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州炒煤團在山西遇挫,是山西摒棄溫資,還是規範市場經濟的常態行爲
“這是一次有形之手和無形之手間劍拔弩張的互博。”溫州大學經濟學教授馬津龍這樣評論山西封殺“溫州炒煤團”的新聞。
4月,有關山西封殺溫州炒煤團爲資源掠奪性開採敲響警鐘的新聞在各大門戶網站迅速傳播。
此後,又有多篇敘述“溫州炒煤團”面臨“生存危機”的報道引起反響。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在山西臨汾投資的一位溫州煤商老趙表示,他不知道這些新聞,他也不關心這些“沒影的事”。
“這只是外界的炒作”。在《瞭望東方週刊》長達一個月的調查中,幾乎所有溫州煤商和其協會都做如上表態。
爲什麼這件學界認爲的“有形之手”和“無形之手”的利益博弈卻被利益當事人認爲不值一提,其中究竟有何玄機?
溫州煤商的生財之道
到2005年底,山西省將淘汰全部年生產能力小於9萬噸的小煤礦。據山西省煤炭工業局提供的最新數據顯示:溫州商人承包的礦井,基本產能都在9萬噸以下。在外界看來,這是對“溫州炒煤團”的致命封殺。
日期正在迫近,這些小煤礦的溫州煤商卻胸有成竹。記者接觸到的一些煤商多表示“問題不大,正在想辦法”。
一位溫州煤商則脫口而出,“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現在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浸淫市場經濟大潮多年的溫州商人更願意相信資本的力量。
山西省政府經濟研究中心主任張復明認爲,“多數9萬噸以下的中小煤礦通過兼併合併之後將繼續存在,只不過不是以原來的獨立法人的面目出現,隱患肯定還存在。”
山西省社會科學院能源所工業經濟研究室主任夏冰在接受《瞭望東方週刊》採訪時則表示,“這是一種很僥倖的非正規的商業心理,在一些地方的確也有漏洞讓煤商有機可乘,但在山西省高層大力推動煤炭產業調整之下,長期存有這種僥倖心理則會吃大虧的。”
顯然山西省淘汰全部年生產能力小於9萬噸的小煤礦的做法無法對追求短期利益的溫商們起到實質性的震懾作用。
據溫商透露,山西省鄉鎮煤礦的實際控制權在村委會主任手中,溫州人一般先將村委會主任“搞定”,再委託村委會主任疏通各層關係。溫商們並不參與煤炭的生產,一般只做經營副礦長,負責煤炭的經銷,不少溫州煤商僱傭山西本地政府部門的退休人員擔任煤礦管理人。
“這樣就可以避免發生安全事故後追究溫商責任。一般而言,安全事故只追究礦長(法定代表人)的責任,我們溫州人頂多花些錢。”
溫州煤商投資的方式主要是私下承包或買斷礦井幾年的經營權,包括地下煤礦資源。也就是說,煤礦名義上的法人仍是當地縣或鄉村政府、企業或個體老闆,但實際經營管理者是溫商。
這些村辦礦負責人將煤礦轉讓給別人承包,經營上沒有風險,坐收漁利,旱澇保收,和既有市場眼光又懂得爲商之道的溫商一拍即合。
另一方面,由於20世紀90年代末全國煤炭市場經歷了一個困難期,作爲產煤大省的山西,自然是這股“煤炭寒流”最嚴重的受害者。其時山西省大小煤礦存煤成災,不惜把大量的煤炭賒出去;而且吸引外地商人來晉投資煤炭產業,是山西地方政府的頭等大事。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溫商抓住了商機。
“我們應該承認溫州人對市場經濟的適應能力。前些年,煤賣不動,礦上也賠不起,溫州人最先看中機會進入了,現在形勢好了,市場變化的機會被他們得到了。當初溫商們花了五十萬、八十萬盤下來的煤礦,現在幾千萬都買不下來。”山西省政府經濟研究中心主任張復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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