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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一組表現津城蟻族生活的照片在網絡上走紅。作為被日益關注的一個群體,蟻族的生活是怎樣的,在這樣的生活狀態下他們的心態又是如何?昨天,照片的拍攝者阿呆和照片中的人物之一小艾接受了本報記者采訪。原來,阿呆也是一名蟻族,照片中的人物都是他的室友。采訪中,他和小艾講述了他們這一群體的艱難卻樂觀的奮斗生活。
兩居室住著6個人
每月房租1350元
看著不遠處的外環線,阿呆說:『我們現在居住的地方,就好比我們蟻族的社會地位,處於城市的邊緣,希望向市中心發展。』
在侯臺居住區萬客隆超市前,記者見到了前來迎接的小艾和阿呆。兩個大男孩,小艾帥氣俊朗,阿呆持重穩健。
侯臺居住區很熱鬧,幾個居民小區包圍著一片大的商貿區,有市場、超市,還有建材城。一個農貿市場緊鄰阿呆他們居住的小區,市場規模很大,內部環境整潔,仔細觀察會發現,這裡的攤主不少都是年輕的臉龐。阿呆告訴記者,他們都是自主創業的蟻族,阿呆也曾與女友一起在這裡擺過地攤。
阿呆他們居住的小區並不大,幾棟樓被一堵高牆圍起來,算是小區的主要安保措施,圍牆的一面開出一個小門,裝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鐵柵欄門,門的兩側貼滿了各種顏色的小廣告,到處是『日租』『時租』的字樣和電話號碼。
『那個鴿子籠下面的單元就是我們的。』順著手指的方向,記者看到阿呆他們住所的窗子,窗的玻璃上對稱貼著一對聖誕老人,顯示著居住者的年齡和情趣。室內的布局很簡單,不大的廳,一把長木椅佔據了最醒目的位置,廳一角有一臺電腦。這是一套兩居室的房子,小一點的在陰面,住著阿呆和小宴,大一點的在陽面,歸其他4個男孩居住。房租每月1350元,6人均攤。
透過客廳的窗戶向外,可以看到網絡組照中展現的『城中村』,一片被圍在高樓大廈中的低矮平房。出了小區,步行繞到這片平房的後面,再從一個狹長的胡同走進去,需要大約10分鍾。這是一個被垃圾、堆積物包圍著的小區,裡面住著的大都是來天津謀生的外來人口。阿呆解讀著他居住的這片區域。『這裡本來是侯臺村的地界,最早村民都住在這片平房裡,後來隨著城市的發展,村裡有了錢,蓋了旁邊的樓房,村民搬進了樓房,這片平房就出租給外來人口。再後來,因為出讓土地建超市和建材城,村裡有了更多的錢,村民們就都到市中心去買房子了,原先的樓房就出租給我們這些蟻族。』
看著不遠處的外環線,阿呆說:『我們現在居住的地方,就好比我們蟻族的社會地位,處於城市的邊緣,希望向市中心發展。』
昇職後月薪幾千元
買房依舊遙遙無期
算了畢業這幾年來的經濟賬,小艾說:『沒賺錢,也沒賠錢,總的來說,收獲還是體現在積累經驗上。』
小艾是蟻族中混得比較好的,現在在一家保健用品公司做銷售。業餘時間,小艾自學了網絡技術,同時用一部分閑散資金投資股市,幾年下來,善於理財的他手中存了點錢。說起2010年,小艾最大的願望是和自己心愛的人結婚,並且成立一家自己的公司。
小艾真名艾哲,1984年出生,老家在吉林,和阿呆一樣都是天津農學院生物工程專業本科畢業生。小艾的父母都是做工程的,他如果回家鄉就業還是有優勢的,但小艾還是願意留下來,理由是,喜歡獨立。『這個專業誆了不少學生,聽上去很好,找工作好難。』畢業3年以來,小艾做了不少工作,沒有一樣與生物工程有關。早在他上大學的時候,曾經在一家網絡公司做過短期的工作,積累了做網站的經驗,這給他的謀職增加了砝碼。
2007年7月,在國展舉辦的一次招聘會上,小艾遞出簡歷後,還沒出國展,就被老板打電話叫了回去,有了他的第一份工作。因為不看好公司的發展,他只做了4個月就辭職了。此後,小艾拿出時間和精力專門學習網絡技術和運營,2008年1月,他到一家網絡公司工作,其間,他還與人合伙開辦了一家網絡服務公司,這些經歷留給小艾的是廣泛的人脈積累和至今每天不斷的電話。就在接受采訪時,小艾的那部做生意用的手機還在不停地響。
現在,小艾在一家保健用品公司做網絡營銷,已經昇任主管的他月薪有幾千元,但他仍然『蟻族』著,沒有自己的房子。算了畢業這幾年來的經濟賬,小艾說:『沒賺錢,也沒賠錢,總的來說,收獲還是體現在積累經驗上。』
對於城市的高房價來說,小艾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告別蟻族尚需時日。因此,當記者問他婚期的時候,這個大男孩靦腆地笑了笑,『這只是個願望吧,還沒定下來。』
擺過小攤賣過玩具
如今想開自己的店
關於房子,阿呆說:『我並不認為房子有多重要,一大筆錢投進去,無法帶來收益,如果拿來創業,或者幾年的時間,就能掙出房錢來。』
阿呆的性格中更多的是文人氣質。他自幼喜歡攝影,從上大學以來,一直走到哪兒拍到哪兒。剛畢業時,這位來自山西的男孩專門策劃了一個與女友的畢業旅游。雖然行至中途因經費短缺而返回,但讓攝影愛好者阿呆大開了眼界,直觀地了解了社會。此行的收獲是:『我從拍自己改為拍別人,把攝影從愛好變成責任和使命。』
這些年,阿呆拍過擺地攤的小販,拍過春運回家的人們,他解釋說:『我關注的是那些我們每天從他們身邊走過卻不曾留意的人,關注他們的生存狀態和命運。我常想,今天你不去關注他們,明天,你就可能變成他們中的一員。』
畢業後,阿呆先後有兩段從業經歷,每個工作乾滿一年後辭職。『我乾這兩個職業不是為了謀生,是為了解社會。』而這兩個工作都是一般人不看好的。一個是超市防損員,另一個是業務員(類似於醫藥代表)。阿呆說,這兩段工作經歷,讓他學會很多,前者讓他見識了到超市購物的芸芸眾生,後者讓他學會了與陌生人打交道,而這都是他以前比較欠缺的。
此外,阿呆還與女友進行過幾次短暫的經商嘗試。比如2008年奧運會前賣小國旗,『一晚上賣300元,60%的利潤。』再比如2009年開年賣福牛玩具,『最好的一天賣300元,40%的利潤,最差的一天也能掙二三十元。』阿呆對自己的商業頭腦比較自信,『我們做的都是短期投資,看准了,掙一把就走。』
現在,阿呆最大的願望是,與女友一起開個小店。為此,身為大學同學的女友一直在大胡同的一家飾品店打工,積累這方面的經驗。關於房子,阿呆說:『我並不認為房子有多重要,一大筆錢投進去,能不能昇值不說,也是死投資,無法帶來收益,如果拿來創業,或者幾年的時間,就能掙出房錢來。』
盒飯就是可口大餐
幻想退卻夢想堅持
采訪的最後,阿呆說:『我們現在不要抱怨社會,不要抱怨房價,不要抱怨就業,不要抱怨國家。天生我纔必有用,現在暫時的困難是個磨煉。「80後」拒絕憐憫,拒絕同情,拒絕施捨,我們想告訴世人的是走著瞧,看我們的!』
與大多數蟻族一樣,小艾和阿呆的生活很艱難。雖然工作不穩定,但每月1500元的生活費是必需的。阿呆給記者算了筆賬:350元房租水電、100元公交、100元手機費、600元飯費、300元同學結婚禮錢或聚餐、50元看病或意外。照片中,蟻族們把盒飯當大餐,拿看電視當消遣,『很少有人到餐館去吃大餐,到KTV去消費。』
在網上,阿呆這樣寫道:『寧要大城市一張床,不要家鄉一幢房。這是許多剛畢業的大學生立志紮根大城市時立下的豪言壯語。可幾年過後,他們的積蓄依然不能支付起這個城市一平方米房子的價錢,只能蝸居在出租房裡。大城市生存的艱辛,藏在這些人的肚子裡,給家裡打電話時依然在報著平安,說著自己都不信的謊言。』可能是因為這些話傳遞出的情緒引起了共鳴,截至昨天下午4時,該帖在網上的點擊率高達48萬餘次,跟帖多達2113個。不少『80後』蟻族在這裡訴苦,也有人在共勉。
采訪的最後,阿呆說:『我們現在不要抱怨社會,不要抱怨房價,不要抱怨就業,不要抱怨國家。天生我纔必有用,現在暫時的困難是個磨煉。「80後」拒絕憐憫,拒絕同情,拒絕施捨,我們想告訴世人的是走著瞧,看我們的!』
津城蟻族概況
『蟻族』,並不是一種昆蟲族群,而是『80後』一個鮮為人知的龐大群體,大學畢業生低收入聚居群體,他們和螞蟻有類似特點:高智、弱小、群居。
據了解,在天津有不少蟻族。他們大都聚居在高校周邊的居民區裡。阿呆他們居住的侯臺,只是一小部分。王頂堤、師大主校區旁的姚村、西青開發區大寺附近、紅橋區的丁字沽等,都是主要的蟻族聚居區。綜合觀察,蟻族聚居區主要存在於兩種地方,外環周邊房價相對便宜的地方、高校周圍。
分析起來,大學生大都有戀校情節,畢業了總想著還是生活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附近會好一些,同時也害怕去太陌生的地方自己不適應。高校附近有比較成熟的居住生活圈,生活成本低,交通方便,信息不會閉塞,基本滿足蟻族的生活需求。近些年,天津的用人單位大都不願意解決員工住宿問題,也是導致蟻族增多的原因之一。記者高立紅文/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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