他們意外相遇。展示會後,讓納·摩若經一位朋友引見,見到了皮爾·卡丹,她對皮爾·卡丹的服裝讚不絕口,當他們兩眼相望時,他們發現,彼此相愛了。然而,儘管這份愛情一直陪伴着他們,使他們共同生活多年,但他們卻從來沒有談及婚嫁。
皮爾·卡丹一直與自己現已90歲高齡的姐姐相依爲命。前幾年,皮爾·卡丹收養了一對法國夫婦的五胞胎三男二女爲義子義女,負擔其全部費用。
皮爾·卡丹外出,常常是三個人,二女一男。
第一位是總裁助理、日裔的高田美女士。年齡70歲有餘,她與皮爾·卡丹合作40餘年,是他最貼身的共事人,大小活動她都參加。
第二位是高檔服裝部經理瑪麗絲女士,以前曾爲皮爾·卡丹做過多年時裝模特。
再一位就是聖·布里斯先生,他管轄的商標代理部,在皮爾·卡丹的公司裏舉足輕重,幾百項合同都要經他的手,隨手籤個名字,就有幾百萬法郎的收入。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們三位同皮爾·卡丹一樣都未婚嫁。
新報對話中國頂級服裝設計師武學凱
“中國收購”價值延伸
起千層浪,支持聲,反對聲,聲聲入耳,社會各界人士對此有着不同的立場。但,不管是支持還是反對,誰都無法否認,皮爾·卡丹是一位傳奇的國際大師,正是這位自稱爲“馬可·波羅”的大師,在中國改革開放初期開啓了中國時尚的大門,中國最初的服裝設計師在不同程度上都受了他的啓發。本報記者採訪了中國著名服裝設計師武學凱,他是中國服裝設計師協會藝術委員會主任委員,曾經兩次目睹大師風采,他以一名服裝設計師的角度,從中國服裝市場的經營實踐出發,詳細地刻畫解讀了他心目中的皮爾·卡丹。
兩次目睹大師風采
提起親眼目睹皮爾·卡丹本人、領略大師風采的兩次經歷,中國著名服裝設計師武學凱先生對第二次的記憶顯得更加深刻,這是一次正式的接觸。2006年,在北京舉辦的中國國際服裝服飾博覽會上,武學凱先生參加了此次博覽會的一個論壇,“在論壇上,皮爾·卡丹大師講述的內容是‘在中國的經營’,他透徹地分析了中國市場,他的真誠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武學凱先生對皮爾·卡丹大師當時所說的話至今還記憶猶新。
武學凱先生在上世紀80年代末開始看了一些有關皮爾·卡丹的書籍資料,感覺他的作品具有獨到的風格,於是,對親歷皮爾·卡丹的時裝發佈表演自然就充滿了期待。1993年,機會終於來了,皮爾·卡丹和另外兩位意大利國際頂級服裝設計大師同來中國,在北京舉辦了一場時裝秀,正在天津讀服裝設計專業的武學凱趕赴京城親歷了這場盛大的表演,第一次目睹了大師的風采。內心感覺很驚喜、很新鮮,“那時正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時尚在中國剛剛開始,儘管國內也有一些所謂的名牌服裝出現,但做的都是工業化、標準化的,沒有個性化、時裝化,直到九十年代中期開始,國內服裝纔開始有了些個性化,消費者也纔開始對服裝有了個性化的選擇。皮爾·卡丹的服裝設計風格很有特色,不論是運用梯形、圓形等幾何圖形,還是在顏色的運用上,都極具感染力,中國最初的服裝設計師在不同程度上都受了他的啓發。”
後期經營理念發生改變
“皮爾·卡丹的經營理念在後期發生了改變,他把自己的品牌不斷進行延伸,走向大衆化,讓大家都能穿上國際品牌的時裝,而不再僅僅侷限於少數人。最初皮爾·卡丹和迪奧等品牌一樣是走高端路線,不是他沒有服裝設計才華、也不是因爲他沒有錢去做高端的,在法國,皮爾·卡丹在設計才華和經濟基礎等方面的綜合實力是非常強大的,他又很有經營之道,在市場拓展和相關經營活動上都很成功,從高端走向大衆化只是他價值觀及經營理念的改變而已,他的生意做成這麼大,說明他是非常成功的。”說到這裏,武學凱先生做了一個有趣的比喻,“在五星級的高檔飯店裏賣五十元一杯的咖啡和在上島咖啡裏售賣二十元一杯的咖啡都是對的,都是成功的。”
三核心管理非常強大
皮爾·卡丹在中國市場做了很多授權,很多服裝都是單獨授權的,在皮爾·卡丹專賣店裏你會發現這些商品的產地分門別類來自於不同的城市。皮爾·卡丹品牌在140個國家有900個許可證授權商,有20萬人在皮爾·卡丹的商標下工作。
據武學凱先生在業內的瞭解,皮爾·卡丹這麼一個龐大的品牌,遍佈全世界,在財務管理上是非常先進的,財務管控上是非常強大的。可以說,在品牌授權、品牌管理和財務管理這三個核心管理上都是非常強大的。就像皮爾·卡丹大師的服裝設計理念一樣,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收購後雙方都將受益
關於收購的消息,武學凱先生認爲,皮爾·卡丹這樣一位才華橫溢的設計大師,已是87歲高齡,一定會希望不斷延續他所創下的品牌,所以他一定會希望出售給可以在未來讓皮爾·卡丹這個品牌可持續發展的人。“收購皮爾·卡丹品牌的人,肯定是喜歡這個品牌、認定皮爾·卡丹品牌價值的人,肯定是對現在、未來這個品牌所具有的價值非常認同的人。”
“購買者收購皮爾·卡丹這個品牌肯定要付出代價,將來要通過創新、延續、發展這個品牌來回收目前收購所付出的金錢,要讓這個品牌的美譽度、關注度持續發展,增加品牌的附加值,通過產品創意的提升讓整個品牌變得更有價值,這種價值就體現在市場、來自於市場,不管是收購者還是消費者都將是受益者。”作爲中國一名著名服裝設計師,武學凱對皮爾·卡丹收購的前景,持有很客觀的看法。
“儘管不知道收購人的真實想法,但他肯定是看到了皮爾·卡丹品牌的價值。但這個品牌是否在將來會更有價值,要看收購者是否把產品價值延伸,否則也會受損失。贏利的方式有很多種,收購者在獲利的同時還要讓中國消費者認同這個品牌的價值,如果收購後只是一味地爲了短期賺錢而過度開發品牌的價值,就像環境的過度開發一樣品牌也會變得不可持續。”武學凱先生認爲科學地可持續發展收購後的品牌至關重要。新報記者郭曉瑩
法國人這樣看待“中國收購”
皮爾·卡丹要出售部分在華業務的消息在業界掀起了熱烈反響,最新的消息顯示,皮爾·卡丹在中國的代表機構作出迴應,稱結果會在兩個月內見分曉。
據透露,12家溫州企業已經組成考察團於6月底出發,前往意大利馬爾凱大區,與50個意大利鞋服品牌就收購、合作等事宜進行接洽。7月份,這些意大利品牌也會應邀到中國考察,到時將會達成合作關係。
關於中國人買皮爾·卡丹值不值的問題已經有了很多討論,各界的觀點也有所不同。這個問題在法國人眼裏,似乎也不好回答。因爲法國人認爲,中國人看中卡丹本人的聲望可能要遠高於這個品牌的價值。
一位法國網友在博客中說道,皮爾·卡丹品牌在歐洲賣得並不好,法國人也只承認皮爾·卡丹的個人名望,忽視其品牌價值,它與伊夫·聖羅蘭等品牌比較,不佔優勢。皮爾·卡丹本人也因健康問題,兩度住院,據聞早有賣出時裝帝國產業的計劃,卻因發生金融危機而未果。
關於中國同胞斥巨資買下皮爾·卡丹部分品牌是否物有所值,這位法國朋友說得很實在,這要看中國朋友自己,法國人有句話,繼承和革新最需要的是耐心。一個創業品牌,細緻做,耐心做,眼光遠,堅持做好,仍有光明一刻;假如一個世界大牌,你索取多投入少,很快就會敗落。中國人買下皮爾·卡丹後,到底做得怎樣,做成怎樣,要看他們自己的決策態度:是準備借雞下蛋,還是殺雞取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