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都玉林、棕北的很多街道上,經常可以看到這樣一羣年輕女子,她們不用上班,每天的工作就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開着車到處去兜風,雖然沒有工作,卻有堅強的經濟後盾,聽說,她們被各式各樣的“成功男士”包養起來。很多人將她們稱之爲“二奶”。近日,記者走近了這樣一羣年輕的女孩子,瞭解他們不爲人知的故事。
故事A:我爲他做過5次人流手術
採訪小蓉不是件容易的事,3月1日上午10時,當得知記者所要採訪的主題是關於“二奶”時,小蓉並不願意站出來,她堅信自己與“他”是真心相愛的。在滿足了小蓉的無數要求,並保證一定不讓別人看出她和他的身份後,終於在玉雙路一家茶樓見到了小蓉。
做了第三者
小蓉出生在樂山一個縣城裏,父親是軍人,性格粗暴,小蓉就是在打罵中漸漸長大。
小蓉說,唸書那會兒,除了喜歡上初中時的一位語文老師外,再也沒有異性真正地走進她的生活。
大學畢業後的一天,小蓉遇見了他———一個讓她義無返顧地去愛的人,一個52歲的男人,成都一家大型集團公司的總裁夏華(化名)。
說到這裏,小蓉顯得很無奈,她說,“我只知道,自從我們雙眼對視的第一眼時,我就知道我們會有故事。夏華的女兒已經念高中了,愛人是他的大學同學,目前在成都一家事業單位工作。”“我從來都沒有想到要破壞他們的家庭,我從小沒有得到過父愛,我想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深深地體會到了一種溫暖,我這輩子不要婚姻,我都願意永遠和他在一起。”說起夏華,小蓉憂傷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種幸福的樣子。
認識夏華的時候,小蓉剛剛大學畢業,在家鄉的縣城裏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最初,夏華是三天給她打一次電話,後來漸漸的就是一天打一次,兩人的感情在電波中不斷升溫。
小蓉說,這是她第一次真切的戀愛,夏華也開始全情地投入,每週專程開車從成都到她所在的縣城幽會。最後當兩人都不再滿足每週見一次面時,夏華對她說,“你把工作辭了,到成都來,我給你租一套房子。
平日裏對父母的話言聽計從的小蓉再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毫不猶豫地辭去了工作,來到了成都,夏華爲了表達自己的誠心,專門給她買了一輛“愛麗舍”。
離開了親人
就這樣,小蓉爲了他徹底地放棄了工作離開了親人,從此被他包養了起來。夏華在東門一個花園爲小蓉租了一套房子,兩人三天兩頭的呆在一起,中午只要工作不是很忙,沒有出差,夏華就會準時來到他爲小蓉租的房子裏,充分享受二人時間,但是一到了晚上夏華還是照樣要回家,小蓉就開始漫長的等待,兩人就這樣過起了自己的日子。
小蓉說,自己現在很清閒,每天都在等待的狀態中,有時候自己也會很痛苦,想想明天該怎麼辦?其實只要他給我一句承諾,我願意等到老,可是他什麼也沒有說,有時候還催促我找男朋友,我怎麼會呢?我已經爲他做了5次人流手術了,醫生說可能我不能再懷孕了,我的一切都給了他,我們在一起已經有4年的時間了,而他的老婆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小蓉堅持說他們之間是真感情。
採訪完小蓉,記者來到小蓉所在花園的門口,一名保安說,經常看到小蓉獨來獨往的,也沒見過她的什麼朋友來看她,倒是經常見她開着一輛白色“愛麗舍”出入於花園內,至於她到底是做什麼的,保安稱自己也不知道。保安說,像這樣的單身女性在花園內還有幾個。
故事B:曾同時擁有兩份感情
3月2日,記者輾轉打了5個電話,終於走進了玉林一家高檔花園。窗簾半拉着,屋內有些陰暗,這個叫陽揚的女人坐在客廳的大沙發裏,長長地嘆了口氣。
“我喜歡黑暗,因爲它是純潔的。”陽揚略帶着點北方口音的話語在屋子裏幽幽地四散開來,她的平靜讓人驚訝,“我曾想過逃離現在的這種生活,但沒有成功,我已經無法自拔了,我已經離不開那個男人。”
陽揚口中的“那個男人”陸某是一個浙江人,在成都做建材生意,在浙江的某個城市有一家規模不小的工廠。陽揚不願意承認自己是“二奶”,“我們只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他給我錢和安逸的生活,我給他身體,就是這麼簡單。”
隻身來蓉邂逅故人
22歲的陽揚生在陝西一個農民家庭,因爲是家裏最小的一個孩子,深受父母哥哥的寵愛。1998年7月,陽揚初中畢業,隻身一人來到了成都。一個偶然的機會,陽揚碰到了小學同學黃文。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陽揚說,長陽揚兩歲的黃文已是一個英俊的青年,他很快地俘獲了陽揚的芳心。
“那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一段日子。”陽揚回憶起那段往事,眼角有些溼潤,“我們都沒有錢,就經常騎車到天府廣場去曬太陽。他有時候會悄悄地買來一朵玫瑰,將花瓣一瓣瓣地撕下來夾在書裏,時不時地送我一瓣,我開心得不得了。”
陽揚一直珍藏着那些花瓣,對於她來說,每一片花瓣都代表着一個浪漫的回憶。
爲了有更多的時間和男友呆在一起,陽揚於2001年夏天換了一份工作,到離黃文工廠不遠的一家娛樂城做了一名服務員。而正是這次工作的變動改變了陽揚的生活。
“在娛樂城裏工作經常會碰到一些有錢的客人,他們出手很大方———但他們手腳也不太乾淨。”最開始陽揚很矜持,爲此得罪了不少客人,經常挨主管的訓。
因爲矜持,陽揚名聲大震,許多老闆慕名而來,爲的只是能一睹芳容。有很多客人都對陽揚表示,只要她願意,他們可以出錢讓她去讀書。一位客人甚至許諾,如果她願意,他可以給她一輛價值一兩百萬元的跑車。陽揚有些心動,但想到這些男人的噁心樣,她都拒絕了。
他一開始就與衆不同
“那次他和朋友一起過來玩,大家都爭着要同我唱歌,只有他坐在一邊,慢條斯理地抽菸喝酒。”陽揚回憶自己第一次和陸某相見時的情景,“他戴着金邊眼鏡,穿一身休閒服,很斯文,完全不像一個生意人的樣子,倒像一個老師。”陸某會不經意地擡頭看一眼陽揚,但眼神似乎很不在意。陽揚忽然心跳加快,第一次爲一個男人的注視紅了臉。
陸某很久都沒有再來,倒讓陽揚有些失望並漸漸淡忘。
2002年3月21日,陽揚說她永遠記得那個日子。那天凌晨2時她下班,走出娛樂城大門的時候看到一輛鮮紅色的寶馬車停在那兒,裏面一個男人在向她招手。
“小姐,可以請你吃宵夜嗎?”純正的普通話。陽揚認出那個人來,正是陸某。
後來陽揚知道,陸某35歲,研究生畢業後到一傢俬企工作,和老闆的女兒結婚後由岳父資助辦起了工廠,做起了建材生意。憑着聰明的頭腦,生意越做越大,但與妻子的感情卻越來越差,已分居多年。陸某在陽揚面前從不擺老闆架子,倒像個知心朋友那樣與她談心,聊生意上、生活上的煩心事。“他很規矩,剛開始的時候連我的手指頭也不碰一下。”陸某經常帶陽揚到一些高檔場所玩,有空的時候就開車帶她到外面玩,但從不做任何越軌的事。這是她和黃文在一起時從未有過的經歷和體驗。
慢慢地,陽揚開始喜歡上了這個比自己大十多歲的成熟男人。一天晚上,在陸某的寓所,情不自禁的陽揚投入了陸某的懷抱。
陸某讓陽揚辭去了工作,給她在市區買了一套房子讓她住了進去。
周旋於兩個男人之間
於是,陽揚開始周旋於兩個男人之間。“陸某是不可能娶我的,這一點我十分明白。但我已經離不開他了。有時候我也抱着些幻想,他終有一天會離了婚來娶我,雖然連自己都覺得不現實,但我寧願相信這一切是真的。”陽揚說陸某是個好人,從不對她大吼大叫,這一點與黃文形成鮮明的對比,“也許這也是我迷戀陸的原因之一。”
陽揚和陸某的事最終還是讓黃文知道了。2003年6月27日,黃文約陽揚出來,送了她一捧已經幹掉的玫瑰花瓣,並對她說“送你花瓣並不代表愛情,我只想讓你記住,曾經有一個人是那麼的愛你。”不容陽揚有任何解釋的餘地,黃文轉身離去,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回去後,陽揚哭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陽揚洗乾淨臉,上好妝,來到陸某辦公室,對他說:“我願意跟你一輩子。”陸某當時的驚訝表情讓陽揚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好笑。
可是讓陽揚無法接受的一個事實是,她發現陸某在成都還有別的女人!陽揚沉默了,她不想一無所獲卻又無可奈何。
絕望讓陽揚幾乎變了一個人,她說自己更堅強了。“我現在所做的,無非想盡辦法討好他,從他手中儘可能的拿到更多的錢,然後存起來。等到一定的時候,我會用這些錢去做自己的事業,不依賴任何人。”陽揚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裏透着些冷冷的光。
陽揚現在每月定時給家裏寄去數目不菲的一筆錢,並告訴家裏人自己找到了一份好工作,錢是自己辛辛苦苦掙的。
“只是有些對不住黃文。”陽揚最後淡淡地說。
編輯說話
物質女人
以前接觸到“二奶”一詞時,感覺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爲身邊時不時會聽聞一些關於“二奶”的故事,曾經覺得那是離我們很遙遠的事情,於是,在同事們“討伐”“二奶”之時,我從不在討論之列。
看了這兩則關於“二奶”的故事,感觸頗多。故事的字裏行間透露出“二奶”們看似“風光”的背後,卻隱藏着的巨大痛苦———她們被社會視爲另類,深受輿論譴責,時刻擔心身份暴露,整日彷彿生活在“地下”,就是權利受到侵害,也因自己的特殊處境、地位、身份而不敢聲張。
年輕漂亮的女性人見人愛,但這種資本在一個人的一生中既是“不可再生資源”,又常常需要一定的物質基礎來維持。年輕時不充分利用這一資本大撈一筆,年老色衰時就難有機會了。加上目前暗暗流行的“物質女人”說法,很多女性走進了當“二奶”的生活中。對此,我們除了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以外,我們不禁要問,女人,你的生命價值究竟是什麼?
採訪後記
“二奶”種種
在此次的採訪調查中,記者一週以來一共走訪了數十條街道,十餘個高級花園。間接和直接的接觸到了近十名“二奶”,很遺憾的是,當她們在與記者聊完天,知道了記者的採訪目的後,堅決地表態不願自己的故事見報,這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們背後的男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成功男子,一方面她們不能自斷自己的後路,另一方面她們也不願意把他們牽連出來,惹上更多的麻煩。
與此同時,記者也在市民中進行了調查,在調查中瞭解到,市民對“二奶”的意見大都持鄙視的態度。但是作爲“二奶”本身,在她們風光的背後,也有一些辛酸的故事。
其實據記者所瞭解的情況來看,當“二奶”的人大多爲以下幾種情況,家境貧困,被生活所逼,爲了養育父母和弟妹;學歷低,沒有一技之長,又喜歡貪圖享樂;純粹的追求奢侈生活,把生活當成遊戲。在此次的調查中,某企業集團的形象小姐餘小非(化名),不僅有着漂亮的臉蛋,迷人的身段,學歷也不低,是大專文憑,她說自己家境也不是很差,但是現在已經習慣了這種被包養的生活,一開始覺得好玩,但是當她想去香港就去香港,想去法國就去趟法國時,自己算徹底被征服了。她很滿意現在的狀況,雖然那個包養她的男人是個禿頂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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