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個星期以來,首次登陸美國的猴痘疫情呈現出擴大趨勢。根據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公佈的最新統計,美國4個州迄今共發現猴痘疑似或確診患者81名。猴痘的爆發不僅促使美國人檢討現行寵物進口檢疫制度的紕漏,也觸發瞭如何看待人與野生動物、人與自然之間關係的新一輪討論。
初步調查顯示,從非洲進口的岡比亞大鼠是美國猴痘病毒的源頭,而近年來在美國寵物市場上行情看漲的草原犬鼠充當了傳播病毒的“擴增器”,美國已發現的猴痘患者大多直接或間接與這種小動物有過接觸。
美國國內輿論普遍認爲,猴痘爆發凸顯了美國在外來動物貿易管理方面的欠缺。目前,美國動物進口分別由3家機構管理。農業部主管豬、馬、牛等的進口;貓、狗、烏龜和靈長目動物等可能向人類傳播疾病的動物的進口,由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來管;而魚類和野生動物管理局則主要監管瀕危動物。這套體系看似嚴密,但事實上機構功能重疊,監管漏洞不少。
美國農業部發言人羅傑斯曾經在接受媒體採訪時承認,獅子、老虎、熊以及多種齧齒動物的進口在美國基本不受限制。雖然在猴痘爆發後,美國政府已於6月11日緊急採取措施,禁止進口所有來自非洲的齧齒動物,但輿論指出,岡比亞大鼠將猴痘病毒帶入美國,有理由讓人質疑美國的預防體系是否足以抵禦輸入性的動物傳染病。一些專家由此認爲,美國應該對野生動物進口採取更嚴格的限制,應考慮由單一機構來行使監管職責。
猴痘疫情也再次給美國人喜愛豢養野生動物作爲寵物的生活方式打上了問號。在美國,由寵物將疾病傳染給人並不是沒有先例。上個世紀70年代,在發現一些寵物小烏龜會將沙門氏菌傳給孩子之後,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曾下令禁止國內的小烏龜貿易。在草原犬鼠染上猴痘之前,人們早就知道它能攜帶腺鼠疫病菌。儘管如此,美國的野生動物寵物業卻一直在發展壯大,而且來源日益多元。
以草原犬鼠爲例,這種美國西部平原上常見的野生齧齒動物,20世紀90年代以來逐漸成爲美國寵物市場上的“明星”,每年平均有約2萬隻被捕來作爲寵物銷售,售價能達到每隻200美元,甚至遠銷日本。除此之外,美國還大量進口國外的野生動物作爲寵物,這一市場據估計達到平均每年數百億美元。
相當一部分美國人在選擇寵物時已經不滿足於小貓小狗,而是追新獵奇,對外來野生動物越來越有興趣。越南大肚皮豬等一度成爲暢銷寵物。據統計,現在美國共有近1萬頭獅子、老虎等大型貓科動物爲私人所有。頗有一些美國人喜歡購物時肩膀上扛着新奇小動物,或者開車時帶着猴子等,並醉心於這些舉動引來的路人的注意。
《紐約時報》最近在一篇社論中指出,美國猴痘的爆發給以外來野生動物爲寵物的貿易活動提出了警告。社論認爲,除了政府加強對外來動物的監管外,對付猴痘更有效的做法也許是勸阻寵物店營銷野生動物。“家養生活對任何野生動物來說都是不適宜的,不管它是一頭幼獅還是一隻岡比亞鼠,”社論說,“只有那些擁有一片大草原的人才配拿草原犬鼠做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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