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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是中央音樂學院碩士,另一面則是古玩城地攤小販,這兩種相去甚遠的身份就真的在32歲的劉輝身上得以體現,為了完成我國第一本正規塤樂教材的調研編纂工作,也為了傳承普及這個具有近7000年歷史的古老樂器,曾是中央民族樂團笙樂演員的他勇敢地放下了藝術家的架子,開始了『練攤』生涯。
農歷正月十五,天津古文化街古玩城,迎春廟會熱熱鬧鬧地進行著,即便是紛紛揚揚的雪花也依然乾擾不了游人興致。
一曲悠揚的《枉凝眉》從一個圓潤的『泥壺』中緩緩流出,吸引了眾多游客的駐足。演奏者是一個小伙子,他的腳下鋪著一塊一米見方的紅布,上面擺著五六個大小不一的『泥壺』,和其他擺地攤小販不同,他從不會主動叫賣,只在有人顯示出興趣的時候會適時地遞上一張打印好的資料,由此人們可以知道這個『泥壺』真正的名字叫做『塤』,價格只有35元。
『有時我也會為自己感到委屈,但想想如果我再不去做,那麼這個老祖宗傳了快7000年的東西,就真要在我們這一代中失傳了。』劉輝的老家在塤樂的發祥地陝西,他的叔叔喜歡吹塤,自幼在悠揚塤樂中長大的他,高中畢業後考入了西安音樂學院,『那時就想系統地學塤,但全國的音樂學院根本就沒這個專業,所以纔選擇同是吹奏樂器的笙。』
本科畢業後,劉輝考入中央音樂學院,隨後進入中央民族樂團,隨團出訪過十幾個國家。劉輝告訴記者,歐洲的音樂家打死都不相信這是一種樂器,每走一個國家,劉輝看到的都是一群一群的對塤樂趨之若鶩的老外,這讓他更加心潮澎湃,『這是中華音樂的精髓,我要讓它繼續在中國的土地上生根發芽,我相信不是中國人對塤樂不感興趣,而是缺少了解。』2008年深秋時節,劉輝狠心從樂團辭職,因為他發現全國居然沒有一本塤樂教材!
『我和出版社談好了,教材做出來後由他們出版,但出教材需要調研,我要了解塤樂是否真的有市場。』一年半以來,劉輝的足跡遍布上海、北京和天津等各大城市,靠擺地攤為生,一邊賣塤,一邊向大家普及塤樂知識,他說出教材也不是最終目的,普及和傳承塤樂纔是他的最高理想。
說起這一年半的地攤生涯,劉輝戲言『甘苦自知』,沒有了樂團的固定收入,他幾乎過起了『坐吃山空』的日子,但更讓他飽受折磨的則是心理上的落差,『原來我錄音一小時的收入就是600元,現在擺攤一個月收入也就這意思。』盡管如此,他依然坦言『不後悔』,因為心中還有夢,有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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