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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萬祺近影 |
今年“兩會”期間,筆者叩訪了下榻在北京貴賓樓的全國政協副主席馬萬祺。就在握手的瞬間,筆者同這位“澳門老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縮短了。意外的是,老人的國語比筆者想象的要流利,偶遇筆者有個別詞語聽不太清楚,老人便會認真地取出筆來將其寫在紙上。
向中央堅決要求在澳門駐軍
1999年12月20日,當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一次跨境,威風凜凜地站在受殖民統治百年的澳門土地上時,當地10多萬居民自發地夾道歡迎,場面之熱烈,令許多澳門人爲此流下激動的淚水。
但許多人不知道,在此之前,葡萄牙政府在與中國政府的談判中提出,多年來葡方在澳門沒有駐軍,中方也不能駐軍。馬萬祺先生獲悉這一消息後,立即找到新華社澳門分社負責人,請他即向中央反映,堅決要求在澳門駐軍。馬萬祺談到他當年此舉的初衷說:“駐軍反映國家主權。如果沒有駐軍,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因此無論多少,一定得有駐軍。”
隨後,新華社澳門分社轉告馬萬祺,中央同意他的意見,“一定在澳門駐軍,請放心。”
這位和藹可親的老人在接受採訪時深有感觸地說:“澳門迴歸前,治安狀況很不好,社會上常有打打殺殺、綁架的事情發生,很多有錢人不敢在澳門逗留,有條件的家庭紛紛把子女送到國外讀書。澳門迴歸以後,治安好了很多,整個社會環境平靜、安寧。這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有中國人民解放軍駐澳部隊作堅強後盾,這對黑幫和犯罪分子有強大的威懾作用。”
“詞懷祖國,詩效赤誠”
馬萬祺這位70餘年筆耕不輟、無論在詩詞數量或是藝術質量上都取得相當成績的愛國詩人,直到近些年來,他的詩才受到廣泛注意。早在20世紀四十年代,在香港和他有過交往的文壇泰斗夏衍就說過:“萬祺兄於經營工商業、服務社會之餘,仍能以詩詞抒其懷抱,其情摯,其言真,信所謂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者。”
現在能讀到的他最早的詩,是1937年冬的《同仇抗敵》:“可恨倭奴太逞兇,同仇敵愾怒發衝。犧牲已至關頭後,萬衆一心掃孽戎。”在他十七八歲時寫出的一些較早的詩作裏,就有一首《遙寄延安》:“傾心引領延安望,戰火燃燒介睫眉。荊棘滿途無可奈,忍將悲憤寄靈臺。”一顆仰慕革命聖地隨時打算奔赴前方的赤心躍然紙上。
1949年4月,我人民解放軍橫渡長江,衝進“總統府”,宣告南京的解放。馬萬祺聞訊,興奮異常,夜不能寐,遂賦詩言志:“聞道大軍過長江,雄師勇猛世無雙。滔滔天塹等閒渡,楚楚南都旦夕亡。簞食壺漿迎解放,佳餚旨酒慶重光。倒懸已解人歡暢,殲盡頑軍早建邦。”
在澳門迴歸這一舉世矚目的特殊時刻,剛剛參加完澳門政權交接儀式的老人,激動難已,激情填詞《調寄臨江仙》:“四百餘年長盼望,澳門今喜迴歸。普天同慶賀佳期,神州歌盛事,國土盡朝暉。
領袖親臨情萬丈,五洲賓客增輝。政權交接紀威儀,光榮留史冊,媽閣展雄姿。”
1990年7月,澳門中華詩詞學會宣告成立,首次會員大會上,一致推選馬萬祺爲名譽會長。江澤民同志曾爲馬萬祺的詩詞選題詞:“詞懷祖國,詩效赤誠”。
大家庭之幸福美滿
澳門的西望洋山,青山夾道,是澳門名流聚居之處。見證澳門大半個世紀滄桑變化的仁壽長者馬萬祺也住在這裏。讓老人知足的是,他擁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大家庭。
前些年,夫人羅柏心因病離世。羅柏心的父親羅裕興是馬萬祺父親的生意夥伴。羅裕興非常喜歡馬萬祺,認爲他在馬氏同輩青年中最聰穎求實、質樸寬誠。羅柏心是羅家長女,被父母視爲掌上明珠,談吐大方,端莊美麗。隨着兩家的頻繁往來,馬萬祺對羅柏心這個世家小妹一往情深。
1943年1月15日,馬萬祺與相戀多年的羅柏心共結連理。賀喜的嘉賓絡繹不絕,其中不少還是澳門工商界的頭面人物及政府官員,循例是要大擺筵席,熱鬧一番。
然而,那天的喜宴只是個簡單的茶話式酒會。究竟是怎麼回事?賓客不免狐疑。
婚禮開始,證婚人運足中氣宣佈:馬萬祺、羅柏心締結秦晉之好!然後,他告訴大家,婚宴是準備了5萬大洋,但一對新人說服馬、羅兩家家長,同意他們把這5萬筵金,全部電匯到廣東省婦女會,請婦女會把這筆錢作爲戰時兒童教養院撫育孤兒的經費!所以婚宴儘量從簡。
馬萬祺夫婦相濡以沫,其間不知經歷了多少人生困苦,但他們始終並肩而行。20世紀五十年代中期一天晚上,馬萬祺一家晚飯後正在客廳小坐,突然屋外巨響炸耳,小孩子嚇得緊抱父母。待硝煙稍散,馬萬祺到院中一看,圍牆被炸去了半堵,幸好當時沒有人在花園裏。後來,才知道這是特務所爲。
馬萬祺夫婦有7男2女,都學有所長,事業有成,並熱心服務社會。當孩子全回來時,整個大客廳可以坐滿。馬萬祺笑着說,“我孫子就有20多個,到了春節,孩子們都回來了,可以擺出好幾桌呢!”
談起自己的養生之道,馬萬祺說自己“早睡早起,心情開朗,不吸菸,不喝酒,酸甜苦辣都吃,素愛運動。平時打打太極拳,散散步,養養花,念念書,寫寫詩,看看孫兒,會會友。”閒暇之餘,馬萬祺堅持打太極拳,楊式太極拳他打了半個多世紀了,難怪身體這麼好。
這位從10多歲就投身抗日戰爭烽火併從此走上爲民族振興而奮鬥道路的老人動情地說:“國家國家,祖國是國,澳門是家呀。迴歸前和迴歸後,祖國對澳門的關懷和幫助,就如母親對她最疼愛的孩子那樣。就憑這一點,澳門人對祖國的愛,不可能不是發自內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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