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明仁天皇和皇后美智子結束了塞班島的慰靈之旅,28日晚回到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約5.5萬名日本兵和平民命喪塞班島,這是日本天皇第一次到海外慰靈。宮內廳官員稱慰靈之旅“順利結束”。
“永遠難忘那像燃燒一樣的沙粒”
日本天皇明仁於當地時間6月27日下午5時(北京時間下午3時)抵達塞班,北馬裏亞納羣島總督胡安·班巴塔和美國駐日本大使托馬斯·希弗到機場迎接了明仁天皇一行。此前,日本首相小泉純一郎在東京羽田機場爲天皇送行,由於天皇的出行必須經過日本政府的同意,此次天皇出行被部分日本國內人士認爲是小泉試圖減輕自己在靖國神社問題上的壓力。
日本天皇和皇后到賓館下榻後,接見了日本遺族會、馬里亞納戰友會等40名代表,天皇說:“深知大家的辛苦和悲痛,想在緬懷去世人們的同時,祈願世界和平。”
28日早上,天皇和皇后離開賓館前往當年約3000名日本兵和平民“玉碎”的海岸(日本軍隊曾在這裏發起“最後的衝鋒”),當年參加塞班地面戰倖存的衛生兵大池清一,在天皇和皇后的面前,走下輪椅,趴在地上,再現當年躲避美軍攻擊的情形,大池清一說,“永遠難忘那像燃燒一樣的沙粒”。天皇和皇后點頭,皇后美智子彎腰抓了抓沙粒。
上午9點10分,天皇和皇后向中部太平洋戰死者紀念碑獻上菊花、並走到衆多日本人跳崖自殺的自殺崖邊默哀,向面前的慰靈碑行禮,而後來到了該島北端的萬歲崖,面向大海向戰死者默哀。61年前,在盟軍即將攻克塞班島之際,數千名日本平民喊着“天皇陛下萬歲”的口號,從這兩處懸崖跳海身亡,其中有很多人是被日軍逼迫自殺的。
“皇軍”軍歌送天皇
日本天皇和皇后在返回賓館的途中,遇到1968年琉球政府爲沖繩縣出身的死亡者建立的沖繩塔和韓國和平紀念塔時,分別下車行禮,表示慰靈的心情。此後,天皇和皇后又到了紀念美國登陸50週年建立的美國慰靈公園,向爲紀念900名查莫洛原住民等當地人而建立的“馬里亞納紀念碑”、追悼戰死的5000名美軍的“第二次世界大戰紀念碑”獻了花圈。
韓國人似乎對天皇和皇后拜祭韓國的慰靈設施感到高興。塞班島韓國人會會長金勝百稱讚了天皇祭拜韓國紀念塔的舉動。韓國和平紀念塔離中部太平洋戰死者紀念碑很近,在天皇到來之前的6月20日,塞班島韓國人會曾在塔前掛上橫幅,上面寫道:“日本天皇要向在戰爭中犧牲的韓國人謝罪!”幾天後,又取下橫幅,6月27日,金勝百在記者招待會上說:“由於當地基督教人士做工作取下了條幅,但要求日本謝罪的態度沒有變化。”金勝百說,“歡迎天皇和皇后來訪,由於韓國的慰靈設施就在附近,天皇皇后應該順便祭拜。”
下午,明仁天皇返回日本,臨別前,他還拜訪了當地的養老院。當地養老院中有很多人雖然是土著居民,但由於生在日本統治時代,受日本影響很深。此次有120人爲天皇唱起了舊日本軍的軍歌《走向大海》。歌詞大意爲:“走向大海,屍浮海面,走向大山,屍橫草原,爲天皇死,死而無怨。”明仁與他們一一握手,美智子皇后還和其中一些女性老人行了親吻禮。
勾起當地人痛苦回憶
塞班島當地的島民對天皇和皇后到訪心情複雜。一位在戰爭中失去母親的72歲的查莫洛老人說,“那是不堪回首的往事,不過現在的天皇並不壞,看上去很和氣。”
這位老人的家庭在二戰前經營農園,當時是公立學校的學生。日本當時通過公立學校向島民灌輸奴化教育,學生每天早上要喊“天皇陛下萬歲”,並被強制學日語,如果使用當地的查莫洛語按規定就要被體罰。
另一位82歲的老人回憶說,當時當地的島民被稱爲“三等國民”,不許喝酒,很多場所禁止入內,祖父因說英語被日本憲兵逮走兩次。塞班之戰,因爲自己家附近有日本的高射炮,美國的軍艦發出的炮彈經常傾泄而下,有時被震得失去知覺,他在洞內躲了半個月以上,最後被美軍俘虜。28日下午天皇和皇后參觀養老院時,這位82歲的老人終於見到了他熟悉的舊日本軍歌中“歌頌”的天皇和皇后。
打開日本各大新聞網站和報紙,標題多是“天皇皇后兩陛下”“慰靈”“懇談”“鎮靈”,感覺如同打開了一張二戰期間的舊報紙。右翼勢力已經開始要求天皇下一步應當參拜靖國神社,這無疑可能成爲小泉再次參拜靖國神社的重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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