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日在布魯塞爾舉行的歐盟首腦會議按原定計劃只是討論歐盟的預算問題,但隨着法國和荷蘭民衆在3天內兩次對《歐盟憲法條約》說“不”,歐盟突然陷入了一場在歐洲一體化進程中少有的政治危機。於是,整個歐洲,乃至整個世界都在關注這個決定《歐盟憲法條約》命運的特殊峯會。
困難時刻的峯會
法國、荷蘭兩個歐盟創始成員國於5月29日和6月1日先後以全民公決的方式否決了歷經多輪艱苦談判纔出臺的《歐盟憲法條約》。《歐盟憲法條約》在這兩個國家連續受挫之後,其命運一下子複雜起來,也使歐盟面臨空前的政治危機。
法國、荷蘭說“不”,立即使歐盟可能面臨“法律空白”的尷尬局面。一個典型的例子是,歐盟憲法中規定設立的外交部事實上已無法繼續籌建。最讓歐洲領導人擔心的是,法、荷的否決已經出現了“多米諾骨牌效應”。英國政府決定推遲原定2006年初對《歐盟憲法條約》進行全民公決的計劃,此舉使歐盟憲法再遭打擊。在準備舉行公決的丹麥和盧森堡,民意調查也顯示出對憲法的支持率一路下滑。而意大利政壇人士甚至鼓吹要意大利退出歐元區。
在這“山雨欲來”之際,此次歐盟峯會現任輪值主席、盧森堡首相容克14日在致歐盟領導人的邀請信中指出,“這是一個在歐洲建設困難時刻召開的峯會”。
精英政治遭否決
不可否認,歐洲一體化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歐盟目前是擁有25個成員國、4.5億人口的組織,已經成爲世界最強大的經濟體之一。歐盟的設計師力求改變歐洲民衆傳統的國家主權觀念,憲法條約也使“統一的歐洲”看上去似乎不再遙遠。然而,法國與荷蘭草根階層對憲法條約的否決嚴重挫傷了歐洲政治精英們的信心,也使歐盟總部開始瀰漫一種彷徨、反省的情緒。“反思”,已成爲歐盟的流行語。盧森堡首相容克、法國總統希拉剋和英國首相布萊爾等領導人都已表示要認真反思。
此間的《歐洲之聲》週報列出了精英們的兩點重大失誤:由於歐盟在司法合作方面落後,老百姓把非法移民問題和治安狀況下降歸咎於歐盟;歐元是流通了,但配套經濟政策滯後,老百姓自然將物價上漲的怨氣出在《歐盟憲法條約》上。
由於精英政治與草根階層的隔閡一下子很難消除,歐盟委員會副主席瑪戈特·瓦爾斯特倫近來屢屢呼籲,要想順利應對憲法條約批准危機,加強與民衆的溝通必不可少。這獲得了歐盟成員國領導人的普遍響應。
憲法條約的命運
容克在14日的邀請信中明確提出,峯會的第一天將專門討論如何拯救《歐盟憲法條約》,最後形成一個聯合聲明。因此,《歐盟憲法條約》的命運實際上將維繫於16日這一天。那麼,歐盟領導人能找到“靈丹妙藥”嗎?此間輿論提出了四種選擇:
一是直接宣佈憲法死亡。繼續沿用《尼斯條約》,以求保證歐盟機構“勉強”運轉。這樣的結果將大大延緩歐洲政治一體化進程。二是等等看。從理論上講,只要有20個成員國批准《歐盟憲法條約》,餘下的問題首腦會議就有權決定如何解決,這是目前佔上風的選擇。但若出現6個或更多成員國說“不”,憲法條約將“自動死亡”,連首腦會議也無能爲力。三是擱置或“冷凍”。此舉可以防止出現6個成員國否決憲法的風險,但《歐盟憲法條約》的生效日期必將推遲。四是“暗度陳倉”。這意味着將《歐盟憲法條約》中保證歐盟體制運行的關鍵部分,如設立歐盟首腦會議常設主席、歐盟外交部等條款單抽出來,形成一個無須各成員國批准的文件,由各國領導人簽字即可生效。當然,如此“開後門”的政治風險相當大。
無論如何選擇,歐盟領導人都不想將政治精英與草根階層間的距離拉得過大。可以預料,本次峯會將成爲決定歐盟憲法命運的重要關口。
歐洲一體化近來前景黯淡
除了《歐盟憲法條約》批准進程受阻外,歐盟主要成員間在財政預算上分歧又現。歐洲一些媒體認爲,歐洲一體化進程近來顯得前景黯淡。
歐盟首腦會議前夕,英國首相布萊爾14日與法國總統希拉剋就預算問題展開磋商,結果雙方分歧依舊尖銳。歐盟輪值主席國盧森堡首相讓—克洛德·容克說,他幾乎肯定地認爲,因爲存在巨大分歧,他不可能在首腦會議上就2007年至2013年歐盟財政預算促成各國達成協議。歐盟委員會主席杜朗·巴羅佐也說,除非這次會議解決了預算問題,併爲歐盟制憲進程尋找出一條出路,否則歐洲將“陷入長期危機之中”。就目前情況看來,要達到這兩個目標恐非易事。
巴羅佐呼籲暫停批准《歐盟憲法條約》的進程。他表示,歐盟國家領導人與其繼續冒着被否決的風險在國內對該條約進行表決,不如暫時停下來進行反思,找出一個更有效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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