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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璇被押出法院
-現場
羅璇與謝才萍拉開距離
15日上午,法庭就開設賭場罪進行了法庭舉證,與14日挨個詢問不同,所有被告都坐在法庭上。14日力護情人羅璇的謝才萍,態度發生了變化——在情人針對自己時,她毫不猶豫地當面否認。
推責
檢方在舉證中,提到當初買御井茶樓時,是羅璇出面籤的合同。對此,羅璇說,合同雖然是自己籤的,但當時謝才萍說買來裝修後做茶樓,並不是開賭場,他知道是開賭場後,向謝才萍提出更換合同上的名字。“我知道開賭場是違法的,多次向她提出,她都沒理會我,我還勸她不要開賭場,但都沒有效果,所以合同上至今是我的名字。憑我個人的能力,我無法阻止她。”
“他沒有向我這樣提出過。”羅璇的說法立即遭到謝才萍否認。謝才萍說,羅璇是知道開賭場的,還接送她到賭場,幫她打牌,但從來沒有提出要更換合同上的名字,勸阻她不要開賭場。
關照
在針對其他手下時,“謝姐”還是給羅璇留足了情分。
檢方證據顯示,羅璇和鄧毅曾一起到南山奇俊山莊聯繫賭博場地。但在法庭上,兩人都說是對方先聯繫自己,自己只是陪同,沒有參與開賭場。到底是誰聯繫的對方,對二人來說很重要。但兩人一直互相推責,沒有第三方證據。
在法官問及其他被告對此組證據的意見時,自稱“愛說公道話”的謝才萍很肯定地說,那次聯繫賭場的是鄧毅,不是羅璇。
疏離
此時,羅璇似乎不願意再領“謝姐”的情。在法庭審理他們非法拘禁金某的案件時,法庭令其他被告退庭,只留下涉及此案的謝才萍、羅璇、李雷、鄭偉。
原本謝才萍與羅璇之間還隔着6個被告,當這6人退庭後,法警用手示意羅璇,讓他坐在謝才萍旁邊。
羅璇看一眼凳子,遲疑片刻,移到第三個凳子上坐下,與謝才萍中間空了一個位置。
法警再次示意他坐在第二個凳子上,羅璇停了一下,彎着身子站起來,輕輕地將凳子挪開10多釐米才坐下。
這與此前他們總是呆在一起大不相同,尤其是在賭場上,兩人經常同坐一張椅子。那時,羅璇殷勤爲“謝姐”捏肩捶背,倒茶餵食。“謝姐”打牌時,他還幫忙盯牌,出牌。
文強在謝案中被頻繁提起
昨天的庭審現場,文強的名字被首次公開提及,並且頻率很高,至少10次以上。
公訴人在舉證階段,出示了大量被告人的供述證詞,在這些供詞中,文強的名字多次被提及。幾名被告人稱,文強的勢力很大,在“道”上極具震懾力。當公訴人訊問被告人,是否知道謝才萍與文強的關係時,被告人均稱知道。
正因爲有文強的撐腰,謝才萍纔有恃無恐,極其霸道。法庭舉證顯示,有一次謝才萍的賭場被舉報,就在警方接到舉報後前來調查的第2天,謝就將一張寫有電話號碼的紙條交給其手下,要他們去收拾這個號碼的主人,砍去他的手腳,因爲他就是那個舉報人。
圖爲該團伙15日在重慶市第五中級人民法院繼續受審。
被控五宗罪一樣都不認
昨天下午4時25分,審判長宣佈休庭,15分鐘後法庭繼續開庭,進入辯論階段。謝才萍等22名被告人身着統一印有編碼的橘色背心被帶上法庭。謝才萍走在最前方,邊走邊看旁聽席,本案另外兩名女性被告陳曉容、黃冬梅則始終低着頭。
被控爲涉黑團伙頭目的謝才萍,一審被指控犯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開設賭場罪、非法拘禁罪、容留他人吸毒罪、行賄罪五宗罪。對於公訴機關的指控,謝才萍稱“不屬實”,一樣都不認,並否認組織、領導黑社會。
就在公訴人宣佈起訴意見時,謝才萍低着頭,10分鐘後,公訴人宣讀完起訴意見。
14日開始,重慶第五中院開庭審理文強弟媳、重慶唯一涉黑“女老大”謝才萍涉黑團伙案。該團伙被控8項罪名,其中謝才萍被指控5項罪名。
昨天,謝才萍涉黑團伙案繼續開庭。文強的名字首次在庭審現場被提及。法庭透露,謝才萍正是打着文強的旗號花錢“撈人”。在法庭辯論環節,是否成立組織黑社會組織成了控辯雙方爭論焦點,22名被告紛紛否認參與。謝才萍堅稱自己未組織“黑社會”,對被控的五項罪名,謝才萍一一否認。受賄警察在庭上自曝,案情還有重大隱情,希望重新調查。
因爲人數衆多,謝才萍團伙涉黑案一審持續到昨晚10時許才結束。
只是聚衆賭博沒有涉黑
在辯護階段,對於指控的“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謝才萍及其辯護律師均表示異議,“我們只是一般的聚衆賭博而已,根本構不成黑社會。”“我不符合構成黑社會性質組織的4個構成要件。”
謝才萍辯解稱,自己並非開設賭場的發起人,也沒有指使其他人非法拘禁警察和欠債者:“我不是黑社會老大,也沒有小弟。他們都是自願來參加的,也沒有給什麼工資的說法。”
在法庭上,謝才萍的發言多次被審判長打斷,提醒她放慢語速、表達清楚,謝解釋說“我太激動了”。但與14日庭審時說髒話、態度傲慢的謝才萍相比,昨天的謝才萍似乎已變了一個人,“不再說髒話,表達意見前舉手示意”。
對於拿錢給派出所副所長郭勝和民警甘勇的行賄指控,謝才萍稱,她是拿了錢給警察,但那是合夥人強迫的,對方說只有他才能擺平警察,自己只好“委屈”地把錢給了,但一直都不曉得他們把錢給了哪個人。
謝才萍還幾次大聲向審判長表白,“是我主動供述警察收錢的,我應該算立功”。
同案被告李雷、鄭偉等人也都稱自己的行爲不構成涉黑犯罪。只有羅璇說:“對自己實際犯罪行爲供認不諱。”
打文強旗號拿錢“撈人”
昨天下午,公訴機關稱,謝才萍在御井茶樓被查處後,以是“文強親戚的名義”找到辦案民警,希望將被行政拘留15天的人員“撈出來”。謝才萍給了兩萬元錢打點,辦案民警把謝的兩名手下放出去。
公訴機關透露,警方在查賭後,被抓嫌犯隨便找個理由就可能獲釋。當時,一人稱家裏妻子要生小孩,另一人稱夫妻離婚小孩沒人管,最終,兩人都被提前釋放。
法庭上頓時一片譁然,這個細節顯示,警方之所以敢違法辦案,是因爲謝才萍打着“文強”的旗號。但兩萬元究竟到了誰的手中,謝才萍沒有提及。
此外,在民警遭非法拘禁一案中,作爲主使者的謝才萍在文強授意下,四處活動,妄圖以錢“擺平”。
10月15日22時許,謝才萍(中)被押解走出法庭。
-探訪
昔日賭場今成臨時倉庫
謝才萍因開賭場在“道”上聞名,被稱之爲“女賭王”。實力最盛時,她的賭場勢力之大,範圍之廣,收入之豐,令人咋舌。
重慶警方繪製了謝才萍的賭場地理位置分佈圖,密密麻麻的據點覆蓋了大半個重慶。目前賭場已經被警方全部查封,有的賭場一掃昔日門庭若市的熱鬧景象,成爲堆放雜物的臨時倉庫。
別人開賭場都很低調,謝才萍卻有恃無恐,一些賭場專開在繁華地帶。其中一家位於重慶市中心最繁華的解放碑,另一家賭場的位置在重慶渝北的五洲大酒店內,酒店旁邊就是法院和檢察院。這兩家賭場早已被查封。
謝才萍最爲人所知的一家巨型賭場位於長江濱江路的觀音洞,當年她就是在這裏栽了跟頭。此處已經成爲一個堆放雜物的倉庫。該賭場是一個木結構的三層樓房,門窗緊閉,大多已經破損,透過窗戶,可以看到裏面堆放着雜物。據附近居民回憶,當年這裏一到晚上樓下便停滿好車,門口還有馬仔守着,用遙控器才能開門。自從這裏被警方端掉之後,就再沒有租出去。
-交鋒
是否涉黑控辯雙方激辯
>>解釋:涉黑組織4點特徵
組織結構比較緊密,人數較多,有比較明確的組織者、領導者,骨幹成員基本固定,有較爲嚴格的組織紀律;
通過違法犯罪活動,或者其它手段,獲取經濟利益,具有一定的經濟實力;
通過賄賂、威脅等手段,引誘、逼迫國家工作人員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活動,或者爲其提供非法保護;
在一定區域或者行業範圍內,以暴力、威脅、滋擾等手段,大肆進行敲詐勒索、欺行霸市、聚衆鬥毆、尋釁滋事、故意傷害等等違法犯罪活動,嚴重破壞經濟、社會生活秩序。
>>辯方:組織沒有經濟實力
謝才萍的賭場雖然人數不少,但並沒有嚴格的結構,架構比較鬆散,沒有骨幹成員,更沒有嚴格的組織紀律;
他們雖然進行了賭博這項犯罪活動,但收到的利潤當天就被股東們平分掉了,因此組織本身沒有經濟實力,因爲所獲的經濟利益並不歸其所有,“沒有經濟上的積累,也沒賬目,更沒請出納、會計,不算黑社會”;
賄賂一事,完全是郭勝和甘勇以及龔某提出,謝才萍只是被動拿錢;
謝才萍團伙並沒有很強的實力,也沒有爲害一方。
>>控方:後臺硬惡性大
檢察官認爲,謝才萍案人數衆多,在賭場內有嚴格的規矩;
團伙每天收入數萬,經濟實力較強;
該團伙有渝北區分局黃泥滂派出所原副所長郭勝以及該所民警甘勇作爲保護傘,又有文強做後臺;
曾用暴力非法拘禁他人,惡性較大,影響了社會經濟秩序。
-保護傘
副所長受賄稱領導也受益
據指控,謝才萍等人多次向重慶市公安局渝北區分局黃泥塝派出所原副所長郭勝、民警甘勇行賄18萬元。郭勝、甘勇收受錢財後,利用其職務上的便利,包庇、縱容該黑社會性質組織進行違法犯罪活動。這兩個人成爲重慶涉黑系列案開庭以來,最早露面受審的政法系統公職人員。
據郭勝交代,被捕後,他將領導、同事、下屬受賄的事情說得很“清楚”,甚至公安機關還沒有掌握的事實,他也說了,爲的就是坦白從寬。甘勇聽完郭勝的辯護意見,立即表示“完全贊成”。
郭勝(黃泥塝派出所原副所長)
每月收6萬大家分
庭上,重慶渝北區公安分局黃泥塝派出所原副所長郭勝承認收受了18萬元,分局和所裏的其他領導也分了一些錢。
郭勝說,大概是去年5月份,朋友龔某打算開一家茶樓,找到他要求照顧。龔某表示,每個月可以給3萬元好處費。但郭勝、甘勇經盤算,覺得3萬元不夠,就提出要6萬元,龔某同意了。對於這6萬元的用處,郭勝說,除了他和其他派出所領導外,一些相關的民警、分局領導都有“受益”。
郭勝在自我辯護時提出,18萬元不能全算在他頭上,這些錢有部分是幫領導、同事“代收”的,剩餘的錢纔是自己分,指控受賄18萬元不準確,應該按照實際所得計算。
公訴機關稱,郭勝所在派出所曾接到羣衆4次舉報相隔不到100米的御井茶樓有人聚衆賭博、吸毒、打架鬥毆,但只有一次像樣地出了警。幾名警察趕到茶樓,但茶樓賭場可能提前得到了風聲,等警察去後什麼也沒查到。還有一次,警車只是在茶樓臨街公路上轉了一圈就算完成了出警任務,另外兩次甚至沒有出警。甘勇也承認,在一次大清查時,“曾經給他們打過電話”。
郭勝交代,拿了好處費後,他從未去查過該茶樓。而該派出所一名警員接到舉報去查後,郭勝曾出面陪着賭場老闆請該警員吃飯。
不承認自己是保護傘
郭勝一再強調,他不知道謝才萍是黑社會,謝才萍團伙送錢的時候,他只知道對方是開茶樓的,但每月送如此多的“保護費”,他猜得到,這家茶樓可能在搞賭博,而且賭博金額還挺大。可他從來沒去看過,所以不清楚真實情況。郭勝稱,收了錢後,他並沒有阻止任何人去查這家茶樓,更沒有提供任何保護。後來他懷疑茶樓是賭場後,還叫甘勇去打招呼,叫謝才萍停業。
“受賄就是幫黑社會嗎?”郭勝認爲,對受賄罪的指控,他認罪;但指控他是黑社會的保護傘沒有依據。他說,他沒向謝才萍的賭場通風報信,檢察機關對其包庇、縱容該黑社會性質組織進行違法犯罪活動的指控屬於“定性不準”。
他在法庭上直接向公訴人發問,要求其說明2008年4、5月份黃泥塝派出所4次檢查謝才萍等人開設的賭場時的值班領導各爲何人,“每次民警出警都只向值班領導彙報,如果查出來4次檢查時我不是值班領導,我怎麼給賭場通風報信。”
要求重查謝應寬案
法庭調查即將進入尾聲時,郭勝突然示意審判長要求發言,“因爲我以前沒有見到我的律師,所以有些情況以前我沒說,我要求重新調查謝應寬(本案中因暗訪謝才萍等人開設的賭場被拘禁並毆打的民警)暗訪一事。”審判長連續兩次追問原因,郭勝並未直接回答。
隨後,公訴人在迴應中稱,謝應寬暗訪前的確接到一個姓曾的人線索時,郭勝再次發言:“你去問問他姓曾的人是什麼人?”其後,郭勝表示,正是他掌握的賭場線索,和這個“線人”曾某,將消息給了治安總隊的民警謝應寬,他纔去查案。
甘勇(黃泥塝派出所原民警)
按警階算出保護費數額
黃泥塝派出所原民警甘勇也承認了受賄行爲,他說,龔某的好處費都是送給他,再由他去分配。去年5、6、7三個月,他共收了3次錢,每次6萬。
甘勇說,這筆錢送給分局治安支隊3名警員7000元,送給巡警支隊支隊長5000元,黃泥塝派出所兩名主要領導各5000元,兩名副所長各3000元,其他相關警察數量不定,每次所送大概都在10人左右。3次所收錢款中,第一次送出去了3.9萬,第二次3萬,第三次3.2萬。剩下的錢他和郭勝平分了。
甘勇稱,當初龔某找他幫忙時,就測算過公安分局領導、民警一共多少人,通過不同級別的警察,用“行價”算出了3萬元,但沒想到郭勝提出要6萬。
對於通風報信的指控,甘勇當庭承認。他說,在警方準備對茶樓進行清查前,他曾給龔某打過電話,告訴龔某“要大清查”。
甘勇在庭上一再強調,自己立過功,2006年被評爲“渝北區十佳民警”,“很多媒體還對我進行了報道的哦!我是初犯,應該從輕處罰。”
-花絮
郭勝兩律師意見不統一
昨天,庭審進入舉證質證階段。檢察機關出示一批證據,主要是關於各被告姓名、性別的基本案件資料和部分犯罪事實。證據出示完畢後,審判長逐一詢問各被告和各被告的辯護律師對該組證據是否有意見。
“郭勝的辯護人有無意見”,審判長問。“有”,一位女律師當即舉手。“沒有”,女律師正要說話,她旁邊的一位男律師把手舉起來。
“有”,女律師很生氣,再次把手高高舉起。“沒有”,男律師的手更高了。據瞭解,這兩人都是謝才萍團伙的“保護傘”之一郭勝請的辯護律師。
聽說看客多小偷來行竊
前天開始的庭審,引來上千名看涉黑審判的羣衆。法院門口聚集的人很多,兩名小偷專程趕來扒竊。
昨天早晨,當所有人都在等待押解被告的車隊時,一名婦女大聲吵了起來,兩名小偷開始扒竊身邊羣衆。重慶五中院的法警發現有小偷後,將小偷制服。與此同時,人羣中另一名男子拼命逃跑。
-預告
張波張濤涉黑案19日開審
隨着謝才萍案審理結束,重慶打黑大審判第一波高潮已經過去。首批5起涉黑團伙案中,目前已經審完了4起。
最後一起張波、張濤涉黑團伙案將於10月19日上午9時30分在重慶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五樓審判庭公開開庭審理。被告人張波、張濤等人被控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開設賭場、尋釁滋事、故意傷害、非法拘禁、故意毀壞財物罪。
至於文強、黎強、陳坤志等涉黑大魚,目前的庭審排期尚未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