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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北京市將開放醫生多點執業的消息,引起了社會廣泛關注。『多點執業』這個詞說法十分專業,一般人聽來也費解難懂,不知所雲。其實,就是允許一個醫生到幾家醫院去上班,同時在多家醫院看病。如果套用演藝界的常用語,就是『走穴』、『趕場』合法了,或者更准確一些,就是政府主管部門為醫生兼職開綠燈了。
應該說,過去醫生出門會診比較常見。前幾年,哈爾濱爆出天價醫藥費事件,其中傳遞的重要信息是,知名和權威醫生的出診費用並不亞於演藝明星,可能在幾萬元、十幾萬元。因此,面對醫生多點執業的消息,有人提出,不管怎樣改革,都要在減少患者經濟負擔上下工夫,不管名醫、專家到哪裡,都不能多收費。畢竟,突出公益性纔是今後醫療發展的方向。
醫生多點執業,本質是將醫生兼職合法化,還原醫生的自由職業身份,他們將不僅僅屬於某個醫院、某個單位。多點執業,可以讓醫生到多家醫院去,尤其是到社區醫院、中小醫院去,充分發揮他們的專業優勢,在一定程度上改變患者紮堆兒大醫院的醫療窘境。從這一角度而言,這一措施具有一定積極意義。
但是,政府醫療主管部門倡導的改革舉措,與民間輿論的反應評價,卻存在著自說自話、各說各理的現象。人家出臺的措施是想改變看病難,媒體和評論偏偏寄望解決看病貴,並且指望醫生多點執業能在醫療公益化道路上有所貢獻,這其實是關公戰秦瓊,風馬牛不相及。
首先,與一般意義的醫療扶貧和送醫到偏遠鄉村不一樣,允許醫生兼職,不是強制他們當志願者,提供無償服務,而是希望他們在多家醫院同時出診。按照北京市衛生局報請衛生部批准的方案,多點執業既強調『完成本職工作』,又強調『准入門檻』,就是必須具有醫師資格和相應職稱,纔能兼職。
其實,按照常識判斷,醫生到多家醫院看病,收入肯定比在一家醫院出診要高。而就目前的醫療體制而言,醫生收入多少,只是醫院內部的報酬分配問題,與普遍存在的看病貴並無直接關聯。因為,看個感冒都要上千元,醫療高收費的癥結,在於『以藥養醫』,藥費、檢查費等遠遠高於診療費。一個成本幾分錢的藥,出廠後,經過醫藥銷售代表和醫院藥房等環節,搖身一變,就會變成售價幾十元、上百元。這個廣受輿論詬病、幾乎成為公開秘密的難題,至今得不到解決。加上政府財政投入不足、醫院管理過分強調市場化,居高不下的醫療費用就轉化成民生負擔。當然,我們也無法排除個別醫院的創收動機,至今還規定醫生每開一個處方藥,就有多少提成,這種有違醫德、逼良為娼的做法,已經受到譴責和抵制,但『以藥養醫』問題,卻沒有多少得到改觀。
因此,面對醫生多點執業,不能出於道德義憤,認為窮人都看不起病了,醫生怎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居然通過合法兼職,讓自己邁入富人行列,這是不是為醫不仁?事實上,只有藥品走下暴利的神壇,纔能讓高昂的醫療收費降下來。只有建立國民普遍受惠的醫療保障制度,纔能解決『看不起病』的問題。相反,讓醫術高明、名聲遠播的好醫生提高收入,是社會肯定其貢獻的正常反應,也是這一改革的題中應有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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