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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王蒙近日在接受京城某媒體采訪時,談起商業大片,不無憤怒地說:『同樣以追求票房暢銷為目的,也仍然有高下深淺的區別,《泰坦尼克號》與《阿凡達》都是商業大片,但它們的思想和文化含量,是可以令人滿意的,而我們的某些大片,卻更像是白癡之作。』以前,我也曾有幸親耳聆聽過王蒙的幾次講座,對其印象,總體上是叡智而溫和,絕少品評別人,如今他弄出個『白癡說』來,一定是急眼了。
當然,在這篇訪問記中,王蒙所談的,主要還是當前文化的惡俗等諸多問題。近幾年來,凡關注文化發展,或者說還有一些社會良知的人,都已愈來愈強烈地感到,低俗的文化給我們整個民族帶來的精神疾患,或許更加致命——創作粗制濫造,出書跟風炒作,藝術山寨模仿。你是炸雷我是驚雷,誰能把人雷倒,誰就可一夜之間大紅大紫,不僅出有車食有魚,還可振振有詞兒,舉起一個『大眾化』的幌子。記得一部外國電影有這麼一段臺詞,大意是,我們家鄉有倆惡霸,總是一個在外頭閑逛,另一個去蹲大獄。還好,一個惡霸無非就是惡霸,但假使兩個人聯起手來,那大家就都沒命了!我們時下文化的惡俗,其實就是這樣一種狀況,一俗就俗了一窩兒,半斤對八兩,相互不笑話。關於『大眾化』,西方有兩個詞兒,一為『普羅』,一為『波普』,雖然全都很『靠譜』,含義卻不同。前者是從大眾的審美上論,後者的出發點,則是流行和市場。非常遺憾,不知我們的『文化精英』真的沒有鑒別能力,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反正我們選擇的多是後者。寫到這裡,我又想起小時候老師常常告誡我們的話:『帝修反』把他們的希望寄托在了你們第二代第三代身上,和平演變啊!當時我還不信,心裡說,死也要做『江姐』。可如今,我卻有點兒信了,寫東西的朋友,只要人家給了真金白銀,好像當一回『甫志高』,也是無妨的。
回頭說俗。王蒙也說,俗其實並不可怕。它並不一定是個貶義詞。但可怕的是,俗的東西猖狂蠻橫,佔領一切平臺,把高端的文化推向邊緣,讓你喘不過氣來。在這裡,我還想借用別人的一句話,從另一種意義上講,如若我們沒有打撈或支持高端文化成果的魄力與眼光,那我們究竟在乾些什麼呢?無疑,是拿著一根繩子卻找尋一棵上吊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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