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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媒體接連報道了數起違背自然規律的『發展』及其造成嚴重後果的事件。據荊楚網報道,武漢城區湖泊由建國初的127個,銳減至目前的38個。專家指出:這既有圍湖造地、養魚的『歷史之殤』,也有城市建設填湖、佔湖的『發展之殤』,更有屢禁不止違法填湖的『現實之殤』。從1991年至2002年的11年裡,武漢主城區湖泊水域消失近25%,遭蠶食的湖泊面積近40平方公裡。湖泊面積和數量的銳減,還加劇了污染。建國初期,武漢市9成湖泊的水可直接飲用。而今,全市已沒有一個這樣的湖泊,甚至湖裡養的魚都不宜食用。
就在人們為武漢的湖泊之殤懮心忡忡的當口,雲南馬龍縣再傳噩耗——近日,當地遭遇有水文記錄以來的最大洪災,縣城全部被淹,居民、商戶以及多個鄉鎮的村民損失慘重。一些村民認為:馬龍經歷多次降雨,都不曾發生嚴重的水淹。此次被淹,與房地產項目擠佔河道有關。『下游原本18米寬的河道,被擠佔成5米。附近房地產公司把河道填埋了,洪水難以完全排出去』。而高速公路馬龍收費站處,也存在地產開發造成河道淤積的問題。(6月29日《新京報》)
另一則消息同樣令人不安,據日前的《人民日報》報道:煤炭大市山東濟寧由於采煤而造成的土地塌陷,致使濟寧自上世紀90年代初以來,已累計搬遷49個村莊,涉及近10萬人。當地領導介紹:『至去年底,濟寧因采煤造成土地塌陷達35萬畝,且以每年3萬多畝的速度遞增。預計到2020年,全市塌陷土地將達70萬畝;到本世紀末會塌陷土地400多萬畝,近500萬農民將失去土地』。同樣一則與挖煤有關的消息是:在京西小煤窯悉數關停後,房山區史家營鄉的多家黑煤窯仍在開工。礦工稱:黑煤窯挖煤從未間斷;煤礦管理者對外來洽談者稱:你只管拉煤,不用管來檢查的保安。
『百湖之市』名存實亡;水淹縣城一片澤國;煤炭采掘土地塌陷……一樁樁,一件件,無不令人懮心。如果說,此前若乾年,一些地方對於這種竭澤而漁式的『發展』置若罔聞、一直頑固堅持、堅守,及至已嚴重威脅到人居安全、人的正常生存時,纔想到其危害的話,則另有一些地方,至今仍在一意孤行,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頗有些見了棺材不落淚、撞上南牆不回頭的意味了。
無疑,短視的、浪費資源、效率低下、以犧牲人居環境為代價的『發展』的本源,在於不正當的、單純追求GOP指標、數字的政績觀以及『發展』背後的個人尋租利益驅動。一些地方在經濟發展中,絲毫不考慮對人賴以居住、生存的環境的破壞、對祖宗留下的寶貴的、不可再生資源的珍惜;不考慮資源枯竭後子孫後代何以為生;不考慮投入產出比以及低下效率造成的巨大浪費;不考慮『發展』的連帶效應及其難以彌補的損失。可以說,正是這種越過了起碼道德底線的『發展』觀的導引、實踐,造成了前述亂象種種。這種虛假欺騙、皇帝新裝式的『發展』觀,還直接助長了社會道德的大滑坡,助長了社會信用的加速度流失以及人心的迷亂。
值得注意的是,這種『發展』觀至今動力未減、勢頭不弱,且改頭換面,正在變色龍般演變著。私心與貪欲若是借了正當的名義、公私不分、亦公亦私地成為工作的普遍狀態,則其『正當性』勢必成為一種強大的慣性,欺騙世人,難於遏止;必以各種名頭、花樣翻新地實現利益。京西的小煤窯盜采即如此。此其一。另外的一種情形是,明明是自己造成了環境污染、資源破壞、湖泊消失、地陷田亡的爛攤子,但凡說起治理、整治、改善,即大叫資金匱乏、治理花費大無力承擔,緊接著就是大言不慚地伸手要錢——胡亂『發展』造成的惡果,以要挾式的要錢收拾殘局;稍有起色或還未見起色,即又開始明裡暗裡的大肆劫掠。人們不禁要問:又有多少家國、家園經得起一輪又一輪的折騰?
可以說,竭澤而漁式的『發展』之所以長久地存在,蓋源於既往對其追究乏力、處罰不到位,造成了當事者的無所謂心態以及社會整體的麻木。往者可諫,來者可追。目下,有關方面一方面需要徹底檢點、追究、處罰此前的相關責任者,明辨是非,厘清責任,不能聽任政績搶著認、責任無人領;另一方面,還要果斷叫停、堅決制止一切不符合科學發展觀、或情形依舊或改頭換面的做法。兩種『發展』,應該說水火難容、勢難兩立,其間沒有絲毫的折中、妥協;叫停、制止亦不應有絲毫的遲疑、猶豫及破例、放縱。剛性的政策執行、落實而外,我們還需回歸到簡單的常識判斷:人無遠慮,必有近懮;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國家、民族及環境、資源的現在、未來,不能任由敗家子無度揮霍。 (作者祝振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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