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日,中央電視臺新聞頻道《社會記錄》播出節目《驚天新聞——警察嫖娼》,就河南鄭州一民警在陝西華陰旅游時涉嫌嫖娼被抓獲一事采訪了相關當事人,以下為節目實錄:
主持人阿丘:8月10日,一則新聞被各地報紙紛紛轉載,幾大網站都把它放在頭條,熱點位置,並設立了網友評論區,一時間,跟帖無數,轟動全國。標題是:民警華山嫖娼被抓竟阻撓執法;導語:河南鄭州一民警在陝西華陰旅游時涉嫌嫖娼被抓獲,被帶回調查時強行阻撓並稱『都是同行,給個面子。』
各大網站和報紙的報道轉載於當天的陝西《華商報》,而《華商報》說新聞線索得來於河南的一名神秘的報料者。報料者稱,40多天前,河南省鄭州市公安局交巡警三大隊組織民警到華山旅游,住在位於華山腳下的交通賓館。當晚,該大隊一名中隊指導員姚某(後經記者調查為鄭州市公安局交巡警三大隊車站中隊指導員)、六中隊隊長張某等3人吃過晚飯後,到賓館4樓按摩,並接受小姐提供的性服務。當地派出所民警准備將姚某等兩人帶離賓館時,鄭州市公安局交巡警三大隊來旅游的二十多名民警全部出動,攔截辦案民警並要求放人,雙方僵持近一個小時。
這名報料的讀者還稱:雙方對峙時,當地派出所民警報警請求『110』和特警支援,對方遂表示不再阻攔,願意到派出所接受處罰。派出所民警稱,每人罰款1萬元。對方聽說後,這纔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希望派出所民警能『照顧』一下同行。之後,當地派出所民警把罰款總額由3萬元降到了6000元,對方交了6000元罰款,當地派出所纔放了人。事後,鄭州交巡警中有人懷疑這起事件是華陰當地派出所民警設下的圈套。《華商報》記者在陝西河南兩地詳細調查後8月10日將調查結果在報紙披露。
主持人阿丘:從6月25事情發生到8月10日見報,中間相隔40多天。河南鄭州民警姚某和張某所在單位的上級領導和陝西華陰辦案警方的領導,均表示在報紙披露之前對此事毫不知情,毫不知情。此事一出,兩地的警方處境都十分尷尬。
影像:鄭州市公安局交巡警支隊三大隊
采訪鄭州市公安局交巡警支隊三大隊趙新民:
記者:當時你相信嗎?
趙新民:我確實又相信又不敢相信,又相信又不敢,我腦子轉圈了,
采訪鄭州市公安局交巡警支隊程合新:
舉報是什麼目的我很難說清楚。如果他報的是組織的負責人,他說我向組織反應,向我交警支隊上級鄭州市公安機關,鄭州市紀委反應,而又沒有作出什麼反應,這說明我們不負責任。40天的情況,到這個時間去如何,我想這別有用意,應該是別有用意。
影像:華陰市公安局
采訪華陰市公安局局長:這個事情後面的麻煩還多呢,我跟你說,不是你們簡單的采訪做完就完了,不是的。
主持人阿丘:不管怎樣,查清事實最重要。從報紙的報道出來當天起,河南鄭州警方就采取了積極的行動,一方面接連派出三個調查組,奔赴陝西華陰查清事實。一方面馬上和自己的乾警進行對證。
采訪趙新民::再問這個張偉軍,我說你給我說,這個事你做了沒有?他一開始稍微有點就是說,反正一看,肯定有問題。我說你給我說實話,到底做了沒有?他說我做了,只是做的頭頂,很累做了頭頂按摩,我說嫖娼了沒有?他說沒有,我說我相信。畢竟我們也是在一起工作一兩年的。要信任中間領導,我說你做沒做按摩?他說我做了。做沒做違法違紀的事情,嫖娼了沒有?他說我喝多了。他說他喝多了。我說你廢話。我今年也將近50了,乾上領導崗位,雖然不是說多大的官,就是基層,特別是這個基層領導崗位,將近20年了,我一聽他說這個話,裡面肯定有問題,我不做這個事情,我可以理直氣壯,我沒做,我腦子裡面非常的懷疑,所以我當時一下子大腦,雖然說你作為按摩,你累了辛苦了,在外地,又是你的休息的時間,又不是在單位,你屬於個人出去旅游了,帶著家屬,你去做嫖娼行為,你說你喝多了,不知道,我說你廢話,我腦子裡馬上產生了很警覺。
主持人阿丘:報紙登出後第二天,調查組也從陝西帶回了結果,警察嫖娼事件確屬實。
采訪鄭州市公安局交巡警支隊程合新:
影響很大,很臭。我們近期在學習任長霞同志活動中,在公安部開展的大討論活動中,我們都在積極的轉變工作作風,樹立好形象,都在努力的工作,都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為鄭州市的安全,交通暢通都在做很多的工作,突然出現這樣的見不得人的事,很臭的事,最後我們弄的很被動。這個同志,這個事還沒法說,它不是別的問題,所以大家對我們這個士氣消極很大,
采訪大隊長:我說落實到以後,確實太不應該了,因為目前我們公安隊伍,整個全國上下,一個是大練兵,一個是抓隊伍,都在開展生龍活虎的大整兵活動,為人民服務的活動當中,你出現這個事情,我作為一個大隊長確實非常非常的震驚,非常惱火,你說我們的隊伍抓的不嚴,抓的不緊,不可能的,我們的隊伍是非常緊湊的,每天從早到晚一直就這樣子,不停的工作。
主持人阿丘:警察姚某嫖娼屬實,河南鄭州警方感到臉上無光,但是在調查過程中同時顯露的一些問題讓陝西華陰的警方卻更是坐不住了。原來案件發生了40多天了,竟然一直沒有裁決,就是說現有的對案子的處理結果和意見都是暫時的,初級的,就是說對當事人正式的處理結果還沒有出來。正式的裁定書還沒有出來。沒有通過的原因是負責辦案的陝西華陰市公安局玉泉派出所在將案卷送往華陰市公安局法制科檢驗的時候,法制科在審查時發現這起案件在處理程序上還有一些不到位的地方,有些證據還要進一步調查取證。比如說要對涉案的民警姚某要再辨認,還要找到他進行再次談話。要和涉嫌賣淫的小姐和當時按摩室的經理談話等等。所以華陰市公安局法制科在對此案審核後認為暫時不能裁決,提出補充調查意見後,責成玉泉派出所進一步調查。
主持人阿丘:在此後的40多天裡,這個案子一直就處於非裁決狀態。警方找不到涉嫌賣淫的小姐和當時按摩室的經理,也沒有和涉案警察姚某本人或者他的單位聯系。
采訪華陰市公安局局長:因為我們考慮到畢竟都是同行,河南和這個陝西比鄰,有很多公務,經常要在一塊互相的配合,盡管這個事情發生在個別的民警身上,但很有可能影響到陝西和河南警方的協助關系。
主持人阿丘:李局長說從大局出發,本不想過於追究,但是不知怎麼回事,這件事突然被報紙披露了,正像他所說的,麻煩更多了,在調查中還在當時的案卷裡發現了一張暫扣款的收據。這個收據我得給您解釋解釋,當時姚某因為嫖娼被帶到玉泉派出所處理時交了一筆5000塊錢的罰款,這筆錢叫暫扣款,有了這筆錢作抵押,在調查中就能比較容易的找到當事人。但是需要打一個暫扣款的收據交給當事人也就是姚某做個憑證。以便於等正式的處理結果出來以後對這筆錢再做重新處理。但是這張單據現在卻還躺在當時的案卷裡,沒交給姚某,有些人就有懷疑了,說陝西華陰警方罰款不開收據,會不會有設套抓嫖罰款的嫌疑呢?
華陰市公安局局長采訪:我想表明一下態度,反應這個問題,你們來調查也是從這個問題入手的,我認為我們目前不存在這個問題,但是這個問題還是要深入調查。
趙新民采訪:
這個問題我想是這樣,我們不能這樣責怪這樣,這個事情不能推理或者以猜測,派查犯罪嫌疑人這個每個警方的義務和責任,他設套你不上,你意志堅強,你的覺悟高,啥套也套不住你,是不是這個道理,出了問題,你吹毛求疵從主觀上不找原因,可能上,別的怎麼去套上,所以這個套的講法不妥,這個事情我不贊成,怎麼叫套呢?每個警方它的責任和義務就是保證一方的平安,保證一方的平安都要通過各種措施手段來保證,其中這也是一個措施之一。對不對?藏污納垢的地方都是危害社會的根源,滋生地,人家清查是應該的事情。這裡面不要套,我想這個道理不好。談不上什麼套?
反過來我講的,什麼套,套你不上就什麼也沒有了,套不住你,你上了還是你自己的問題。
華陰市公安局局長:
包括我們的有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好象都認為這個事情是我們的華山捅出來的,都認為我們同行整同行,實際上不是這個事情,從某種程度上,我們是為了洗清自己纔接受這麼一個采訪。
主持人阿丘:誰都沒有想到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一篇報道,讓兩地警方都感到措手不及,陝西華陰警方更是被動。華陰市公安局局長李天榮說事情本來發展不到罰款那一步,他後來了解到的事實是,事發當天,因為鄭州警察沒有確切表明自己身份並強行阻撓執法,造成了兩方對峙,演化到後來難以收拾的地步。那天在交通賓館到底發生了什麼,這裡要給您細細說說。位
於華山腳下的華陰市交通賓館,警察嫖娼案的發生地。據華陰市警方事後說,六月初華陰市接連發生了兩起凶殺案,為了調查案件,當地警方一直在對當地的暫住、流動人口進行排查。今年6月25號晚上,負責排察工作的警察來到了這家交通賓館。
采訪:華陰警察陳建
解說:在賓館的四層402房間,排查德民警察到了一對涉嫌賣淫嫖娼的男女,經華陰警方事後查證,在房間裡的女的是賣淫人員黃某某,男的是鄭州市公安局交巡警支隊三大隊車站一中隊的指導員姚某。當時姚某並沒有告訴華陰警察自己的身份,同時,被發現的還有姚某的同事,正在按摩室接受異性按張某。鑒於兩人有從事違法行為的嫌疑,陳建和他的同事決定將姚某和張某帶回派出所進行調查,下樓的時候受到兩人隨行同事的阻攔
采訪:
局長:在帶人的過程中,遭到他們團隊的其他人員圍攻
陳建:他們說都是同行,要問在這問,人堅決不讓走
陳建:鄭州警察不管警察的事。
解說:陳健說,當時在四樓和三樓的這個拐角處,他們被一行幾十個人圍困,不能將人順利帶走,他們的帶隊馬教導員一會被這個人拉到這個角落說情,一會被那個人拉到那個角落說情。雙方僵持了僵持了將近一個小時,
采訪:
局長:最後所領導將情況匯報到代班領導,代班領導最後決定調巡警對支援。
陳建:最後特警也來了。
主持人阿丘:直到華陰警方做出請求110和特警支援的決定之後,玉泉派出所的民警最終將姚某帶回了所裡處理,並收取了5000元的暫扣款。處理完畢後,姚某和同事回了鄭州,涉嫌賣淫的小姐和按摩室老板也溜走了,案子沒有裁決,就這麼拖了下來,雙方都沒有向領導匯報,直到報紙披露。
采訪:
河南交警支隊政委:這個事我想這畢竟是不光彩的事,出來以後他們去的人都是感到很不光彩,所以說我想處於掩飾這個事,我想他要是做好事了,其他早就報告了,畢竟這個事情很不光彩,作為他們的心理是能瞞就瞞。
華陰市公安局局長:
記者:這樣說,沒有記者采訪這個事情有沒有人知道了?
華陰局長:那應該是這樣子的。首先我們考慮到,畢竟同行之間發生這個事情,確實。我都很為難啊。很大的為難啊。
鄭州市公安局交巡警支隊三大隊趙新民
大家對你是揭發出來了,你向組織交代這個問題,我相信組織會考慮考慮,最起碼你主動交代,跟你被老百姓揭發出來,這是兩個概念,假如陝西警方通知我們的話,我們會把這個事情處理的,不會像現在這樣,我們的形象損壞的少一點。
華陰市公安局局長:
華陰局長:我的真實心理。我給你說,這個事情首先考慮的就是關系,這個事情畢竟就是……,這個事情落實之後,後面的麻煩可能還多。
主持人阿丘:在調查清楚案件經過之後,鄭州市公安局交警巡警支隊很快作出了處理意見送鄭州市公安局批准。經支隊黨委研究,擬對姚某給與開除公職,開除黨籍處分,對接受異性按摩的張某某給與行政記過處分,因其已經不適應從事公安工作,予以辭退。
解說:鄭州市公安局交巡警支隊三大隊禁閉室,接受異性按摩的張某某正在禁閉之中,他現在還是警察,等到走出禁閉室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是警察了,鄭州市公安局已經批准了交警支隊對他們的處理意見。而嫖娼的姚某因為壓力太大,在處理意見還在起草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警察隊伍。事情到這一步,他們都不得不為自己的行為付出高昂的代價,而陝西華陰的警方,他們也開始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終止40多天的姚某嫖娼案,又開始進入了工作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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