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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夏天,如今年般炙熱、熱情……第一次參加人纔招聘會,是在體育中心,對於當時的陣勢仍然心有餘悸:人擠人,人挨人,每家招聘公司前都是裡三層外三層,看著堆積在桌子上的簡歷,想著自己也會成為其中之一時,便更覺得希望渺茫……花五元錢進來,也許就是為了把手中精心准備好的簡歷,一份份地遞出去,從渺茫的希望中尋找一絲光亮。滿懷希望,差不多每家公司當場的回復都是,我們想招有工作經驗的,簡歷先放下吧,每每這時遞簡歷的手就開始猶豫,可我最終還是放下了。放下的不僅僅是那一份份簡歷,還有高高在上的『天之嬌女』的自尊心。
我的第一份工作,並不是自己在招聘會上找到的,通過熟人介紹,進入了一家私營商品流通公司做會計。其實通過熟人介紹未必就是種優勢,在我看來需要更加努力去證明自己。說是會計,但由於公司規模不大,幾乎來說工作范圍是被無限擴大了,內勤兼秘書,時不時跑跑外事工作,還要時常『保護』公司元老級的出納去銀行取巨額現金。公司中午管飯,因為我和另外一個新來的小女孩歲數最小,這些事情自然也就落到了我們的身上。
我是獨生子女,在家裡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沒想過在這裡要買菜做中午飯,還有刷碗……其實工作乾多乾少,我都不會太計較,因為年紀小,多乾些也是應該的。只是這每天一頓十幾號人的中午飯,著實讓我神傷。
記憶中最深刻的,應該說永遠都不會忘記的那一天。同事那個小女孩臨時有事,請了天假,我從早上知道她請假這事開始,就?頭起了午飯的問題。中午借了一輛大梁自行車去菜市場,本來騎車技術一般的我,也僅限於女士的斜梁車,只是那天中午就那麼巧,只有這輛閘不好用的大梁自行車了。出門的時候天有些陰,琢磨著要買的東西一大堆,車筐可能放不下,所以什麼也沒帶。說來也巧,走到一半天就下起大雨。
結果那天我買的很簡單——餅、雞蛋,還有些菜,想著一個人做,盡量簡單些,從菜市場出來時,雨已經下了起來,不大,但很密。天陰沈沈的,看著一時不會停下的雨,想起在公司裡餓著肚子的同事們,我推著自行車出來了,十幾分鍾的車程,在那個大雨天卻顯得異常的漫長,出來後雨竟越下越大,雨水好像是砸在了地面上,遠處還昇起陣陣白霧,回去的路上沒有避雨的地方,沒有選擇只能繼續前騎。
路上沒有人,連往日裡繁忙的大馬路也是空無一車,我抄近路騎在了逆行道上,車閘不好用,路面上有些滑,我不敢騎太快,雨水順著頭頂往下流,模糊了眼睛,不知怎麼對面突然冒出來一個人,躲閃不及,我們都倒在了地上,我連忙去扶她,她穿著雨衣,看著我說:要小心點啊……我扶起自行車,雞蛋全都摔碎了,此時我真的分不清臉上流的是淚水還是雨水,只是和著這個大雨天傾盆而下,推著自行車,整個馬路上只有我一個人,耳邊隆隆的雨聲,那一刻卻異常寧靜,好像這個世界上真的只剩下我一個人,任憑我怎樣吶喊,也沒有回應。
這麼多年過去了,風風雨雨,唯有這一幕記憶猶新。我要感謝那段經歷,雖然酸楚,每每想起都心存感激,因為自己就是這樣子豐富、成熟起來的。
四月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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