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沙漠戈壁危及生命
死亡之海步步維艱
有貨郎哭喊著想媽媽,其他貨郎受到感染,表情都十分淒愴,強忍眼淚的樣子。貨郎劉沒能忍住,嗚嗚地哭出了聲:『媽媽呀,我這一去就不一定能活著回來了。媽媽呀,我給您老人家磕三個頭吧。』
周胖子喊了聲:『憋屈啥,要哭就痛痛快快地哭!』說罷,他先大放了悲聲,爹呀娘呀老婆孩子呀不住地數落。
安文忠的眼淚已經滴落下來。他低聲自語:『柳霞啊,六月二十三已經過了,你現在怎麼樣?柳霞妹子,怪我安文忠無能,竟不能弄到幾百兩銀子滿足你爸爸的要求。柳霞,但願你能過上好日子,只要你不受罪,我也就知足了。我在嘉峪關為你祈禱,祝願你能有一個好結果。好妹子,不知道哪一年纔能回去看你,你千萬別任性,別太惦記我啊。』
威武雄壯的嘉峪關,關上響徹貨郎們的哭喊聲。
荒涼的絲綢之路上,貨郎們跟在大軍後面,貨郎擔子在有節奏的腳步聲中顫悠著。來到玉門關外,纔知道什麼叫荒涼。一截殘垣斷壁上寫著『玉門關斷牆』五個字。玉門關早已殘缺不全,唯有殘垣斷壁記載著它的悠久歷史和昔日的輝煌。風口的破爛城牆已被黃沙掩埋,若不是南面空露著,根本看不出還是城牆。
安文忠慨嘆不已,舉目遠望,一片茫茫,灰蒙蒙的極目之處是天和地的連接點。沒有村莊人煙,不見樹木綠色,別說動物,便是一只小鳥也看不見。安文忠無限感慨道:『我算知道什麼叫「瀚海」了,真空曠啊。這就是古絲綢之路嗎?』周胖子說:『那還有錯,咱走的就是古絲綢之路。』安文忠說:『我上私塾時聽先生說過,唐朝詩人作詩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可見在唐朝時玉門關外也是這樣。現在早已過春天,可這玉門關外依然沒有春色。』
三人挑起擔子,都加快了腳步去追趕大營。茫茫戈壁,在烈日的烘烤下似有烈焰蒸騰。營官一個一個地向下傳:『我們已經進入戈壁灘的苦八站,將士們一定要少說話,保持身上的水分!』喊話聲一直傳到最後的貨郎隊伍中。
周胖子悄悄說:『啊,進入苦八站了。這是最要命的路段,五百裡沒有人煙,沒有水喝,要想通過,真比登天還難。』
隊伍繼續前進,越來越艱難。許多將士拿出水壺要喝水,卻已空無一滴。安文忠掏出水壺,僅控出一口水,就沒了,他無奈地將水壺收了起來。已經沒有人再說話,都默默地跟著前邊的人。終於到官店了,不過就是兩間小土屋。屋旁一眼水井。將士們都在爭搶著向上打水、喝水,秩序有些混亂。營官呵斥著大聲說:『上峰有令,苦八站的井水不能多喝,喝多了瀉肚!』有些將士不聽,以為營官是為了省水,便多喝了些。沒喝到水的人還很多,先喝到水的人就有人鬧肚子疼,喝得多的開始瀉肚。將士們都驚慌起來,再也不敢喝水,只是把手巾洇濕,去捂鼻子和嘴。周胖子有些驚慌,說:『這可糟了,井水不能喝,不是要活活渴死嗎?』
大軍又繼續前行。安文忠和眾多貨郎的衣服都是汗濕了又乾,乾了又汗濕,後背上有很多鹽鹼圈圈。安文忠的嘴脣已經乾裂,流出血絲。安文忠提議說:『咱們停一停洇洇嗓子吧。』周胖子同意,拿水壺喝了一口,又用濕手巾捂住鼻子和嘴。安文忠也是那樣。貨郎劉喝起水來卻沒完。安文忠立即搶奪水壺說:『你不要命了!』貨郎劉說:『瀉肚瀉死也比渴死強,我真受不了了。』安文忠勸道:『軍隊都用這辦法,你不聽哪行。』周胖子生氣地說:『知道喝多了瀉肚你還喝!找倒霉呀!』
請您文明上網、理性發言並遵守相關規定,在註冊後發表評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