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前言:戰國時期,秦國有個小孩子叫甘羅,是前丞相甘茂的孫子。甘羅自幼聰明機智,能言善辯。12歲那年,他毛遂自薦,出使趙國,輕鬆得到了趙國5座城池。回國後,秦王大喜,封甘羅爲“上卿”,即丞相。
以上就是“甘羅拜相”的故事。2000多年來,人們通過傳奇、筆記、戲劇等多種形式演繹這個故事,表達對神童的崇拜和渴望。面對12歲的丞相,人們驚奇且陶醉,很少懷疑與猜測。但在當年,卻不是這樣的……
在遙遠的戰國年代,物質相當匱乏。大多數老百姓的願望只是豐衣足食,天下太平。但既然是“戰國”,當然是不太平的。因常年戰亂,老百姓常常疲於奔命,食不果腹。
當然,在強大的秦國,老百姓境遇要好一些。雖然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但由於能吃上飯,所以精神生活還蠻豐富,比如,他們用本國普通話(即陝西方言)唱歌,結果一不小心就發明了“秦腔”。
然而秦腔雖好也不能總唱,當嗓子閒下來,他們就喜歡談天說地。由於沒有報紙、電視,也沒有廣播、網絡,秦國百姓獲取信息的來源很單一,基本上由一些外號叫“包打聽”的人來提供。“包打聽”走上鬧市,向羣衆提供新聞,再由大家發表意見。有關秦國和其他六強的新聞,幾乎都是這樣口耳相傳,散佈民間的。
有一天,“包打聽”發佈了一條爆炸性新聞:從王宮裏出來一支豪華車隊,有十輛車、百餘名僕從,簇擁着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浩浩蕩蕩奔趙國去了!衆人聞聽,便紛紛猜測這孩子姓甚名誰,車隊意欲何爲。經過一番討論,大家認定這孩子不是太子,就是哪位大臣的孩子;而豪華車隊去往趙國,肯定是公款出國旅遊,理由是,如果正常出使,怎會派個小孩子?
在百姓的質疑聲中,那個小孩子——自然是甘羅——奔赴趙國而去。兩週以後,車隊歸來,“包打聽”帶領百姓們夾道“歡迎”。有人說:“出去這麼久,八成是六國十五日遊吧。”有人說:“看把那孩子高興的,這回玩美了!用的可是我們納稅人的錢!”
過了兩天,城牆貼出告示:“××等五城已歸大秦所有,凡我大秦民衆均可遷居、旅行!”又過了兩天,城牆貼出告示:“甘羅(男,12歲)出使趙國立下奇功,皇帝特批封上卿之職,就職典禮明日舉行,歡迎參加!”當“包打聽”把告示中的篆字文言翻譯成土話,並大聲朗讀,人羣一下子開了鍋。大家爭先恐後地嚷嚷着:“原來那個小孩子叫甘羅啊!”“一個小孩子能立下什麼奇功?”“細節,我們需要細節!真相,我們需要真相!”“小孩子乳臭未乾,就能當丞相,憑什麼?還不是他爺爺甘茂有門路!”“我兒子比他強,咋不讓我兒子當丞相?”“太腐敗了,我要移民到趙國去!”
……
儘管百姓的爭議和抗議不斷,但12歲的甘羅還是當上了丞相。這件事,史官(野的?)完整記錄下來了,而百姓的爭議,他隻字未提。秦國百姓熱熱鬧鬧地說了很久,終因文盲太多,“言之無文,行而不遠”,全部湮沒了。如果不是《尋秦記》的主角跨越時空,回到秦朝,那麼上述秦國百姓眼中的“甘羅拜相”,恐怕筆者也不會知道了。
後記:之所以想到“甘羅拜相”,是因爲一條新聞。據《濟南時報》報道,近日,一篇名爲《縣領導幹部親屬13歲入編領工資,24歲內退已休養》的帖子在天涯論壇火爆起來,至記者發稿時,點擊量已達32萬人次。該帖爆料:“臨邑電業公司有員工13歲就獲得事業編制,24歲就內退!”而據記者調查,此事並非子虛烏有。
13歲獲得事業編制,這和12歲的甘羅相比,還“落後”一年呢,爲什麼惹起數十萬人次的關注?原因很簡單,現實不是傳說。不能誇大,也不能虛構。一旦這樣做了,就一定有問題。小小年紀便能拿工資,吃退休金,如果這是真的,則必定有腐敗作祟。
而腐敗的事情,如今是不好掩蓋的,不僅黨和政府始終在嚴查,羣衆的眼睛也是雪亮的,而且,現如今,文盲比戰國少多了……(劉宏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