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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底,廣東和平縣長被指在《廣東省事業單位公開招聘人員辦法》正式實施前,收受每人5萬元好處費突擊特批200多人進入事業單位。日前,該縣長回應輿論,承認特批的事實,但否認收錢和人數,稱因求情者太多,其中包括一些老領導,得罪不起。
先來看看突擊進到事業單位的人,在教育部門,『昨天還在擺地攤,今天就到我們學校任職了』;在鄉鎮衛生院,專業不對口的縣電大畢業生以及下崗工人,進入後只是『維修電腦、打打雜』。這樣的進人結構,無法不讓人浮想聯翩,即使暫且按下各執一詞的權錢交易不作深論,也至少存在權權交易以及權力的近親繁殖。
這很像是一場公權在改革前夜的饕餮盛宴,在權力相互關照下瓜分掉所有可能的剩餘資源,從中可以窺見異變的官場生態。費孝通先生在《鄉土中國》中指出,中國傳統社會是個『熟人社會』,人與人之間通過私人關系構成一張張關系網;只有社會變遷為『陌生人社會』,其發展纔能依賴於契約和制度。以此觀照和平縣的突擊進人,本來應該致力於『陌生人社會』建設的當地官場,卻將『熟人社會』描摹得風雨不透。
密密匝匝的官場關系網之下,不只擺地攤的進學校這樣有違常識的事例能夠發生,種種規章制度也已經形同虛設。譬如,《廣東省事業單位公開招聘人員辦法》自今年1月1日起正式實施,但去年下半年已經出臺了配套措施,要求各事業單位不得突擊聘用人員。再如,廣東2007年頒布的有關意見規定,嚴格鄉鎮衛生院准入條件,壓縮非衛生技術人員,對不符合執業資格或超編人員,要逐步分流清退。這些規定,在和平縣突擊進人過程中,實質上已成一紙空文。
一定程度上,規章制度形同虛設,幾乎是官場『熟人社會』的必然結果。維系官場運行的制度一旦被關系網所取代,契約和制度就會徒有其表,關系成為至上的要素。如此語境中,制度是可以違背的,制度所保證的公共利益是可以得罪的,而唯一不可得罪或者說確乎『得罪不起』的,是熟人關系。從這個角度看,這位縣長大人委實說了一句大實話。只是,制度和公共利益被官場關系網拒絕入內後,剩下的將僅僅是公權『裸舞』,隨心所欲,為所欲為。(特約評論員王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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