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7日,來自日本各地的300多個團體的近6000名成員在東京都舉行了大規模和平反戰集會,與會者強烈譴責編撰會歪曲歷史的教科書,並表示反對日本國會准備修改教育基本法,向學生宣揚國粹主義的行為。
5月10日下午4時,新歷史教科書編撰會會長八木秀次和副會長藤岡信勝在日本外國記者俱樂部舉行記者招待會,主要內容是介紹4月上旬通過的教科書中,近現代史部分涉及到中國和韓國的內容。然而,這樣一場招待會,駐東京的中國和韓國記者都沒有收到邀請函。盡管如此,本報記者還是前往現場『見識』了一下究竟,並與藤岡信勝展開了正面交鋒。
記者會『躲』記者
不知是因編撰會只想向西方記者進行宣傳,還是懼怕中國和韓國記者提出使自己尷尬的問題,雖然本報記者所屬的新華社駐東京分社,也是外國記者俱樂部的團體會員,但是並未受到邀請,記者是通過私人渠道得知消息的。本報記者到現場後發現,自己是唯一到場的中國記者,而到場的韓國記者也說根本沒有收到邀請。
一進門,編撰會人士就散發復印的編撰會教科書,這些復印件裝幀都非常精美,顯然是『財大氣粗』。復印件內容是教科書的英文版本,可見這是給西方人准備的。
會場布置也與通常情況不太一樣。會場排了好多列桌子,記者面向而坐,而主席臺與記者席並列,也就是說,記者只能側面對著主席團,想看主席團成員必須要扭過頭去,而發言則要走到主席團旁的麥克風旁。
右翼分子滿口胡言
招待會一開場,八木秀次就介紹由於海外媒體邀請,為了提高透明度纔決定舉行記者招待會。八木秀次聲稱,『戰後60年的歷史教育把日本說得一團漆黑,為了實事求是地教育兒童,纔決定成立這個組織。而且日本的特殊情況在於,教育界的馬克思主義影響很強大,教科書貫穿著階級斗爭思想,統治者都是惡的,人民都是善的,為了以自由主義史觀審視歷史,為了介紹在世界史中日本的實際狀態,纔成立了這個組織,自成立以來,得到了各界的支持。』
副會長藤岡信勝稱,編撰會的教科書是涵蓋各個歷史時期的,並非只介紹近現代的戰爭。日本自古以來就處於歐亞大陸之外,由於地理條件,建立了獨特的文化。藤岡吹噓江戶時代日本是多麼美好,連西方人都想到日本定居等等。他聲稱教科書沒有美化戰爭,因為教科書介紹了戰爭的悲慘,如果是美化戰爭,就不會有這樣的內容了。
從編撰會人士的發言來看,他們貫穿的是反共思想和國粹主義思想,而且極為頑固,根本不願承認侵略歷史,不願承認日本人乾過壞事。而他們的發言得到了臺下的右翼分子的應和。
中外記者紛紛批評編撰會
隨後的答記者問中,大韓民國青年會的金武貴首先上臺提問,指責教科書否認南京大屠殺,以及藤岡信勝將每周星期三在日本大使館前抗議的從軍慰安婦稱為『北朝鮮特工』。藤岡引用了一些所謂的『數據』,宣稱說:『南京當時人口不僅沒有減少,還有增加,日本只是殺死了一些戰斗部隊,是戰斗行為,不是屠殺,另外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從軍慰安婦是強制性的。』
藤岡又介紹二戰時日本政府符合明治憲法,不是希特勒那樣的一黨獨裁,是有正統性的政權等等。
一位西方記者就此發問:『如果你們的教科書那麼好,為什麼上一次只賣出了500多本?』言畢,會場爆發出一陣哄笑聲。藤岡和八木顯然有些尷尬,但八木還振振有辭地說這是由於『日本教育界被馬克思主義分子控制了』。從西方記者的提問來看,很明顯是批評編撰會的居多,不過他們對日本的加害史實還是知之甚少。
之後編撰會似乎就想匆匆結束,但是記者們表示不滿,於是又延長了一點時間。
本報記者專門坐在靠近主席團的位置,於是抓住時機上臺發言。記者舉出更貼近自己的例子說:『我雖然只有30歲,但是聽老人介紹,日本軍隊乾了很多殘忍的事情,如強征勞工,將我老家一個村子的男性從小孩到老人都殺光,為了修機場將村民都趕到偏僻的地方,現在孩子們上學還不方便。我在南京也遇到過大屠殺幸存者,據她介紹,周圍鄰居都被殺死了。但是編撰會的教科書只介紹自己所受的損失,卻不介紹給中國帶來的災難,利用這種教科書,怎麼能夠站在加害者的立場上反省歷史,怎麼能夠避免重蹈歷史覆轍呢?』
藤岡的回答含糊其詞、強詞奪理,他說,無法確認記者所說的事實,但是教科書正文裡介紹了給亞洲鄰國帶來的損失,並沒有隱瞞歷史等等。
會後交鋒繼續
招待會結束以後,八木在走廊裡碰到記者,冷冷地瞟了記者一眼,似乎怨恨記者提了讓他們難堪的問題。
也有一個日本右翼人士來找記者,送給記者一本完全否認南京大屠殺的書,他聲稱『日本是受害者,通州屠殺日本人纔是大屠殺,義和團殺外國人纔是種族滅絕,日本在中國駐軍是根據條約合法的』等等。還說中國現在的年輕人受反日教育影響等等。而且總之,記者所說的一切他都不承認,認為是虛構的,大有針紮不進,水潑不透的勁頭。
但同時,很多西方記者和日韓記者來和本報記者交換名片,他們紛紛對本報記者的提問表示贊同。身為招待會主持人的意大利記者也來找我,動員我能夠以個人名義加入外國記者俱樂部。中國記者有理有據的說法贏得了外國記者的認同。
一位日本記者則過來對記者表示歉意:『日本有這些個人(指右翼分子),真是不好意思!』一位日本企業的經理也跑過來和記者套近乎,希望以後保持交往。應該說,右翼的觀點在日本並沒有太多市場,捧他們場的人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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