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走了。“老客”來了。“星期四”又活了。蕭索了整個春夏的天津瀋陽道古物市場,初秋時節又悄然繁榮起來。七、八月間,記者在這裏蹲早攤,趕大集,守午後,逛夜市,探水性,七進七出,卻只能告訴你一個謎樣的印象。
謎之一:中國最早的古玩新市場緣何出自津門?
一九八七年中國大陸還沒有古玩市場的時候,天津瀋陽道便自發形成了獨具特色的古物展示交易一條街。現在它已聞名全國,甚至名揚海外了。
不少“玩家”認爲,作爲國家收藏的一種補充,瀋陽道市場開民間收藏風氣之先,見證小康社會人們的物質精神生活需求變化,帶動了北京、瀋陽、山東、上海等省市古物市場的崛起。此外,這種交易、交流對新的發現、新的研究也是一種促進,許多貌不驚人的好東西,也許就藏在其中,而一些收藏家、鑑賞家,好多也是從這裏起步的。
新時期中國最早的古玩市場緣何出津門?這或許要從天津東臨渤海、西枕京畿的要衝地位及其豐富的文化積澱中去尋求答案。
謎之二:客從何來“淘”何物?
這個古物市場,主要經營古陶瓷、古傢俱、古鐘錶、字畫碑帖、印章石料、文房四寶、玉器、銅器、古幣、古舊票證、民族工藝服飾等。在這琳琅滿目的行當裏,近代物品幾乎佔了多半。但其中亦不乏稀罕之物。記者在這裏流連忘返,就“淘”得一方失傳已久的“魯班尺”(古代易學堪輿計算尺)。
如今,瀋陽道古物市場已成爲一種知名品牌,由於某種約定成俗,海內外的集藏愛好者均將每週四視爲“天津日”。週四“大集”這天,坐落於天津勸業場繁華區、綿延於瀋陽道、錦州道、丹東路、熱河路的這個古物市場,雲集了海內外數以千計的收藏愛好者,其場面蔚爲壯觀。
這個市場有三條不成文的“規矩”,買賣雙方似乎都已達成一種默契:攤主的營業額和客戶不能問,客從何來不能問,物收何價不能問。
但據記者觀察,各個攤位平時的營業只保證其日常開銷,盈利則靠“週四大集”出售那些頗具保值和升值的老物件來獲得。逛市場的人來自北京、甘肅、山西、河北、吉林、河南、江蘇、陝西、浙江、遼寧以及天津本地。每個營業攤位都有其固定客戶,一般在十至二十人左右。客戶對清代、民國、“文革”前的古物件和仿舊制品需求很大。“近代看天津”似乎已成爲收藏者流連於此的行動指南。
謎之三:古物市場緣何吸引藍眼睛?
每到週四,外國人和港、澳、臺客人紛紛來此觀光購物。許多在北京、天津工作、生活的外國人,成了這裏的常客。他們由新奇到收藏,最後成了行家,甚至從一陶一瓷,研究起中國的歷史、文化。
“華鑫閣”老闆陳毅華,在這裏開了家字畫裝裱店兼做古瓷器生意。他說:“境外客多,是因爲這裏已被定爲旅遊涉外單位和文物監管定點銷售市場。好多從古運河挖出的沉河老物瓷片,令外國人兩眼發亮。因爲許多文物不能出境,他們大多數不是在搗騰,而是喜歡,有的爲了欣賞中國的古物,還特意在天津買了房,從傢俱到飾物全套中國的‘老古董’。我們對外國人也特別尊重,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老幼無欺,內外無別。”
來自美國的威廉·保比特對中國的青花瓷頗感興趣。他說,單是青花瓷上的龍圖案恐怕就有幾百種,其驚人想像力和藝術表現力,很難用語言表達。他原本想一件件地收藏,但後來發現,欣賞、研究比收藏的樂趣更大。他打算從一個外國人眼裏的青花瓷這個角度寫一本書,讓美國人更多地瞭解中國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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