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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因為《孔子》成了大熱新聞。消息說,胡玫的電影《孔子》公映之前,因為《阿凡達》的突然下線,激發了網友的抵觸情緒,掀起拒看《孔子》的浪潮。一部電影而已,怎麼就激起網友亦即觀眾的如此反感?這是值得電影方深思的,尤其要深思觀眾所以『遷怒』,如果一定要這樣理解的話。
究竟是否因為《孔子》『駕到』而令《阿凡達》『讓道』,這裡不去理會。實際上就我們那些歷史題材的影視作品整體而言,形象不佳恐怕也是不爭的事實。先前的『戲說』就罷了,人家原本就是要借助歷史的符號(人物、事件)玩一下歷史。不過後來那些號稱『正說』的,也很難讓輿論恭維。現在這個《孔子》,本人因為不肯去看而莊諧莫辨(需聲明的是,不是受網友的鼓動,而是江湖形象根深蒂固的周潤發來扮演孔子,先少了一睹的衝動)。但開拍之前,『子見南子』就成了關注焦點;看了之後那些『不懂電影』的人又說,『子路、顏回、南子的死法都不對頭』。推測該不屬『莊』的一類。讓人不能接受的,是電影制作者的試圖強加於人。導演胡玫說,中國人要看《孔子》,她已經看了三四遍,每次看都有不同感受,都會哭。主演周潤發說,看完《孔子》不哭就不算人。前者上昇到國人與否的高度,後者更涉及了人畜分野的命題。說老實話,聽周氏這麼一說,我就更不肯往影院送半個腳印了,免得看完後可能生了一肚子氣不說,還因為不能奉送幾滴眼淚而無端讓人給臭罵一通!
在歷史題材影視不夠嚴肅的創作背景下,我以為更不宜在聖人頭上動土。從前有一些時候,聖人戲正是禁區,禁的出發點是褻瀆。比如宋朝楊億的《楊文公談苑》載,宋太宗至道二年(996年)重陽,太子一乾人等擺宴席,同時觀賞『教坊以夫子為戲』。這時有個叫李至的賓客說:『唐大和(文宗年號)中,樂府以此為戲,文宗遽令止之,笞伶人,以懲其無禮。魯哀公以儒為戲尚不可,況敢及先聖乎?』太子聽罷嚇了一跳,『言於上而禁止之,此戲遂絕』。又如清朝蕭奭的《永憲錄》載,康熙初年,『優人演劇多褻瀆聖賢』,從而『禁不得裝孔聖及諸賢』。不僅如此,雍正年間,還從宣化總兵李如柏之請,『天下廟宇關聖神像不得偏坐側立』,與此同時,『並禁演關帝』。好在這樣的禁令沒有貫徹到今天,否則,不僅吳宇森那個令人捧腹的《赤壁》無以問世,胡玫這個『直把孔子當孫子』(葛維屏語)的《孔子》,都會胎死腹中。但是,我們不能因為今天輿論寬松,就『聖』頭著糞,以為自己纔對聖人有了真正的認識。
忽然見到,中國電影界有了每年舉行一屆的『金掃帚獎』———最差勁電影獎,首屆的『獎項』已各有得主。這個『獎項』由《青年電影手冊》編輯部和特約影評人聯合推薦,純屬『民間』吧。但電影界千萬不要把人家當成仇敵看待,粗制濫造的東西太多,總需要一把掃帚來打掃打掃。就《孔子》而言,胡玫當然可以豪言票房戰勝《阿凡達》,但倘若半點批評意見也聽不進去,她就很可能會淪為影壇餘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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