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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6日,上海海事大學法學院2009級研究生楊元元用兩條毛巾結束了自己30歲的生命,自縊的原因據說是帶母求學的申請沒有得到學校批准。(12月11日《武漢晚報》)
逝者已逝,說什麼都晚了。但是悲劇背後的成因——貧困學子的心理健康與社會適應能力應該引起社會重視。
無論以什麼口徑和標准統計,中國都存在著大量的貧困人口,其背後乃是數量驚人的貧困學子。因為當前國情下,求學似乎是擺脫貧困的唯一正途。楊元元就是其中的典型:單親家庭,姐弟兩個上學,母親不但沒有足夠的經濟支橕,甚至連自己的住宿都成問題。所以在武漢大學讀本科的時候,校方給予其照顧,不但准許她帶母求學,還准許她緩繳學費。最終,楊元元通過勤工儉學完成了學業,其弟弟也被保送北京大學讀博。
但是求學的成功並不意味著求職的成功。因為現在的社會既是個信息社會,還是個中國特色的社會,信息及人力資源的先天缺乏,導致的必然是代際貧窮。貧困學子也許能上一個好的學校,但是畢業後的現實與求學的預期不成比例,所謂的校園知識,並不構成改變命運的必然力量。也許正是由於這些失落,楊元元纔選擇了重新求學。而這一次,新的學校,也就是上海海事大學法學院拒絕了她帶母求學的申請。於是她走上了絕路。那一瞬間,她可能忘記了,沒有她,她的母親不但沒了物質的居所,連精神的居所也將喪失。
其實,帶母求學根本不是問題的關鍵。問題的關鍵是,從心理學上講,不是母親離不開她,而是她離不開母親。事發後,楊元元的弟弟、表妹、外婆、舅舅、姑姑、弟弟的女朋友等紛紛現身學校討說法。面對這龐大的親屬團,我們至少可以發現,楊元元的母親在住所方面根本不是別無選擇。
還有,讀研也不是楊元元的必走之路。武漢大學本科,這樣的文憑,在求業的道路上也算不錯的敲門磚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求學到此努力工作,養活自己與母親應該不成問題。遺憾的是,她選擇了重新求學。也許她認為,重新求學既可以推遲面對嚴酷的社會現實,還可以增加自己未來求職時的砝碼。
重新上學、帶母求學都不是問題,問題是,即使從網絡上她親屬的宣傳中,我們也可以發現,楊元元的心理是有些問題。她很孤僻,與同學沒有交往,每天與母親形影不離。即使那一頁申請住房的申請書,竟然也比小學生作業還要一塌糊涂,至少有十六處涂改,光抬頭的申請兩字就劃了兩處纔完成!
對於楊元元之死,校方自認沒有責任。但楊元元家屬認為校方有『推波助瀾』之功,所以要求校方賠償35萬元。5萬元用於喪事,30萬元用於給楊元元母親購買住房——居然還是要住房。
這樣說起來,有人也許覺得殘忍,但其中的問題確實不能被我們忽視。貧困不是要挾的資本,要挾也不是脫貧的正道。貧困學子的心理健康與社會調適能力纔是當務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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