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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葛紅兵貼出一篇博文《魯迅:老石頭,還是?》,宣稱他是『尊魯的』,『不是反魯的』,僅僅是反對『把魯迅作為文化神來尊』。因而,他贊成『當下各種教材開始撤換魯迅作品』,說『這是一個文化神去魅的過程』。同時還提議在魯迅的『個人生活』中去尋找『疑點』,以便讓這個『神』慢慢老去,並不無慶幸地慨嘆說:『神也有老去的時候,孔子之老用了千年,魯迅之老用百年……』
作者在文章中帶頭貢獻了一條魯迅『個人生活』的『疑點』——『他一生事實上是多妻的,你不能睜眼說瞎話,說他沒有。』網易博客首頁便把這題目推薦成《葛紅兵:魯迅一生多妻》。訪問量於是直線上昇。
這就很讓人郁悶了。『多妻』與『再婚』,二者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概念,作者為什麼一定要用『模糊法』把它混淆起來,去抹黑魯迅呢?
事實上,二十六歲的魯迅,在東渡日本求學期間,忽然連續接到催促他歸國的家信,說是母親病了。一向孝順的魯迅趕緊回到故鄉,纔知母親並沒有生病,只是在媒人的撮合下,為魯迅訂了一門親事。騙他回來舉行婚禮。女方叫朱安,老實本分,思想守舊。對這場婚禮,陳漱渝的《魯迅評傳》作了如下描述:『族人知道魯迅是新派人物,估計要發生一場爭斗,……便排成陣勢,互相策應,七嘴八舌地勸誡他。魯迅心中自有主張,便不動聲色地簡單答道:「都可以的。」完婚的第二天,魯迅沒有按老例去拜祠堂;晚上,他獨自睡進了書房。第三天,他從家中出走,重新回到日本去了。』
直到若乾年後,魯迅與許廣平自由戀愛而結合,他此前跟朱安都只是維持著形式上的夫妻關系。正如陳漱渝在書中所形容的,魯迅此前過的是『古寺僧人般的獨身生活』。這對魯迅來說無疑是殘酷的,對朱安又何嘗不是如此。但這怪不了魯迅,作為家中的孝子,魯迅當時的反抗只能到這一步。所以魯迅多次對友人提起自己的發妻朱安,都感嘆說:『她是我母親的太太,不是我的太太……是母親給我的一件禮物,我只負有贍養的義務,愛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再婚的愛妻許廣平,雖然與他志同道合,畢竟是大家閨秀出身,所以在正式結合之前,魯迅是事先征得了母親和前妻同意而解除了婚約的。只不過他並沒有讓朱安重回娘家,而是答應了讓她和母親生活在一起繼續照顧母親的合理要求。魯迅自己,除了在經濟上繼續贍養母親和前妻之外,一直是和許廣平另築愛巢,獨立生活與工作。
究竟是葛先生另有重大發現,還是他比過去的『老封建』還要古板呢?
摘引我在他博文後的兩條留言來結束這篇短文:
從古至今,始終有一些寫手的成品,是值得輩輩代代的人閱讀的。魯迅的大多數成品,都應該歸入這一行列。抽時間仔細讀讀就明白了。
魯迅是國人中少見的硬骨頭、純爺們兒。不管面對何方神聖,他都絕對是一個男人。當今之世,像魯迅那樣硬氣而又叡智的人,不是太多,而是太少太少太少!所以,繼續讓孩子們從小讀他的作品,很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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