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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4日,日元兌美元一度摸到85.32?1,攀至8個月來的新高,距離去年11月創下的14年低位84.83也僅一步之遙。不過,對於眼前正在爬昇的日元匯率,日本政府卻表現出少有的沈著。
內外力合推與日元在歷史上只是主動性昇值相比,在這一波昇值過程中,日元某種程度上具有被動性意義。
從外部環境看,美元的貶值是構成日元昇值的最主要力量。由於美國經濟復蘇力度羸弱和經濟前景的十分不明朗,在美元貶值和日美利差縮小的背景下,國際金融市場上的趨利資金開始大規模地買進日元。值得注意的是,以往國際外匯市場上對衝基金主要是通過拆入低息日元或美元以放大杠杆投資倍數,但是,隨著美國新的金融監管法案加強對衍生品交易的監管,多數對衝基金開始結清大量高杠杆率的衍生品投資頭寸。這種去杠杆化的投資導致了大量日元拆借資金開始回流,從而助長日元昇值。
從內部環境看,一方面,日本擁有225萬億日元(約2.5萬億美元)的對外資產,是世界最大債權國之一,形成對日元的強大支橕力,日元也自然成為市場搶購和押注的對象。另一方面,在外匯交易市場上,日本國內參與者原來可以拆入低息日元以投資高收益率境外債券或外匯存款,並通過能放大數百倍杠杆率的外匯保證金交易進行套利交易。但是,根據日本政府實施修訂後的內閣府令,從8月1日起,日本外匯市場上的保證金交易杠杆比率上限一律降至50倍,並至明年8月進一步降至25倍。受此影響,絕大多數日本投資者開始提前結清違反新杠杆率限制的其他幣種資產的投資頭寸,轉而買入日元,從而增加了日元需求,造成日元昇值。
雙刃之劍鑒於歷史的因素,人們習慣將日元的昇值與日本經濟的衰退結果掛鉤。但從現實來看,日元昇值對日本經濟形成的負面影響和衝擊也不能不引起注意。
日元昇值日本出口企業首當其衝。根據日本央行發布的調查報告稱,日本大型制造商大多將日元對美元匯率設定在90?1至95?1之間,日本野村證券公司經過計算得出結論,日元匯率每昇值1日元,企業年利潤的降幅就將擴大1.6個百分點。
日元的昇值有可能加劇日本通貨緊縮的程度。一方面,日元匯率攀昇造成日本出口商品價格相對上漲,而且出口的受阻導致國內商品庫存量增加,從而惡化了供大於求的矛盾;另一方面,日元昇值使得日本進口商品價格下滑,進而對國內本土商品價格產生下行壓力。更加令人擔懮的是,日元昇值導致消費者對物價下降未來預期的增強,從而強化了人們的『持幣』、『待購』心理和行為,從而推動物價進一步下跌。
但是,應該注意,作為國際可兌換且釘住美元的低息貨幣,日元較高的使用率決定了日元在一定程度內的昇值必然給日本帶去許多意想不到的裨益,而這正好是日本政府時下所孜孜以求的東西。
其一,日元昇值有利於日本經濟結構的轉換。日本經濟數十年的發展模式是重外需,輕內需。這一模式在全球經濟危機爆發後已經走到盡頭,但日元昇值正好可以形成對內需推動型模式的強大支橕。一方面,盡管日元昇值可能對不少出口企業產生約束,但極大地支持了內需型企業的生產;另一方面,強勢日元可以使日本消費者擁有更大的購買力,使日本擺脫對出口的長期依賴,由於投資者廣泛參與日元套利交易,大大加快了日元的流動速度,從事實上加大了M2(廣義貨幣供應量)供應,也就為日本政府提供了一個啟動印鈔機以外的創造貨幣的條件。在這種情況下,日元昇值意味著日本國內購買力的提昇。
其二,在日元重拾昇勢的前提下,日本企業將繼續借強勢日元進行海外投資和並購。根據彭博社統計的數據,在過去兩年中,隨著日元兌美元累計昇值約23%%,日本企業的海外並購已經超過800宗,總價值約908億美元。
其三,日元昇值有利於推動日元的國際化,並提昇其影響地位。如今,美元的霸主地位受到挑戰,國際貨幣體系多元化的呼聲此起彼伏,而在主要國家貨幣中,人民幣國際化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歐元也因歐債危機傷痕累累,顯然,日本政府不會放過日元逞強的大好機遇。
有限放縱日本財務大臣野田佳彥在日前發表講話稱,過度且無序的匯率波動不利於經濟發展,日本政府不樂見過分的匯率波動。不過,對於日本是否乾預外匯市場,野田佳彥的回答是『市場決定了匯率水平』。因為:
第一,日元的昇值程度還沒有超出其官方的心理底線。以前日本經濟學家認為,日元乾預風險指向85.00或84.00,但目前許多日本分析人士指出只有跌至80.00時政府纔會進行乾預。歷史上日元的頂點是在1995年4月創下的,點位是79.75。目前日元離歷史最高點尚有8%%的距離,即使運行到這一歷史高點附近,也會需要相當長的時間。
第二,國際經濟生態約束了日本政府的乾預空間。全球經濟剛露復蘇曙光,而且美國的失業率攀高到兩位數,如果日本政府推行阻止日元昇值和操縱匯率的以鄰為壑的政策,必然會遭到美國和其他國家的反對。
第三,即便是日本政府乾預日元匯率,其效果未必盡如人意。在過去一年中,瑞士和加拿大央行分別在實質上和口頭上乾預瑞郎和加元的走強,但是目前來看,都沒有起到預想的效果。現在美元已經取代日元成為主要的融資貨幣,美元未來一段時間的貶值是大勢所趨,所以日元的走強是系統性的,不會因為日本政府的乾預而改變走強的大趨勢。
據此,筆者認為:未來日本政府對於日元的乾預更多地可能停留在口頭之上,而且由於日元昇值能夠給日本帶來不錯的收益,日本官方還會一定程度上放縱日元的昇值。(張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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