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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故事的人:露露女 26歲文員】
人生是一條單行路,正因無法回頭,於是每一個選擇都像是一場賭注。
人的一輩子都在做選擇,上什麼樣的學校,讀什麼樣的專業,從事什麼樣的工作,找什麼樣的伴侶……最難的就是涉及感情的選擇,因為選擇的正確與否直接關系到未來是否能幸福。
幸福,是人生最大的賭。在命運的輪盤前,有人觀望,有人猶豫,有人小心翼翼地下注,有人卻押上全部家當,不給自己退路!
這樣的豪賭,即便贏了,又是否能夠真的幸福呢?
【聞心公社特別策劃】
【起因】
女人心,海底針。不僅男人搞不清楚,有時候連女人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露露打來電話,迫切地要求見面。九月份她就要結婚了,可現在,她的心卻在為另一個叫韓圻的男人滴血。
她約記者在一家燒烤店附近見面。因為見面和分手都很匆忙,記者忘記她那天穿了什麼衣服,只記得她挎了個價值一千多元的包,耳朵裡始終塞著手機的耳機,好像隨時都在准備接聽韓圻的電話。在和記者聊天的過程中,露露還多次與韓圻通話。
那個包是她的未婚夫劉建業買給她的。
『和劉建業結婚,我就能背一千多元的包;跟韓圻在一起,沒准我就只能背15元錢的包。可那樣我也高興。』露露說。
『他就在那家燒烤店裡,和他老婆。』露露說,她想讓記者見見韓圻,於是不斷地給韓圻打電話,最後卻失望地說韓圻必須得陪他老婆,不能出來。
再後來,露露接了個電話,然後就很抱歉地說她有事兒必須先走,就這樣把記者留在了夜晚的馬路上。
那天的天氣還算涼爽,走路回家,一路上都在琢磨露露說過的話。如今的物質女何其多,露露卻偏偏喜歡一個幾乎一無所有的男人;沒錢也就算了,還是已婚男人;已婚也忍了,可偏偏人家的妻子懷孕了,正需要人照顧和陪伴。
一直沒想通韓圻身上到底哪些東西吸引了露露。馬路上有很多結伴納涼的夫妻,每一對看上去都很幸福,可他們之間,真的都存在所謂的愛情嗎?那一刻很想打電話給露露,問問她:『找個合適的人結婚,安安生生過自己的小日子不好嗎?』
幾天後,露露再次約記者出去。記者這纔知道,她上次匆匆離去是因為急著去見韓圻。
『韓圻說在孩子出生前他不能離婚。可是有了孩子,他就有了新的顧慮,那時候我怎麼忍心讓他離婚?』露露很惆悵。眼看婚期將至,她面臨著有生以來最艱難的一個選擇。
擺在露露面前的就是一個賭局。如果她退婚,一心等韓圻,要是韓圻不離婚,她就什麼都沒了;如果露露選擇結婚,並且和韓圻還保持情人關系,甚至隨時准備著為韓圻離婚,那她又把自己的丈夫置於何地?
孤注一擲?還是給自己留條退路?露露似乎還沒想好,但她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和韓圻在一起……
男人甲,長得還算英俊,大學畢業,有穩定的工作,家境優越,早已准備好了100多平方米的婚房,父母都是把未來兒媳婦看得比兒子還重的人,最重要的是,男人甲未婚。
男人乙,有一張討女人喜歡的臉,沒念過多少書,30多歲了還只是普通職員,家境一般,只有一間12平方米的平房,父母自然再容不得別的女人進家門,因為男人乙不僅已經結婚,還快要做爸爸了。
這個男人甲,就是露露的未婚夫劉建業;男人乙,是她的情人韓圻。
很多人都說,找一個愛自己的男人結婚,再找一個自己愛的男人當情人,這是再舒服不過的生活方式。如果只是當情人,有沒有錢有沒有妻子有沒有孩子都不重要,但是露露卻想讓韓圻當她的丈夫。
去年10月份,露露在新的單位認識了韓圻。據她說,那是一個看著就想和他在一起的男人。一個多月的電話短信後,韓圻已經開始親熱地叫露露『寶貝』,並希望露露也能這麼稱呼他。
那時候露露已經和劉建業定下了婚期,但是每次和劉建業在一起時,露露都恨不得時間能過得再快一點,那樣她就能去找韓圻了。而韓圻,也不再滿足於和露露在小酒店裡的片刻歡娛,年前說服已經懷孕的妻子回老家了。
就這樣,露露成了韓圻那間12平方米的小屋裡的臨時女主人。每個早晨,露露醒來就能吃到韓圻買上樓的早點,兩人一起去上班,在單位裡假裝只不過是普通同事,偶爾有機會獨處,韓圻就會撫摸她的長發,說上幾句暖心的話。每個傍晚,兩人一起回家一起買菜,韓圻寵溺地把做飯的任務攬了過去,露露看著那個為她忙碌的男人,一臉幸福。每個夜晚,他們都相擁而睡,覺得再也離不開彼此了。
可韓圻終究不是她的男人,依偎在韓圻身邊時,露露總會想到韓圻的妻子——那個挺著大肚子的還被蒙在鼓裡的女人。同是女人,露露知道那個女人需要丈夫的陪伴和照顧,於是,她說服韓圻接妻子回來。
韓圻去接他妻子的前一天,露露眼淚汪汪地搬出了他們的小屋。臨行前,她買了韓圻的妻子喜歡吃的海鮮放在冰箱裡,再三囑咐韓圻好好對待他的妻子。最後一個晚上,露露沒有陪伴在韓圻身邊,因為她忍受不了離別的氣氛,更怕自己會突然反悔,阻止韓圻去接那個可憐的女人。
韓圻的妻子回來後,立刻就敏感地發現了家裡的不同之處——家具都換地方了,魚缸也變成了新的,廁所裡有女人的長頭發……那個憤怒的女人聽到了某些傳聞,氣衝衝地給露露打電話。露露本想把一切都挑明了,但一想到那個還沒出生的孩子,又心軟了,好言好語地解釋道:『嫂子你別多想,這樣對寶寶不好。我和韓哥只是朋友,還打算最近去看你呢。』
兩天後,韓圻的妻子發現了丈夫和露露的一段聊天記錄。露露說她懷疑自己懷孕了,韓圻說那怎麼辦;露露說既然懷上了就生下來,韓圻說他還沒想好,露露就說就算你不離婚,我自己也能養大我們的孩子。
在電話裡,韓圻的妻子撕心裂肺的哭聲攪動著露露的心,她覺得自己缺了大德。可是放棄吧,她又做不到。
韓圻也做不到。吵鬧中妻子要離家出走,韓圻居然沒事兒人似的接著睡覺,第二天照常上班。如果不是露露勸他,說不定他還不肯把妻子接回來。
韓圻的妻子把丈夫看得很緊,兩人見面更難了。露露每天都魂不守捨地等待韓圻的電話,盼著相聚的時機,完全沒有考慮過結婚要准備的東西。同事們都說她不像個要結婚的人,露露就只能笑著搪塞。
她在等。等著韓圻的孩子出生,等著韓圻做出最後的決定。可是如果韓圻選擇了放棄,她會覺得生無可戀;如果韓圻選擇了離婚,她又覺得對不起韓圻的妻子和孩子。
她和韓圻,如今都左右為難。
內心獨白
死了也要和他在一起
我和韓圻想過一起去死。那是他給我過生日的時候,我倆想一起吃安眠藥,但是又怕死了以後還是不能在一起,就把藥瓶扔在地上,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如果沒有遇到他,我可能就和男朋友結婚了,一輩子都不知道什麼是愛和激情。尤其是真正和他生活過之後我纔知道,為什麼以前有那麼多女人為他吃安眠藥、上吊,尋死覓活地要把他留在身邊。他骨子裡的溫柔、性感和男人味,甚至吃醋時的小心眼,都是我難以抗拒的。就在他的小房子裡,吃著飯,他會突然凝視我,溫柔地說:『如果讓你在這間小房子裡和我結婚,你願意嗎?』
我願意,我願意!即使只能睡在馬路邊,只要能夠和他在一起,我什麼都願意!可是現在,就因為我有未婚夫了,我必須做出一個決定,我還要不要結婚?
理智時,我會對自己說結婚吧,結了婚有房有車衣食無懮,只有物質纔能滋潤一個女人;想念韓圻時我又會想,物質真能填補心理上的空白嗎?真的能嗎?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充滿了甜蜜的回憶,他的吻痕遍布我的全身,可是我無法想象和未婚夫躺在一張床上的情形。沒有了韓圻,我根本就和行屍走肉無異。我不是個隨便的女人,否則生活裡不會只有一個他。我也並不想破壞他的家庭,更不想讓一個孩子還沒出生就沒了父親,我只是,只是已經離不開他了。
我想過,如果他能在我婚期到來之前離婚,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反對,我也會跟他結婚;如果我結婚時他還沒有離婚,那我,盡量不讓丈夫碰我,只要他離婚,我會立刻離婚去找他。但如果,他一輩子都不離婚呢?
如果是那樣,我也不介意和他的妻子分享他。甚至,我可以把我掙的錢都給他們,幫他們養大孩子,只要他的妻子不阻止我們見面。可是,他的妻子顯然並不打算和任何人分享她的丈夫,她正在用無限的溫柔來捍衛他們的婚姻。
她捍衛婚姻沒有錯,可是,我愛上一個男人,也沒有錯。
前些天一起吃飯,韓圻坐在我對面。吃著吃著,我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滴落在桌子上。我問他:『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他的眼圈也紅了,說:『會的,我們會。』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努力想露出一個笑容,卻哭得更加厲害。
那一刻,我想到了坐在韓圻車裡的那種感覺。高速公路上,我坐在副駕駛座上,兩旁的樹木飛快地後退,可是我一點也不害怕。我盼著那條路沒有盡頭,然後我們就可以一直這樣走下去。有時候,更古怪的念頭會爬上心頭,我會希望這車撞在什麼地方,『轟隆』一聲響,我倆的意識都消失了,從此再也不分開了。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後話】
露露是個直爽的女孩,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不粉飾自己的行為。她不是沒想過可能遭受的道德上的譴責,可是她無法忽視內心深處的渴望。所以她一直在猶豫,在權衡,在等待。
很多人都勸她結婚,因為起碼那樣她還有條退路。就連韓圻都說:『即使你結婚,我也不會在意。』可是露露說:『我在意。』她不想韓圻以外的任何男人碰她,可是結婚後,她又怎能這樣要求丈夫?
所以她想賭一把。她賭韓圻會為了她離婚,所以她決定不結婚。
一旦賭局失敗,露露輸掉的不僅是婚姻,還有對男人的信心。可是她已經顧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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