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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身上總會有一些特點,讓我們成為一個什麼族的。自己成為什麼族,不是壞事,可以有歸屬感——原來不止我一個人這樣,多少有點安慰。『恐歸族』的提法,也有這個好處。但說說也就罷了,大家真的不能互相影響——媒體的報道總結了『恐歸』的原因,無非是回家坐車怕擠,過年聚會怕花錢,親友問起來,怕事業無成難以應對,都是些相當貴族的壞毛病,哪至於就『恐』成這樣了呢。
我們害怕回家,是因為我們曾經給回家賦予了太多意義,衣錦還鄉這個小小的戲劇化的場面,無時無刻不在上演,大家也多少次把自己偷偷換成主角。成功,從來都有許多動力,很多時候衣錦還鄉,也是動力之一。回家所遇到的問題,都是我們自己在偷偷較勁,回家如果變成『衣錦』的比賽,自然會讓我們太累。
媒體放大了大家『恐歸』的心情,或者是因為報紙總是站在這樣一群人的立場上,把自己的困境放大了。我們都是在家鄉的人情世故的環境中長大,我們都曾經坐著火車,到或遠或近的城市中求學求職,人一『白領』,就洋氣了,老家隔壁的王媽媽問一句有沒有娶媳婦,就感覺受傷了;給家裡的小朋友封個紅包,不符合自己的理財觀念了,又感覺受傷了。鄉裡鄉親,不知道我們會傷成這樣,老爸老媽,不知道我們居然還會恐歸。
我們沒辦法放棄衣錦還鄉的夢,但也可以不用壓力那麼大,沒能腰纏萬貫帶給家鄉的父母,多陪父母逛逛街,他們一樣覺得很有面子;對親人謙遜有禮貌,即使沒有功成名就,大家一樣說我們是好孩子,有出息。
小時候過年穿新衣是圖開心,長大了,回家過年,也要穿得漂亮,關鍵是為了自己的體面——衣錦還鄉是合理的心理需求,近鄉情更怯是真實的心理體驗,但事情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復雜,職場生活已經讓大家精疲力竭,如果還要在還鄉的錦衣比賽中贏得競爭,就是自己給自己劃定了圈圈,出個新難題。
所以,恐歸族,恐的不是歸,是怕輸、怕丟臉。有什麼所謂呢,開心地踏上歸家之路,坦然地面對生活壓力,豁達自信、通情達理的精神面貌,會讓我們更體面、更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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