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2月16日晚,中國駐伊拉克大使館復館小組在6名全副武裝的中國特警的護衛下,抵達巴格達臨時駐地曼蘇爾飯店。伊拉克目前不安全的局勢使國人對復館小組的狀況極爲關注。
旅途:神經高度緊張槍不離身
說起幾個月前從北京到巴格達旅途上的緊張狀況,席隊長至今記憶猶新:早在出發之前,警衛隊已經與復館小組商議了行進途中安全防衛預案。如車輛編隊、排序,警衛人員分工,途中觀察情況保證快速反應,停車加油時特殊防衛,大使下車時始終有人貼身護衛,進入伊拉克境內則槍不離身,武器不離手,時刻做好戰鬥準備。“我至今清楚地記得,由於24小時只有短短3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開進途中比較疲勞,爲保持清醒的頭腦,警衛人員半小時呼叫一次。”席隊長說。
安全:槍聲爆炸聲是家常便飯
據統計,在伊平均每3人就有一支槍。除去兒童,這個持槍比例可想而知,安全性實在讓人緊張。“槍聲和爆炸聲對所有住在巴格達的人來說是家常便飯。”
席隊長說,今年3月8日,適逢伊拉克臨管會簽署臨時憲法,曼蘇爾飯店以南500米發生一起爆炸事件。爆炸時復館小組成員和警衛隊員都在飯店內,他馬上抄起12倍望遠鏡從陽臺上觀察,看到美軍立即封鎖了現場,直升機在爆炸現場上空盤旋。
3月10日下午,距曼蘇爾飯店200米的橫跨底格里斯河的錫尼克橋上,騎摩托車的武裝分子向警察開火。
3月11日零時55分,夜賊光顧曼蘇爾飯店,被飯店警衛開槍趕走。每次槍響,警衛隊員在飯店房間內都聽得十分清楚,雖然在巴格達槍聲是家常便飯,但是仍然令值勤警衛人員的神經經常處於緊繃狀態。有時候在接電話的時候,就能聽到電話裏傳來的槍聲。
安全是巴格達現在最大的問題。不久前,巴格達被某國際機構評爲最不適宜人居住的城市。除了當地基礎設施尚未恢復,戰爭對環境造成的污染等問題之外,單從安全問題講,的確是名副其實的最不適宜人居住的城市。在這種情況下,日常生活安排、作息時間表等等在國內來說不算問題的問題在這裏都要注意保密。“想想國內和平安定的環境,真是幸福。”
生活:能看中央臺但吃不到麪條
令人感到高興的是,在巴格達能收到中央電視臺國際頻道的節目。這讓平日的生活多了一點色彩。但是,除此以外,其他能看的節目很少。“大多是阿拉伯語的節目,看不太懂。”席隊長有點兒遺憾地說。
與電視節目相比,飯菜是剛到巴格達遇到的第一個問題。阿拉伯飯菜牛羊肉是主食,而且巴格達的蔬菜種類單調,除了黃瓜和西紅柿外,其他的很少,和國內豐富的飲食相比,確實需要時間適應。最糟糕的是找不到麪條吃,這對北方戰士來說實在難受。“而且現在巴格達正值夏季,是最糟糕的季節。氣溫每天40多攝氏度,對胃口也有影響。”
“不過現在已經習慣了。”雖然嘴裏這麼說,席隊長還是流露出對面條的嚮往。“前幾天有人從約旦帶了些掛麪來,晚上就自己下了點兒吃,感覺美極了。”
相處:伊百姓對中國人豎大拇指
在伊出於安全的考慮,隊裏規定不能單獨上街或逛商店。因此,與伊拉克的老百姓接觸也很少。
席隊長告訴記者,在伊的中國人很有限,包括大使館、新華社記者、幾家公司駐伊人員和零星的幾個小商人,總共不過四五十人。雖然中國人不多,但是,伊老百姓對中國很看重很友好。爲了表明身份,我方人員外出都儘量佩戴國旗,大家都會說一句最基本的阿拉伯語:“我是中國人”。“這是我學會的第一句阿拉伯語。我說這句話時,伊拉克老百姓常常豎起大拇指!”席隊長分析,這得益於中國的外交政策和中國人對他人的友好態度。
“儘管阿語很難學,爲了更好地執行任務,戰士們還是憑着毅力和勤奮掌握了一些基本的日常用語。這對和當地老百姓相處很有用。”
家人:沒聯繫上,妻子哭了
談到家裏人,席隊長語氣變得深長了些,“遠在局勢不穩的異國工作,的確很想念家人。”“不過有電話方便多了。”席隊長告訴記者,警衛隊員每半個月可以給家人打電話報平安,讓隊員們倍感溫暖。副隊長李亞光的父親生怕錯過兒子的電話,特意把家中的電話換成可以錄音的話機。
“每次打電話回家,10歲的女兒倩倩都會囑咐我在工作中注意安全。所有的親人都爲我們感到驕傲,這是對前方隊員最好的鞭策和鼓舞,我們沒有理由不完成好任務。”
據說一開始席栓柱把要去巴格達的消息告訴家裏人時,妻子根本不相信,以爲丈夫在開玩笑,倩倩直嚷“爸爸瞎說”。當知道這是真的以後,家中的氣氛頓時顯得凝重了。妻子劉金萍對伊拉克的唯一印象就是“電視上老放,總是在爆炸、死人”。
席栓柱臨走之前,把家裏所有的水龍頭都檢查了一遍,新買了飲水機,說夏天好喝水,給倩倩買了她一直想要的電腦、電子琴和寫字檯。劉金萍說,農民出身的席栓柱平時生活非常樸素,總是說“孩子好好讀書就行了,不要買這麼多東西。”但是在快走的那幾個月,倩倩要什麼,他就給買什麼。
剛到約旦的時候有4天沒和家裏聯繫上,席栓柱的妻子天天晚上哭,還不敢讓孩子看見。後來終於打電話回來了,纔算放心了。除了家裏,席栓柱還要給在河南老家的母親打電話,兩天沒聽到兒子的聲音,老太太就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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