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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砍殺8小學生的案犯鄭民生一審判死 庭上情緒一度失控吼叫要上訴
昨日上午,持刀殺害8名無辜小學生的鄭民生殺童案在福建中級人民法院開庭審理。經過三個多小時的審議,法庭當庭宣判鄭民生被判處死刑。鄭民生在庭上表示,對判決結果不服,『事情還沒有完全弄清楚,我要上訴』。
這是凶殺案發生後,他第一次在受害人家屬和公眾面前亮相,在庭上,他堅決表示,要先問原因再問結果,把他描述為『一個十惡不赦,非常壞,就是想要殺人』形象是不公平的。他多次情緒失控、吼叫,幾度導致庭審陷入僵局。而鄭民生的辯護律師則全程表示對他的犯罪事實證據無異議,並對受害者的家屬、南平市人民問候和致歉。
在旁聽席上,被害學生的家長悲傷痛哭。 新華社 發 |
法庭上,鄭民生有些懶洋洋,一直歪著頭。 杜安娜 攝 |
關心南平血案的不只是家長和媒體,大批市民守候在法院門外,等候審判結果。新華社 發 |
庭審直擊
昨日清晨,福建南平市下起淅瀝小雨,溫度急降。但早上6時多,南平市中級人民法院門口就聚集了不少自行前來的市民。他們一直橕著傘在雨中默默等候砍殺小學生案的一審判決。
早上7時55分,包括審判人員、公訴人員、辯方律師、學生家長、旁聽證人、媒體記者等近百人出席法庭。被押入現場的鄭民生身材魁梧,身著黃藍格子睡衣,外套南平看守所031號橙色背心,黃色橡膠人字拖鞋,雖然胡子拉碴,但精神狀況不錯。
一出庭,在法官的要求下,他清晰地陳述了自己的姓名、出生日期、出生地、民族、文化程度、職業、家庭住址。清楚地記得自己在11天前收到南平市檢察院起訴書副本。在此之前,他沒有受過任何法律處分。
審訊全程均表示異議
坐在被告席上後,他有些懶洋洋地一直歪著頭。當公訴人宣讀完起訴書後,他立即表示,對殺人起因、案件過程、對殺人部位有異議。公訴人開始提問後,他拒絕回答,並一再表示要先問起因再問過程,否則『這種描述就先入為主,有失公正』。在法官的嚴詞勸說下,他乾脆選擇『我選擇沈默』,並說『凡是詢問後面的事情我全都選擇沈默』。
在之後的詢問中,他也只用一句話來反對:『這種描述我有異議,我認為這種先描述後面,再追究原因的方式有失公平』。
殺人前裝作晨運
公訴人的現場舉證,現場視頻截圖再一次還原了3月23日當天的屠殺過程,看到孩子們無辜受害的場景,受害學生的家長們忍不住失聲抽泣,互相倚靠,十指緊握。
而此時坐在被告席上鄭民生也很仔細地看完了這些截圖,他顯得相當平靜。而那一天,他的計劃是縝密的,理化檢驗報告中顯示,他當時不屬於醉酒和吸毒狀態。他詳細交代: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怎麼去殺人,並決定去南平試驗小學殺學生。3月23日上午6時20分左右,我在家裡的廚房拿了一把尖刀離開家,左手抓住刀柄,刀刃藏在左手的外套。殺人當天,他甚至先去跑步,然後吃了早餐——一碗拌面。他先打摩的到離學校不遠的超市,慢慢走路到實驗小學門口。由於還比較早,沒人來上課,他就到球場上去,裝作看人打羽毛球。等看到小學門口有五六個學生後,看見還沒人來上課,又到操場上裝著跑步。
7時20分,他走到學校門口,站在學生旁邊。當學校的鍾顯示7時26分時,他決定動手殺人。他說:『再不殺人,校門就要開了。』於是左手順勢抓住背對著他的小女孩的下巴往上一抬,『右手拿著刀從她身後繞到脖子前,很用力在她的脖子上抹了一刀。』他說按計劃一開始准備用刀抹學生脖子的,後來學生四處亂跑,發現沒法抹脖子,就用刀捅。『我是學醫的,知道用刀捅人的什麼部位最致命,我都是用刀捅心髒部位,時間也不允許,我要抓緊時間多殺幾個。我都是一刀下去,就抓下一個。』
鄭民生殺人之殘忍和熟練,超出人的想象。在檢驗報告中看到,在殺人凶器上既有被害學生的血跡,也有鄭民生自己的血跡。原來是由於鄭民生殺人用力過猛,以至於自己虎口被割傷流血。
檢方舉證
所謂前女友與鄭民生『沒有戀愛關系』
鄭民生為何殺人?而且為何向這些無辜的孩子下手?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在之前的供述中,他指出了兩點,一是戀愛受挫,他先後和5名女子戀愛,但最後都沒有結果。其二是,他所在的馬站社區衛生站,集資買房出租,所有職工都可以參股,但當時手頭上沒錢,就把股份轉讓給站長,後來想買回來,對方又不願意。
在昨日的庭審上,鄭民生卻道出了有些讓人驚訝的緣由,『主要是和戀愛有關系』。從醫院辭職後的鄭民生,『本來想出來混,做得好也可以生存。本來是想找一個苦工做,過普普通通的生活,做一個普通人,為什麼我卻到了法庭上,還有這麼多家長悲痛欲絕,這都是和一個女人有關系』。據鄭民生介紹,這個女人是衛生站附近一家餐館老板的女兒,今年28歲,他已經追求了十年。但經過一段時間的交往,他認為這個女人精神有問題,對方覺得丟了面子,懷恨在心一直想找機會報復。他認為,對方想栽贓他在殺人的罪狀,還聯合人想害死他,在3月23日就要動手抓他。所以他想與其被人害死,還不如自己制造一個案件,讓別人知道,他做這個案件不僅是他做的,也是這個女人逼他做的,追究他的責任就要追究這些人的責任。
而公訴方舉出的證詞中卻顯示,鄭民生與這名女子之間『沒有戀愛關系,兩人甚至沒有一起吃過一頓飯,只是鄭民生一廂情願給對方打電話』。在鄭民生提出的5名戀愛關系的女子中,只有一名算是確立過真正意義上的男女朋友。
同時從鄭民生同事和親人的證詞中看到,鄭民生與同事、親人的關系並不融洽。『他性格內向,總覺得別人要害他,喜歡誤會同事』,『不喜歡講話,經常和家人吵架,不喜歡家裡人管他』。
法律難題
500萬元
民事賠償或成『空判』
鄭民生的大刀一揮,讓13個家庭蒙受痛苦,也讓5個還在醫院治療的孩子家庭陷入經濟的窘地。此案主審法官當庭宣判,被告人鄭民生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判附帶民事賠償合計500萬元左右,每個死亡孩子家庭應得到40萬~41萬元、傷者家庭應得到1萬~3萬元的賠償。
盡管鄭民生當庭表示自己應該支付這筆賠償,但他也說自己『沒有任何財產』。民事賠償部分則取決於被追究刑事責任的死刑犯有無財產或者被執行死刑後是否有遺產,如果有遺產可以向繼承人追償繼承的那部分。而以鄭民生的現實經濟狀況,或許民事賠償將無處追討,500萬元賠償卻無法真正落實,不少受害家屬對此懮心忡忡。
有受害人家長陳先生表示,目前南平市已向蒙難的8名學生家庭每戶發放社會救助金26萬多元,此外對受害學生盡力治療,然而受害孩子康復等費用仍是一筆天文數字。
另聘律師
家長欲追究學校責任
學校是否應該負責,這個問題似乎仍然橫在受害人家長們的心裡,無法抹去。
受害人周禹笑的家長至今無法面對失去孩子的痛苦,昨日的庭審他們並未參加,而是在外地『療傷』。周禹笑的父親告訴記者,這件事學校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為何硬是要規定7時30分纔能進校,讓數百孩子在校門口等待。學校要是早開門一分鍾,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但學校到現在從未承認過自己應負的責任。
因此,學校認定學生是在校外受傷,則保險公司免於賠償。『難道學校門口的操場也是學校的范圍和財產?』歐陽宇豪是在校外被捅了一刀後,跑到校內的門衛處求救,在那裡被再追一刀,『這算校內還是校外?學校不能逃避問題』。
受害學生家長們已初步打算另聘律師,追究南平實驗小學的連帶民事責任,要求履行民事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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