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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兩盆花草。
在一個裝滿沙土的鐵罐頭盒裡,支支棱棱地躥出兩株竹子一樣的植物,莖有節,葉有角,挺有骨氣的樣子,像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另一株在它的旁邊。鑲著藍色釉邊的普通瓷盤子裡,清水泡著幾十個圓圓扁扁的石頭蛋蛋,它便從石頭縫中擠出身子來,柔柔弱弱地伸展著腰肢,宛若一個羞羞答答的少女。
兩盆花草以前我從未見過,因此,怎麼端詳揣度,也叫不上它們的名字。
它們的主人是一名教師,從城裡到農村支教,沒有任何榮譽稱號,默默無聞普普通通,就像他窗臺上的那兩株花草。他的住所極為簡陋,兩盆不知名的花草,是居室裡唯一的綠色,而且,生機勃勃。
那株『少年』,其實是生姜,埋在沙土裡,便長出了葉;而那『少女』,則是大蘿卜根,泡在清水裡,便長出了纓。那個小山村太貧窮了,養花簡直就是一種奢侈,因而,教師用它們來點綴居室。那個小山村太單調了,可教師的世界裡,卻是繁花似錦,因為在他的心中,開滿了鮮花。
都市中,絢爛的鮮花與名貴的盆栽隨處可見,但哪一盆也沒有這兩盆艷麗。都市的花草,是裝飾,是擺設;而它們,卻是希望,是期盼。
心中無花的人,即使擁有滿屋的鮮花綠草,他的世界仍是一片荒蕪。心中有花的人,即使困於沙漠之央,也能望到前方的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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