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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老給記者講解，“神舟”五號載人飛船的工作原理 |
雖然進京之前，記者對採訪“神舟”五號總設計師戚發軔的難度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仍沒料想到，經過3日“追蹤”，直至24日晚10時，記者才得以與這位一天十幾個小時和“神舟”五號呆在一起的中國宇航學會常務理事、中國工程院院士、國際宇航科學院通信院士、中國航空工業總公司衛星系列總設計師“親密接觸”。
老校長殷殷寄語
臨進京前，記者首先來到戚發軔在金州中學時的老校長田宜恭家中。得知記者將專程赴京採訪“神舟”五號的研製情況，田老說，戚發軔平時工作極忙，雖然他手中有這位學生的家庭電話，但很難通過電話找到戚發軔。今年大年初六，戚發軔曾打電話給恩師拜年。他說，因爲“神舟”四號的成功發射，“神舟”五號的日程安排就更緊。田校長說，往年，戚發軔總是往返穿梭於北京與西昌的發射基地之間，記者即使進京，也不能保證肯定會見到他。
田校長拿出新近出版的《金州中學校友回憶錄》，在扉頁上寫下“祝‘神舟’五號早日成功”的字樣，希望記者轉交戚發軔。他代表所有的老金州中學人、所有的大連人祝願“神舟”五號能夠順利載人發射成功。戚老昔日同學熱情相助從田校長家回來的當天晚上，記者即撥打了戚老家的電話，但是無人接聽。到北京後，記者仍無法與戚老聯繫上，於是，按照田校長的“指點”，記者又打通了戚老的初中同學、同樣曾在中國航天部門工作過的畢老家的電話。得知是從家鄉來的記者，畢老很熱情，但他同樣表示了無奈。因爲戚老工作太忙，雖然是幾十年的老同學，他也無法一下子與戚老聯繫上。畢老表示，將盡全力幫助家鄉報的記者見到戚老。戚老鄉音未改2月24日下午，記者再次撥打了戚老家的電話。終於有一位女士接了電話，她說自己是戚老的女兒，已經有很多天沒見到父親了，所以特意來家中等待，她建議記者晚上7時半以後再打電話。
戚老在北京！記者確認了這一消息，感覺很興奮。但是等記者於晚8時再打電話時，戚老的女兒說他仍沒到家。她表示會在臨走前替記者留下一張字條，讓戚老與記者聯絡。
晚上9時半，記者的電話響了，彼端傳來的聲音帶有明顯的大連味兒。戚老說他離家這麼多年，一直都說“大連話”。聽說記者從家鄉來他很高興，但他抱歉地表示，由於工作實在太忙，每天都是晚上9時後纔到家，很多時候他甚至要住在航天城裏，因而家裏的電話經常無人接聽。他說剛剛看到女兒留下的字條，畢老今天也給他打了電話。記者表示希望立即過去採訪他，戚老痛快地答應了。
終於見到了戚發軔
晚上10時，記者趕到了戚老位於海淀區展覽路的家裏。戚老的家佈置得潔淨而簡樸，走進客廳，記者立即被滿架子的航空模型吸引住了。戚老介紹說，這裏有各種宇宙飛船、運載火箭和人造衛星的模型，包括最早的“東方紅一號”和眼下備受媒體矚目的“神舟”五號飛船模型。
戚老一頭白髮，樣子非常謙和。對於記者的“深夜造訪”，他表示理解。戚老說，從1995年開始，他就習慣了每天工作到深夜。“神舟”五號的研製發射被正式列入議程之後，他的工作更忙了。隨着各項準備工作一一落實，“神舟”五號的研製已進入關鍵階段。各部門專家按照工作進程，輪番“加班加點”，而他作爲總設計師，必須始終在現場盯着。幾天前，研究院建院35週年，他好不容易坐下來觀看慶祝節目，但是僅“放鬆”了一會兒，工作人員就找到他，說現場有事情要他拍板，於是他又迅速趕回航天城。
感覺壓力很大
戚老直言，“神舟”五號是中國首次發射載人飛船，朱總理曾指示，允許發射失敗，但不允許航天員出意外。一個載人系統有8萬個點、幾十萬條軟件，一點都不能出錯，任何環節都不能疏忽。爲此，他感覺壓力很大。其實，很多航天人都爲這一事業付出了巨大的心血。戚老告訴記者，去年，江澤民同志在“神舟”三號成功返回後說過一句話，“航天科技隊伍是一支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鬥，特別能攻關，特別能奉獻的隊伍。”戚老說，爲了“神舟”五號，許多人都與他一樣早出晚歸，甚至連親人生病也無法照料。談到美國“哥倫比亞號”航天飛船的失事，戚老說，飛船在由地面進入空間軌道和載物返回這兩個階段，最容易出現事故。“哥倫比亞號”是這樣，俄羅斯的載人飛船也是這樣。目前，世界上最好的飛船系統安全率爲97%，要避免那3%的失誤率，“神舟”五號必須有完備的故檢系統和逃逸系統，這樣才能做到萬無一失。
一切都必須遵循客觀規律
戚老對國人對“神舟”五號所寄予的熱切期望表示理解，他說，美國與俄羅斯分別發射了21次與7次無人飛船後才實現了載人。而中國僅發射了4次無人飛船，就要衝擊航天載人的高端。這一大膽決定出於兩方面考慮，一是因爲中國已有4次成功的先例，二是因爲有國外現成的經驗教訓可以借鑑。他認爲，正是因爲建國以來中國航天事業的飛速發展，才令國人看到了航天事業的曙光，對“神舟”五號寄予格外的厚望。但是，所有的科學研究都必須嚴格遵循客觀規律，載人飛船是一項高風險的科學項目，同樣必須遵循客觀規律。
對於許多媒體刨根問底的問題，如爲什麼要在冷天發射，具體的發射時間是何時等等，戚老說，因爲有嚴格的紀律，也因爲很多問題目前沒有答案，他不能隨便“發言”。他說，研究專家們也不願意在寒冷的季節裏發射“神舟”五號，但是按照目前的進程，等所有工作都做好了，恐怕正好趕上冷天。至於具體的發射時間，戚老說沒有必要提前定死，“保證成功”纔是最重要的。
戚老特別指出，從事航天事業的專家學者中，有不少是東北人。“可能是東北人不善經商，更喜歡做學問的緣故吧。”戚老笑着說。航天員將在太空停留六至七天誰將是“登天第一人”？對於這一讀者最爲關心的問題，戚老回答說不到最後關頭誰也不能確定。他告訴記者，與美國及俄羅斯的載人飛船相比，“神舟”五號內供航天員活動的空間較大，最早的航天員只能固定在坐椅上，連吃喝拉撒也無法挪動，現在嬰兒用的“尿不溼”曾經是專供航天員用的。這一次，登天的航天員在“神舟”五號裏可以有2.5米×2.2米的活動空間，而且在任何角度都可以讓身體伸直。據戚老透露，“神舟”五號的航天員將在太空停留六至七天，進行各種科學實驗。這段時間裏，寂寞將是最大的考驗，因而除了對其身體素質及航天技術的要求外，航天員還必須具有過硬的心理素質。
戚老說，目前媒體對外公佈的14名航天員中，包括2位教練，他們曾在俄羅斯培訓，是中國最早一代航天員。目前，“神舟”五號的發射工程分爲7大系統。14名航天員的選拔與培訓由中國航天醫學工程研究院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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