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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世紀二三十年代英國殖民者開始修築,到如今每日行人如織、車來車往,大理道經過了幾十年的歲月淘洗,如今已變得愈發成熟和厚重。從新華路的開端行至西康路的末段,漫步全長1745米的大理道需要幾十分鍾的時間。而沿途那些小洋樓裡曾經發生的故事,有的被湮沒,有的一直流傳了很多年……
每一次,當『天津小洋樓』探訪的腳步行至一條街道時,我們總是希望把曾經出現在這裡的小樓、曾經住在這裡的人、曾經發生在這裡的事說清道盡。於是,伴隨我們探訪的深入,總有一些意外的發現和驚喜隨之出現,一些最初不被我們所了解或忽略的人和事會一點點地浮現出來。所以,當我們計劃中的大理道小洋樓的探訪接近尾聲時,再回首望望這條靜謐的小路,又會拾起一些曾出現在這裡的記憶。這些補充的內容有的是來自熱心讀者的來信,有的是我們訪問過的名人後代提供的線索,有的是本報的獨家考證。在大理道小洋樓的故事行將結束時,我們把曾居住在此的名人補充介紹,就當做是給百年的天津小洋樓修補一份記憶吧。
馬佔山偶住此樓
大理道9號的馬佔山舊宅本在此次大理道小洋樓的報道之列,但風貌建築專家金彭育指出,馬在津寓居時間最長的住宅應是今湖南路11號,大概前後住了約三年。大理道9號的這座小樓實際上馬佔山在此居住的時間很短,因此,關於馬佔山,我們將在介紹湖南路小洋樓時做詳細報道。
大理道9號現在是個美食城,這座外表普通的英式建築在設計中卻引入了部分中國民俗的要素。據有關學者考證,天津淪陷期間,該樓成為偽天津市市長溫世珍居所。馬佔山是位有民族氣節的軍事將領,他曾率部在嫩江大橋打響東北抗日第一槍,也曾參與推動『西安事變』和平解決。因此,有人認為,兩個在民族大義面前立場迥異的人,先後住在同一所房子,這倒給建築本身增添了很多歷史的意味。
徐世章的另一處房產
民國總統徐世昌的堂弟、北洋政府交通部次長徐世章的房子遍布五大道,在此前本報睦南道的報道中,曾對徐世章做過專題報道。因此,對大理道26至28號的舊宅,此次並沒有做詳盡講述。26號至28號現為辦公用房。這處房子建於1922年,應該算大理道上年齡較長的房子了。正是在這一年,徐世章從政府職位上離任寓居天津,大理道上的這處房子應是徐居津後最先建起的房子之一。
詩人王辛笛
詩夢從此生
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九葉』詩派是個比較特殊的團體,它並無社團組織形式。1979年,江蘇人民出版社擬議出版王辛笛、陳敬容、杜運燮、杭約赫、鄭敏、唐祈、唐湜、袁可嘉和穆旦這九位詩人在上世紀四十年代的作品,王辛笛提議:我們九個人就叫『九葉』吧——因為我們不能成為花。《九葉集》於1981年問世,『九葉』詩派也因此而得名。這些詩人的共同特點是將中國古典詩歌的藝術手法,轉化成蘊藉含蓄、清新雋永的現代詩風。王辛笛正是這一詩派的代表性人物。
王辛笛1912年生於天津的一個書香之家,2004年離世。他的女兒王聖思回憶,王辛笛少年時代曾居住在大理道,但具體住在哪棟房子裡如今已不可考。關於王辛笛在大理道的生活,他的女兒王聖思曾記下這樣一段文字:少年時代父親在天津大理道一幢小樓上有一間自己的臥房兼書房,書架上有他心愛的書。書店和舊書攤是他經常光顧的地方。為此,他不吃午飯,省下午餐費買回《語絲》《洪水》《小說月報》等新文學刊物。那段時間每天下午他急奔回家,要求吃一碗面條當點心,以至我祖母十分驚奇他的好胃口——三元錢的午餐費竟還吃不飽!
直到後來他寫詩文試著向《大公報》投稿,有了稿費,手頭逐漸寬裕起來,不用餓著肚子買書了。經師友的指點介紹,他還學會用C.O.D.(書到付款)的方式向國外書店訂購自己需要的書,又去天祥市場和勸業場內的舊書店或舊書攤淘舊書,那裡舊書品種之多,范圍之廣,令他目不暇接,還可以補過期雜志或缺號。於是各種中外文書籍擺滿了他的書架。每每捧書回家,在自己的小房間裡一一展讀,好像與無數友人良晤交談,樂在其中。
傳說中的盧弼鄰居:周樹模與陸宗輿
在關於大理道36號盧弼舊居的那篇報道中,盧弼的外孫女曾回憶,那時盧弼有兩位鄰居。一位是他的好友周樹模,當時二人用同一張圖紙建起了相鄰的兩座小樓;另一個則是當時的駐日公使陸宗輿。
關於周樹模的舊宅,記者在隨後得到了考證。周樹模的孫子周慶基與袁世凱的孫女聯姻,據他們的後人回憶,周樹模和盧弼是湖北同鄉。周樹模在黑龍江任總督時,盧弼做過他的幕僚。他們二人還前後做過中華民國的平政院院長。兩家交好,用同一圖紙在天津大理道建了相鄰的兩所樓,兩家合用一部電話。周慶基管盧弼叫盧爹爹,對於好友的這位孫子,盧弼十分喜愛。有一次盧弼做壽,壽禮太多,敬謝之後,只挑著收了三件:周慶基的是一件,另外兩件分別是章太炎和嚴修送的。
至於陸宗輿,他最為人們所知的舊居是鞍山道70號的『靜園』。我們的小洋樓故事講述至那裡時將做詳細介紹,至於他在大理道上的舊宅,除了當時盧弼的記述,並沒有相關的資料記載。不過根據盧弼的講述,陸宗輿的房子應是現在的34號或38號,但細節已不可考。
讀者回憶
張醫生早餐大蔥蘸醬
在講述大理道小洋樓的過程中,我們曾專篇介紹過居住在大理道上的名醫張紀正、陳必弟夫婦的故事。日前,家住北辰區的讀者戴繼東先生給本報來信,在信中,他講述了與大理道上居住的四位名人交往的故事,包括李霽野、張伯苓、張紀正和陳必弟。在關於張紀正的一段中,戴先生向我們披露了一個關於張紀正的鮮為人知的生活片段。在此將戴先生的來信摘錄如下:
我母親曾到美國留過學,而在校學習時同一寢室的一位美國女同學,就是陳必弟阿姨,英文名字是Bitty。她和張紀正大夫結婚後隨著丈夫來到中國落戶,在天津安了家。由於當時我們家住的地方和張大夫家很近,所以我小時經常跟隨父母,有時自己到他們家中去玩,因此和張大夫很熟。張大夫可能原籍在山東,盡管他也是留美學生,並且娶了一位美籍夫人,在平時生活上仍保持著早餐必有大蔥蘸醬的習慣。張大夫的生活習慣是:每天清晨自己帶著兒子,到離他們家不遠的民園體育場,跑四五圈,然後回家吃這份自己獨特的早餐,然後略微休息片刻去醫院。他曾不止一次對我父母講:『外科大夫手術主刀往往要站很長時間,同時又要保持清醒的頭腦,沒有一個好身體是不行的。』張大夫雙手非常有力而且靈巧,我小時候多次在他們家看見,他為兒子縫衣服,針腳非常均勻,比陳阿姨還強很多,張大夫告訴我這是外科醫生基本功的練習方法。專家支持金彭育記者蘇莉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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