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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著名經濟學家吳敬璉80歲生日之際,財經作家吳曉波推出了他撰寫的《吳敬璉傳——一個中國經濟學家的肖像》。曾擔任吳敬璉私人助理長達9年的柳紅,認為吳曉波的寫作很不嚴謹——只是在2009年8~9月間對吳敬璉做了6次累計20多個小時的采訪,隨後在3個月裡就寫完並出版了這本傳記。
『如果我是吳曉波,我沒有膽量向人們宣稱所用時間之少,因為這實為羞恥之事』,柳紅甚至把矛頭間接指向了吳敬璉:『時隔八年,在傳主(吳敬璉)和新的作者(吳曉波)合作中,看不到明顯的覺悟和突破。我印象中的吳敬璉,愛惜名譽有如生命。然而,這一次組合推動傳記出版,給人留下諸多疑問』。(《經濟觀察報》2月8日)
柳紅和吳曉波都是《經濟觀察報》的專欄作者。而早在1月18日,該報不惜動用4個整版提前推出『吳敬璉先生八十壽辰紀念專題』——除了對吳敬璉之女吳曉蓮的采訪和經濟學者新望的祝壽文章外,恰恰另外兩篇祝壽文章就是吳曉波和柳紅撰寫的。3周後,這兩個當初一起祝壽的後輩中的一個,卻向另一個人發難了。
柳紅和吳曉波都寫過吳敬璉的傳記,所以他們的作品存在一定程度的競爭關系。加之吳敬璉在中國經濟學界乃至整個社會層面的泰斗地位,甚至可以斷言他們在爭奪對吳敬璉的解釋權——吳敬璉極具『利用價值』,幾乎每一個人和每一個機構都可以各取所需地利用他——中歐國際工商學院的官方網站在轉載『吳敬璉先生八十壽辰紀念專題』時,取的標題就成了『《經濟觀察報》隆重推出:中歐教授吳敬璉八十壽辰紀念專題』。
『吳敬璉的夫人周南回憶,吳敬璉自己從來記不起過生日。自打兩人結婚以來,也極少正正經經過生日』(《經濟觀察報》1月18日),可他的名氣卻足以讓他『被過生日』。他被他的弟子們、有關院校和研究機構、有關財團和財經記者們(一家知名網站的財經頻道1月21日就組織『傳媒界祝賀吳敬璉八十大壽』)等,懷著各自目的的群體需要著,就像滬上大學者王元化先生的晚年一樣。而且,世紀老人們又真的那樣寂寞。
我對一些媒體大張旗鼓地利用公共媒體的版面自作多情地為吳敬璉祝壽,多少是持保留態度的。吳敬璉的伯外公鄧孝可是百年前的憲政先鋒,其生父吳竹似、繼父陳銘德和母親鄧季惺同為《新民報》1929年的創立者,這些家族光環加上吳本人全程參與中國改革開放的經歷和實績,共同促成了對吳敬璉的神化。這些暫且不談,只說此次引來批評的傳記。
拋開柳紅和吳曉波的『個人恩怨』,她這次對吳曉波的很多批評確實言之有據。吳曉波在復旦大學新聞系和新華社學習工作過,接受過中國最為嚴格的新聞專業訓練,他不可能不知道『兼聽則明,偏信則暗』這一最朴素的職業倫理,但他還是敢用3個月去寫《吳敬璉傳》,而且『並非專事寫作,還有其他事務』。
在自己的專欄裡,吳曉波寫過一篇《我為吳敬璉做口述》的文章,介紹了吳敬璉是怎樣從拒絕到答應接受采訪的,他也透露『每次都由第一財經頻道用兩臺攝像機記錄了下來』(這是吳曉波的『一魚多吃』)。吳曉波在《新周刊》的這個專欄名叫『商業之美』,我看倒可以改成『商業之累』。
盡管自2001年以來,吳曉波就寫過不少財經類作品,但真正給他帶來巨大聲譽的還是2008年和2009年出版的《激蕩三十年(中國企業1978-2008)》及《跌蕩一百年(中國企業1870-1978上)》——他令人佩服的商業頭腦體現在他早早把握了改革開放30周年和新中國成立60周年這兩大紀念節點,而且,還僱用華東師大歷史系的在校研究生和知名財經記者擔任他的創作助理。
當然,商業並不是壞事。吳曉波的野心在於,他想通過『藍獅子』培養甚至復制更多個『小吳曉波』,但他居然還說『我不夠商業化』。『藍獅子』也有讀書會,那可不是附庸風雅地談詩論畫,而是有償地向無暇閱讀的多金企業家們推薦他們認為的精品圖書。
我最近考察『劍橋中國史』流入中國的傳播史,纔意外發現經常引用費正清的吳曉波,其實直到2005年纔開始閱讀『劍橋中國史』,而且他從1996年開始寫書時『就計劃每年都寫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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