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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11月19日,正義網獨家刊出《遼寧阜新人大代表實名舉報政法委副書記吸毒淫亂》,並公開了涉嫌淫亂的一些證據照片,被一百多家網絡媒體和報紙轉載,社會影響異常強烈,也引起了相關部門的注意。11月19日晚,阜新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有關人員分別給記者多次打來電話,稱正義網記者到阜新采訪和刊發的調查文章引起了阜新市委的重視,市委書記決定親自坐鎮,由市紀委牽頭,市公安局配合,重新調查此案,給社會一個公正交代。
3名女當事人回避采訪
11月15日,入冬以來的第三次寒潮襲來前夕,正義網記者到遼寧阜新市采訪該市海州區人大代表上官宏祥在網上實名舉報市政法委副書記於洋『聚眾吸毒、淫亂』事件。
當天晚上20點左右,記者抵達阜新市後直接前往當事人王丹居住的森林宇宙市場東門小區。因為不清楚王丹家確切的住址,記者只好多次撥打王丹手機,均被告知『機主未開機』。記者再撥打李靜手機,李已經將手機使用了呼入限制,無法聯系。
11月17日,正義網記者前往阜新城區十多公裡外的海州區東梁礦采訪當事人楊文素。楊文素的母親等人仔細盤問了記者的身份,告訴記者:楊文素沒在家,已出門一個多星期了。
局外人謹慎接受采訪
局外人大多對記者回避三捨,即使同意接受采訪,也是在夜深人靜時悄悄到記者所在的賓館。有三位自稱可以提供內幕證據的人反復食言,直到記者離開阜新時,纔有一人在城外三十多公裡的地方攔住記者,反映他知道的情況。
一位叫路政(化名)的乾部在接受采訪時告訴正義網記者:『於洋實際上有過不少行政不作為,最典型的例子是於洋2001年7月任阜新縣公安局長時,他手下的某派出所長帶警察將市政府原副秘書長李某的兒子等六人攔住,讓一伙凶徒將副秘書長的兒子打成重傷,將其他四人打成輕傷。受害人家屬多次找於洋請過問此事,但凶手至今逍遙法外,傷者也未曾得到一分錢的經濟賠償。』
11月20日上午8點左右,阜新市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市民打來電話告訴記者:『於洋確實認識楊文素、付玉紅等人。2007年下半年的一天晚上,我到一個叫午夜陽光的娛樂場所去玩,路過一包房時,正好遇上熟人付玉紅開門出來,我看到於洋、韓景岩、楊文素等幾人在裡面。付玉紅告訴我,「於哥請我們……」』。
舉報人員工盛贊老板稱有人要害老板
正義網記者在上官宏祥的加工廠了解到,廠裡的工人全是下崗職工和殘疾人。殘疾職工張長順、李康等人告訴記者說:上官對他們特好,每月買了『三險』,還發800元工資,乾得好再發獎金。
一位副廠長告訴記者,近十年來,每年冬天,上官都要給海州社區的40多個特困戶送兩噸煤取暖、並送一袋米、一袋面、一桶油,有50多個貧困生在他幫助下考上大學。
在上官宏祥加工廠裡搞過管理的趙良對正義網記者說:『於洋至少同楊文素有聯系,職工也曾經給我反映,於洋曾在今年的一天晚上到過廠裡。有一次,我聽楊文素接電話後很親熱地叫「於哥」。事後,我開玩笑地問:「叫得那麼親熱,誰呀?」楊文素得意地說:「是政法委於書記」。』
趙良告訴正義網記者:『的確有人很關注上官宏祥的動向。有一次,楊文素出去時忘了帶手機,上官從外邊回廠還沒到辦公室,楊文素的手機就響起來,因為一直響,我拿起接聽。對方就說:「注意著,上官已回來了。」』
加工廠一位姓李的副廠長說:『廠裡有一伙人吃裡扒外,連楊文素跟上官是那種關系並得了那麼多好處也不維護廠裡的利益,千方百計讓人們疏遠上官,我嚴格管理,想把工作搞好,她還伙同付某等人來擠兌我,想把我趕走。』
政法委副書記於洋避而不見
11月17日10點,記者撥通於洋的電話。於洋告訴記者:『接受采訪絕對沒問題,但按規定記者先要市宣傳部同意,由宣傳部決定我是否接受采訪。』
記者立即前往阜新市宣傳部,請宣傳部安排采訪於洋。接待記者的宣傳部工作人員說:『新聞媒體如果采訪政府有關部門,我們可出面聯系協調,但網上舉報的是於副書記的個人事情,是否接受采訪應由他自己決定,我們不便聯系安排。』
得知宣傳部這個態度,於洋對記者說:『上官宏祥攻擊的不僅僅只是我個人,也是給整個阜新市抹了黑,公安通過偵查已認定他的舉報屬於誣告。』接著,於洋非常友好地對記者說:『公、檢、法和政法委都是一家人,自己家報社的記者來了無論如何也要見見,說說心裡話,但我現在在外邊,晚上回來一定接受采訪。』
當晚,記者打去四五個電話,於洋一直沒有接聽。
公安局專案組:上官宏祥舉報不實
11月17日上午,阜新市公安局政治部李主任、刑偵支隊秦憲章支隊長、劉影傑副支隊長接受了正義網記者采訪。
秦憲章向記者介紹稱,10月21日,市委姚書記在上官宏祥的舉報上批示:請振福(市公安局局長楊振福)同志閱處,調查了解。局領導對此非常重視。刑偵支隊組成了由自己和副支隊長劉影傑等人參加的專案組,以吸毒的案由展開調查。11月9日前,專案組已找了舉報中涉及的李靜、王丹等12個曾在上官宏祥企業工作過的員工調查取證。這12人中重點人物有王丹、李靜、楊文素,警方已找到了前二人,並通過各種渠道找楊文素,但楊一直拒絕接受調查,楊還托人傳話給警方說:她與上官宏祥已十多年的感情了,她不會講上官的什麼。
記者問:上官宏祥出示過王丹的一份『自述』材料,稱自己被於洋等人誘騙逼迫吸毒、淫亂,對此,專案組調查過嗎?
劉影傑稱:『經過我們調查,證實這份材料完全是編造。類似的材料王丹還寫了一份,第二份是2009年8月7日,王丹到北京去看上官宏祥,上官宏祥讓她寫的。』
劉影傑介紹了一些調查情況:王丹對專案組的人說,在這一年多時間裡,上官宏祥總向她講,阜新有一個以於洋為首的組織和團伙要害他,要搞垮他的企業。並且,王丹還看到上官宏祥吸毒,是白色的晶體。
秦憲章更正道:『這只是王丹的說法,我們沒有證據,也未發現上官宏祥有過吸毒的記錄。
劉影傑給記者讀了專案組10月26日對王丹的一段調查筆錄:『2008年8月5日,上官宏祥突然問我,你跟於洋他們多久了?我說不認識於洋,上官宏祥就打了我兩耳光,並拿出剪刀,抓住我的乳房威脅說,不講就剪掉你的乳頭。還比劃著說要挖掉我的眼睛。我當時害怕,就按照他平時講的那些內容寫了一份材料。』
記者問:還有一個女當事人李靜的錄音和證言,也調查了嗎?
劉影傑說:『對李靜我們也調查過了。李靜是阜新人,2008年畢業於東北某大學,2009年3月應聘到上官宏祥的企業。據我們調查,5月19日上官宏祥帶著李靜、駕駛員回樹陽、北京市林業局員工陳某等人到甘肅天水談生意。25日晚,在天水一家賓館內,上官宏祥用洗澡的浴具打得李靜鼻骨骨折,要她承認同於洋等人淫亂的事。後來,上官宏祥也把回樹陽的頭砸破了,在醫院縫了20多針,李靜的頭縫了16針。5月28日,李靜按上官宏祥的要求寫了材料並錄了音。』
秦憲章強調說:『上官宏祥提供的錄音的內容都是事先寫好,讓李靜看著內容進行錄音的。』
記者問:專案組為什麼沒有調查於洋、韓景岩?
劉影傑解釋說:『從調查王丹、李靜的情況看,二人之前為上官宏祥所提供的「控訴」錄音和材料都是在威逼下編造的。既然通過外圍調查,基本事實不成立,就不用再找於洋、韓景岩等人了。』
記者提出了幾個細節希望與警方核實,秦憲章說:『調查結束了,總的事實是假的,細節沒有必要解釋,也沒有必要再搞清楚,弄清那些細節不是我們工作范圍內的事。』
秦支隊長強調:即使王丹等三個女人都說他們吸毒、淫亂,也是假的,即使上官宏祥把錄音錄像完全搞利索了也是假的。
秦憲章還表示,偵查雖然結束了,但上官宏祥公開在網上舉報於洋的動機、目的目前還不清楚。上官宏祥的做法已構成誹謗,於洋可自訴到法院處理。
李靜的材料與錄音是否是在威逼下編造的?
正義網記者隨後找到了阜新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副支隊長劉影傑提到的,在今年5月和上官宏祥、李靜、回樹陽一起甘肅天水談生意的北京市林業局員工陳建(化名)。
陳建告訴正義網記者:『我與上官是今年3月認識的,5月份我與上官、李靜等人一起出差談業務。5月25日晚在天水賓館,上官宏祥問李靜都有誰參與了於洋團伙的吸毒和淫亂?李靜說了幾個人的名字,當她說到上官的司機回樹陽也參與其中時,把時間說錯了,回樹陽當場對李靜又打又踢,還用淋浴頭砸破了李靜的頭。我和上官宏祥去拉回樹陽,但他個子大,我們兩人都拉不住,上官就用煙灰缸砸回的頭,他纔停了下來。5月28日,回到北京後,李靜在玉龍賓館寫了關於自己與人吸毒、淫亂的材料並錄了音。寫材料時我在現場。李靜寫好材料後,我們到餐館吃午飯時遇上了北京書畫院的一位領導姜民(化名),席間,姜民問李靜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李靜哭著把於洋利用吸毒、淫亂指使她監視上官宏祥的事給姜民講了一遍,還把她上午寫的材料給姜民看了。』
陳建的說法在姜民處得到了印證,他對記者說:『那天我的確看到了李靜受傷並問了她有關情況,同時還看了她寫的材料。據她講,阜新市的政法委副書記於洋為了整上官宏祥,用吸毒和淫亂控制她去監視上官宏祥。』
陳建說還向記者介紹了王丹受於洋指派監視上官宏祥的事情,稱王丹到北京是自己替上官接站,並且看到王丹在上官宏祥住處書寫證明材料,並曾當著上官宏祥、陳建的面給於洋打電話『匯報工作』。
阜新市委書記親自坐鎮重新調查舉報事件
11月19日晚,阜新市公安局專案組的劉影傑、秦憲章分別給記者打來幾次電話,稱正義網記者到阜新采訪及19日正義網刊發的調查文章引起了阜新市委的重視,市委姚書記決定親自坐鎮,由市紀委牽頭,市公安局配合,重新調查此案。
這兩位刑偵支隊負責人告訴正義網記者,專案組在與舉報人上官宏祥聯系時,上官宏祥表示他們再也不相信阜新的調查組,拒絕配合。專案組的同志希望記者勸說上官宏祥,讓他們配合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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