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支神祕的隊伍從祖國的最南部,越過長江、黃河,沿着古老著名的河西走廊,征服了茫茫無際的戈壁灘、終年不化雪的天山和變幻莫測的大沙漠,來到了與阿富汗等6國相鄰的南疆。他們在這短短的一個月裏3次出征,披星戴月,馬不停蹄;總行程3萬多公里,相當於兩個二萬五千里長徵的行程。
一
初夏時節,武警廣東總隊司令部命令三支隊抽調數百名官兵乘專列押解一批“嚴打”的重刑犯赴南疆某地改造。由於許多囚犯對把自己押到南疆去改造不理解,情緒不穩定,潛在危險性比較大,參戰人員必須高度戒備,全力以赴。
這列武裝專列似乎與普通客車沒有什麼區別,但車廂的所有窗口和車廂間的門都經過嚴密的加工,被封得嚴嚴實實。車廂內比較暗,白天、黑夜都亮着燈,只有那排不停運轉的風扇,調節着車廂的氣氛,每節車廂都有荷槍實彈的武警和司法幹警。在25××專列中,有近300名犯人被判決了死刑和無期徒刑。囚犯們上車後,司法部門宣佈他們將要調往西部服刑改造,這是他們意料之外的。
二
列車進入高原和戈壁灘後,大多數人口乾嘴裂,囚犯開始騷動。指揮部果斷地採取各種措施,派出政策小分隊向囚犯介紹西部的情況,重申有關改造政策。武警“前指”迅速加強了兩個應急防暴班,不間斷地進行穿梭各車廂巡查,確保萬無一失。
在列車上執勤、生活,是一件苦差事。首當其苦是站。每班哨的哨兵都是站在車廂與車廂的連接處。有一次列車突然急剎車,由於列車的慣性,部分新戰士沒有經驗,額頭與車門“交朋友”。每班哨的時間都是兩個小時,一名來自福建的小戰士笑了笑說:我心裏想着是如何看好這些犯人,沒有去想腳累的事情。
一班哨下來的戰士,往臉上一抹,厚厚一層灰。專列上水貴如油,就連飲用水都要十分節約,口渴時喝一口潤潤喉嚨,不敢放開喝個痛快。進入茫茫的戈壁沙漠後,車內氣溫高達45℃,越往南疆走,風沙越大,列車上裝的水更加寶貴。
過了吐魯番,來到了天山山脈的腳下,火車要在天山上運行6小時。長期生活在南方的武警戰士,相繼出現了耳鳴、頭暈、出鼻血等高原反應。“報告教導員,10號哨兵流鼻血了,需要更換哨兵”,10號哨兵小張是地地道道的廣東人,進入高原地區後,他已盡力克服系列高原反應,仍然爲了那神聖的職責,仍然堅持在一線哨位。他繃緊腦袋,堅持着,離下哨還有15分鐘,他的鼻血從鼻孔裏一滴滴濺落在閃着寒光的槍口上,小張還不知道。領班員是在查哨時才發現並及時向上級報告的。
三
囚犯李某原是湘西某地的農民,因與妻子吵架,妻子喝農藥自殺後,一個原本老實的人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從此開始在社會上混日子,與幾個“志同道合”的盟友幹起了名爲給別人介紹老婆、實爲拐賣婦女的勾當,結果落網後被判了5年有期徒刑,送到珠江三角洲某監獄服刑勞改。在監獄的日子裏,李某還是沉湎於外面精彩的世界。有一天,他策劃了煽動獄友逃跑的行動,被獄警抓到,這樣他又成了一個反改造的典型,被押上這趟專列,到南疆去改造。專列指揮部也向全體執勤人員通報了這個情況,把他列爲重點監控對象。
幾天來,李某坐在列車上還是靜悄悄的,他時不時張望着窗外的景物,也時不時地窺視在一旁站着的獄警和武警,偶爾也微笑。執勤戰士和幹警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懊悔與自責:家中80多歲的老媽和兩個女兒怎麼辦呢?如果時間能倒流,我肯定會好好做人,說不定也會穿上那威嚴的警服,別想了……好好改造吧,早日回家與親人團聚……這些情況使他陷入了沉思,也許是他這人生的第一次懊悔。
面對數千名囚犯,執勤的武警戰士都不由自主地深思:但願他們會重新做人,早日獲釋返鄉,爲祖國美好的明天盡一份力量!
萬里奔襲,隨着一聲聲笛鳴,列車終於停了下來,經過漫長的5個白天6個夜晚終於到達目的地———新疆南部某地。當最後一個囚犯走上那長長的站臺時,所有擔任押解任務的官兵臉上才終於露出輕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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