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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被現象”真是層出不窮。這回“被折騰”的是與咱老百姓天天朝夕相處、形影不離的漢字。事件起自19日教育部研製出的《通用規範漢字表》(徵求意見稿),其“擬對44個漢字‘動刀整形’,調整其寫法”。此後,這一意見稿引起輿論一片譁然。隨後,輿論的質疑與專家的跟進迴應,一直佔據着各大門戶網站的顯要位置。
據悉,這個《通用規範漢字表》很不簡單,它實乃“歷時八年”、“經過專家全盤考慮、反覆研究才得以出臺”的局部性漢字“技術改良”方案。那麼,它的民意基礎怎樣?
曾參與《通用規範漢字表》工作的王寧教授,在新華網做客說,“根據我們從正面蒐集來的意見統計,贊成的佔67%,反對的大概佔6%。”而《齊魯晚報》稱,九成以上的網友持反對意見,認爲是“窮折騰”。我們很想知道,這個耗費專家一番心力的方案,卻迎來輿論“窮折騰”的反饋,這極大的反差是怎樣造成的?恐怕僅從雙方樣本選取、調查範圍、統計方法等技術性角度分析是遠遠不夠的,那麼,導致分歧出現的更實質性的原因在哪裏?
或許,從專家的解釋中可以找到答案。在輿論持續的質疑下,專家給出了兩次迴應:第一次,“根據中國傳統書法美學的習慣來規範用字”,並“參考臺灣字形”;第二次,“漢字調整隻針對印刷宋體字”。
首先,漢字歷經千年得以傳承不絕,說明它經受住了歷史的檢驗,而隨之,它也誕生出了一套自己的美學價值觀。但是,這種美學價值觀的標準,不應脫離於老百姓在日常生活中的實踐經驗。換句話說,漢字的美感意義,是咱老百姓用得順心、自然,用的時間久了,就會產生那種拿捏自如、順其自然的感覺。而從這個意義上講,這種根源於百姓日常生活中的語言文字習慣,應是它最高的準則與規範原理。
其次,調整的漢字只適用於印刷體,說白了是在閱讀與電腦打字時才使用,而書寫時仍沿用不作調整的楷體字。但是,這種造成了閱讀與書寫兩張皮的調整,難道不會給我們日常生活帶來影響嗎?舉個例子,專家說,兒童在識字時使用的課文是楷體字,不影響他們學習漢字。試想,兒童難道只讀教材嗎?如果他們在看漫畫書、識字卡片、動畫片時,它們所呈現出來的漢字也能保證都是楷體嗎?
其實,語言文字不僅是學問家們的研究對象,也是老百姓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而且,那些要調整的漢字已是普及程度高、使用頻率高、融入了日常生活中的文字,不是僅靠行政命令與專家的規範研究所能徹底取代的。可以說,脫離於實際的漢字規範調整,其實是大可不必的,不但費力不討好,還會被百姓戲稱爲“窮折騰”。(文/王海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