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一直珍藏的鄧小平訪日全程相冊,八十九歲高齡的前中國外交部副部長、駐日本大使符浩老人,藉着這些歷史性的畫面,向記者憶述起他與鄧公接觸的珍貴點滴。
一度訪日 改革開放關鍵之旅
一九七八年十月到一九七九年一月的三個月時間裏,中國發生了歷史性大轉折,中日締結和平友好條約、確定改革開放路線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中美正式建交……
在這一系列重大歷史事件中,鄧小平的日本之行被輿論視作中國改革開放的關鍵之旅。
一九七八年十月二十二日至二十九日,時任國務院副總理的鄧小平赴日參加《中日和平友好條約》締約換文儀式,並對日本進行了首次正式訪問。
符老指着鄧小平乘坐氣墊船和新幹線的照片說:“這一次訪日,除了政治性的活動,他走訪最多的是鋼鐵廠、汽車廠、電器廠等這些日本的大企業。各種新技術他都要嘗試,又坐氣墊船、又乘新幹線。回國就召開十一屆三中全會,改革開放了。”
當年乘坐新幹線列車“閃光八十一號”前往京都的鄧小平在回答記者談感受時,意味深長地說:“一個字,‘快’。像是有人在推着我們跑,我們現在很需要跑。”
參觀日產汽車公司後,鄧小平說:“來到這裏,我明白了什麼是現代化、近代化。感謝工業發達國家尤其是日本產業界對我們的協助。”
鄧公這兩個著名的談話,被海外媒體評價爲“下定了改革開放的決心”。而符浩大使認爲,鄧小平早已決心改革開放,但日本之行確實給他一定的啓發。
二度訪日 暢遊交友舒心之旅
日本,可以說是鄧公爲開國門頻密外交的重要一站。三個月內,鄧小平兩到日本,第二次訪日是訪美回國途經日本。兩次均全程陪同的符浩大使看得出,鄧公兩次訪問心情大不相同。
如果說第一次訪日,鄧公始終處在爲擘畫中國發展藍圖而不停的思考之中,那麼第二次則像符浩大使所說,是“兩件大事(十一屆三中全會和中美建交)都放下,來日本與新老朋友加深感情,看看風景放鬆心情”的。
一九七九年一月,從美國訪問歸來,鄧小平特意在日本作短暫逗留。這一次,鄧小平心情特別愉快,笑容時常掛在臉上,饒有興致地去富士山下的風景勝地熱海一遊。箇中心境,令身旁的符浩大使亦深受感染。
在奈良時,訪問團下榻的酒店碰巧有一對新人舉行婚禮。鄧小平知道後,出現在婚宴現場親自向新人祝賀,一時被傳爲美談,鄧公的親切平易給日本人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妙語連珠 颳起鄧氏旋風
符浩大使拿出一張當年在日本召開記者招待會的大幅照片說,鄧小平智慧而幽默的詞鋒,讓日本人瞭解了他,對鄧小平更加佩服,一時間,在日本颳起了“鄧旋風”。
這位比鄧小平小十二歲的老人,最先想起的就是鄧公就釣魚島問題妙答記者問的精彩一幕。
有日本記者當時提出了釣魚島及附屬島嶼的歸屬問題。這是締約中的敏感話題,而鄧小平聽後神態自若地說:“這個問題我們同日本有爭議,釣魚島日本叫‘尖閣列島’,名字就不同。這個問題可以把它放一下,也許下一代比我們更聰明些,會找到實際解決的方法。”鄧小平四兩撥千斤的回答,令緊張的空氣頓時輕鬆許多。
符老談到妙處,不禁開心地笑起來。鄧小平在首次訪日會見日本國會議員時,借徐福東渡的故事引出話題說:“聽說日本有長生不老藥,這次訪問的目的,一是交換批准書;二是對日本老朋友所作的努力表示感謝;三是尋找長生不老藥。”鄧小平這段幽默的談吐很快在日本各大媒體刊出。但其後的小插曲並不爲人熟知。
符老告訴記者,會見第二天就有和歌縣九宮市的人送來一盆綠色植物,說是徐福東渡日本就是在和歌找到長生不老藥的,就是送來的植物靈芝草。符浩大使馬上向鄧小平彙報了此事。鄧小平聽後很高興,笑着點點頭說:“那就留給你們使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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