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游擊隊員(油畫)作於1959年,系油畫《嚮導》寫生形象
家(油畫)作於1957年,1995年重畫
小引
十多年前,秦徵同志在他美術學院的家裏,曾向我們談起他早年參加革命、從畫經歷和人生坎坷,說到動情之處,不禁潸然淚下……老人當時還特意委託攝影記者,將自己整理出來的油畫作品,全部翻拍留檔。這位從抗日戰爭烽火中成長起來的一代畫家,時任中國美術家協會副主席、天津市美術家協會主席,對昔日衣着戎裝、食爲粗糠、宿於野莽的崢嶸歲月,依然葆有無盡的情愫,將那些浸透歷史煙痕的畫作視如生命的一部分,其作畫主旨鮮明而又堅定:弘揚民族正氣。
2004年年底,秦徵同志出版了他的第一本《秦徵速寫選集》,這使我們有了再次交談的機緣。2005年7月24日,在秦徵同志的新居,我一邊翻閱被畫家稱爲“人生的留言簿、歷史的迴音壁”的畫集,一邊聆聽這位已經81歲高齡的畫家,講述他與畫結緣的一生。
《秦徵速寫選集》的卷首,是幾幅曾被日本侵略者焚燒後倖存的抗戰速寫,話題就從這些仍然栩栩如生,帶有強烈時代特徵的畫作開始…… 刻刀下的正氣歌
1938年,活躍在太行山區的抗日武裝,是由聶榮臻率領的八路軍,隊伍裏有一個能文善畫的小八路,不管行軍還是打仗,只要一到駐地,他馬上拿起傢伙,刷寫抗日標語和畫壁畫,做起自己擅長的宣傳鼓動工作。
小八路的名字叫秦徵,當年只有13歲。
本來,秦徵高小畢業後,已經考取了河北保定的育德中學,並且預交了16塊大洋的半學期學費,可當他高高興興地回到村裏沒幾天,震驚中外的七七事變爆發了,少年求學夢,隨着日本帝國主義的入侵而破滅。
小小年紀便遭受國破家亡的磨難,這一變故,也使早有志向的秦徵,轉而有了報效國家、民族和抵禦外侮的熱望,毅然投身到革命戰爭的洪流中去。在部隊裏,秦徵算是有文化的“秀才”,他畫在牆頭上的漫畫《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畫面生動逼真,成爲轟動一時的“名畫”,也因此註定了他與畫爲生的人生道路。儘管後來秦徵也擔任過諸如縣中心區兒童團團長、青救會宣傳部部長等職,甚至還在前線幹過攝影記者,但隨軍做宣傳鼓動工作,逐漸成了秦徵的“正差兒”,刻蠟版、印宣傳品,毛澤東的著名論著《論持久戰》,就是由他油印後發向部隊的。
在抗日戰爭的艱苦歲月裏,少年秦徵發揮了他的繪畫天賦,一手拿槍,一手握筆,不論條件多麼惡劣,戰爭多麼殘酷,他從未放棄過手中的畫筆。他不停頓地畫速寫,在戰場上,在老鄉家裏,在行軍途中,都有他留下的戰地速寫。畫筆成了他的知己,速寫成了他的心聲。
木刻對於秦徵來說,也很有吸引力,也很想嘗試,在戰爭年代,畫油畫和國畫條件不允許,可是刻木刻還是可以做到的,山區不缺木材,就是刻刀不好找。1939年年底,華北聯大的一批同志,從延安來到晉察冀,其中就有木刻家沃渣。秦徵背上梨木板去拜訪老畫家,第一次欣賞到延安抗戰木刻,見識了印製木刻的高超技藝,並目睹了神奇的木刻刀。這可把秦徵羨慕壞了,心中有了渴望,一定要有一把自己的木刻刀!
太行山區窮鄉僻壤,上哪裏去找一臺切削機制作刻刀?沒辦法,秦徵只好自己打製,他找來一根細鋼條,用鑽頭反覆刮磨七八天,終於形成一道深槽,做成一把三角木刻刀。這把長不過兩寸的“鐵筆”,刻出過無數好作品,成爲秦徵愛不釋手的“寶刀”,形影不離、相依相伴60年。
這把木刻刀初次派上用場,就是一次大手筆。1940年8月,秦徵在河北平山負責編印油印小報《平山青年》,一個人連編帶寫,還要配插圖,忙得不亦樂乎。此時,爲配合“百團大戰”,臨時成立了一個支前委員會,並決定出版一份《支前戰報》,也由秦徵負責。戰役開始後,秦徵剛好有了這把木刻刀,心裏高興,就將親歷的戰爭場面,刻了一幅名爲《婦女擔架隊長》的木刻,並連夜拓印在一張張《支前戰報》上。天亮時,秦徵看着自己的第一幅木刻畫油印在小報上,興奮得不得了。這幅木刻畫發表後,在戰士和支前的老鄉中,起到了很好的鼓舞士氣的作用。這一年,秦徵只有16歲。
這之後,秦徵又連續刻出了不少木刻作品,其中有一組4幅的《邊區兒童四季歌》,還自己配了歌詞:“春天裏,春風吹,花開草長蝴蝶飛。大街上,哨子吹,兒童團要開大會……”這組木刻的原稿,後來交由《前進報》的編輯肖也牧,刊登在晉察冀出版的石印畫報上,這是秦徵印刷出版的第一組木刻作品。遺憾的是,這組原作在日寇秋季大“掃蕩”時,連同其他一些速寫、木刻作品,全部被付之一炬。然而慶幸的是,那幅《婦女擔架隊長》木刻的拓片,因爲被遺忘在一個小本本里,才免遭兵火之災。這幅作於六十多年前的“處女作”,得以重見天日,使後來者見到了真實的戰場畫面,嗅到了槍炮的硝煙。
在抗日戰爭中,日寇鐵蹄踐踏之處,生靈塗炭,房屋、田園皆爲焦土,何況一紙畫稿!畫稿被焚的慘狀先後有3次,1941年、1943年和1944年,連續被日寇燒燬心愛的畫作,秦徵的心裏自是一腔怒火,更加激發了作畫的高昂激情。
記不清是哪一次了,秦徵把畫藏在老鄉家的一座窯洞裏,“掃蕩”的日軍放了一把火後就撤離了。部隊趕到時立即救火,發現那包畫稿還在冒着青煙,馬上搶救出來,大部分畫稿和一些木刻拓片被燒光了,但夾在裏面的速寫卻有幾幅幸運地保存了下來,那是從窯洞頂上掉下的土,起到了保護作用。殘存的畫頁雖然燒焦了四邊,但畫面完整無損,這些用毛頭紙畫的速寫畫,是秦徵保存下來的爲數不多的幾幅抗戰速寫,其中就有一幅極爲珍貴的速寫《民兵英雄》。畫上的主人公是河北淶源人,作於晉察冀軍區英模大會現場。這個民兵英雄號稱石雷大王,遠近聞名,他曾經帶領民兵用自制的連環石雷,炸死過一百多個日本鬼子。
自己的心血之作,一次次地被日寇燒燬,使秦徵欲哭無淚。以後,他乾脆就把畫好的畫隨身攜帶,把它們打進揹包,走到哪兒帶到哪兒,發誓人在畫在,人與畫共存亡。秦徵的速寫畫,大都完成於行軍路上,他懷裏揣着個小本子,隨時記下靈感的火花。部隊行軍沒有規律,白天急行軍的時候,只要前面傳來原地休息的口令,人困馬乏的戰士們便紛紛靠着揹包打個盹兒,秦徵卻掏出那個小本子趕緊畫速寫,利用短暫的休息時間,畫他的所見所聞。
到了夜行軍時,秦徵便常常困得打瞌睡。那是一個冬夜,部隊在阜平山區夜行軍,秦徵身着棉服、打着綁腿、揹着揹包,加上白天沒有休息好,他走着走着就打起盹兒來,一腳踩空,當感覺有些不對勁兒時,已經來不及收腿了,身體失重,順着山坡就掉下去了……此時,秦徵仍是半睡半醒,下意識地伸手一陣亂抓,可摸到的都是禁不住重量的草棵子,一直跌到了懸崖底。人落了地,才感覺是打得結實的揹包墊了底兒,睜眼望去,四周一片漆黑,從下往上看是崖頂的一線天,山頂上似有人影晃動,恍惚聽到上面有人喊他的名字。秦徵揉揉眼,站起身來活動一下四肢,覺得腳下是一片乾涸的河灘,土質鬆軟,上面的戰友系下了長長的綁腿帶,將他拉上了崖頂。天亮後,秦徵發現雙手竟扎滿了棗圪針,拔得鮮血直流。反“掃蕩”結束後,秦徵有一次又經過那個地方,站在懸崖上往下看,嚇壞了,這懸崖離地足有三四十米,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竟然會安然無恙?
人在畫在,還真不是一句空話,揹包裏的畫完好無損,人也依舊精神,秦徵不覺有些得意起來。自1944年以後,只要是輕裝行軍,秦徵寧願扔掉別的東西,再不會丟下寶貝似的畫稿。這些作於戰爭年代的美術作品,既是畫家個人的生命之作,也是記錄戰爭歲月的歷史畫面,是當時那個時代血與火的見證。秦徵不捨晝夜地拼命作畫,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年月,哪裏會有完整的時間讓你作畫?只能利用行軍中的休息時間、夜間戰鬥後的間隙、白天吃涼水拌炒麪的空閒……秦徵的速寫畫得很快,精神集中、全神貫注,而不能像平時那樣看一眼、畫一筆,人物形象要靠記憶力,而最最重要的,就是要有革命戰士的激情。
秦徵如此看重速寫,是因爲他的木刻作品,全部取材於速寫畫。速寫是從生活中直接取材,生活味兒濃厚,是真正的戰鬥生活,更是一個普通戰士親身經歷的生活。可以說,秦徵的速寫就是生活素材,他的木刻又昇華了原作的內涵。不管是速寫還是木刻,都是秦徵在沐浴着炮火與硝煙中完成的,在這種環境下畫出的作品,自然帶有時代的烙印和鼓角般的作用。
以畫筆記載下抗日戰爭的悲壯場面,歌頌浴血奮戰的中華民族,是秦徵作畫的原動力。1945年冬,秦徵以日寇和漢奸相勾結欺壓百姓爲題材,創作了一本連環畫《大報仇》,通過一家人的悲慘遭遇,號召百姓們團結起來,保衛家園,保衛來之不易的勝利果實。這本連環畫的腳本採用詩歌形式,於1946年由晉察冀邊區教育陣地出版社出版,1950年又由上海晨光出版公司按照原稿再版。《大報仇》出版伊始,在邊區影響很大,直到解放戰爭之後,有些村莊的土牆上,還保留着從《大報仇》連環畫上臨摹下來的畫。原版的《大報仇》和那把木刻刀一樣,至今被秦徵珍藏着,發黃的畫頁、血與淚的腳本,讓人傾聽到歷史的回聲,日寇的暴行、山河的破碎、燃燒的家園……
秦徵以抗戰爲題材創作的美術作品,有百分之九十幾的速寫毀於戰火,僥倖保存下來的只有10幅左右;木刻被毀掉三分之二,現存的僅有5幅。這些因戰爭而被毀的美術作品,竟多達幾百幅,這對於一個以筆做武器、視畫如生命的畫家來說,不能不說是一個巨大損失。
然而,經過抗日戰爭的洗禮,秦徵已經從一個稚子學童,成長爲一名成熟的革命畫家,他在戰爭年代畫下的每一幅速寫或木刻,都帶有強烈的民族情感,他力圖以自己的一腔熱血,通過他的觀察、體驗,通過一個個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和戰鬥場面,表現一種高昂的革命鬥志、中華民族的正氣。他的畫筆的作用,他的刻刀的威力,也因此直接轉化爲戰士們抗擊日寇的戰鬥力! 畫布上的民族情
新中國成立之後,秦徵全身心地投入到藝術的懷抱,於1952年完成了中央美術學院的學業。這期間,他刻木刻、畫年畫、畫連環畫,在報刊上發表了大量的美術作品。
1955年,秦徵進入蘇聯K·馬克西莫夫油畫訓練班接受培訓。系統的美術教學,給了秦徵更旺盛的創作激情,他按捺不住內心時時涌起的作畫慾望,並開始嘗試畫出屬於自己的新油畫。
當秦徵走向潔白的畫布,他的心感到一陣戰慄,眼前滿是焦土與餓殍的田野,耳邊淨是轟鳴的炮火和衝鋒的號角!他握筆的手開始運力,氣貫丹田,胸中似有萬馬奔騰。秦徵想要畫出的東西太多,耳畔總像有一個聲音在呼喚他,讓他回到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他牢牢地記住了那句話,“燃燒起人們心頭的火焰”。
秦徵知道,他難捨抗戰情結,也許這一生一世,他都要爲那個時代畫與歌。他只要一走到畫布前,拿起油畫筆,就總是想起山村裏的鄉親,想起他當年的戰友,想起犧牲在戰場上的烈士……秦徵自己就是從那個交織着生與死、血與火的戰場上走過來的,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個年代,他要用盡生命中所有的光和熱,去描摹那個世世代代不能忘記的國恥家仇。
1957年5月,在馬克西莫夫油畫訓練班的畢業作品展上,秦徵展出了他的油畫《家》。這是一幅心血之作,也是秦徵藝術生涯中的剖心之作,既然英勇、正義和不屈不撓的精神,已經注入了血液,那麼,他面前那潔白的畫布上,就必定會洇出一片生命的顏色。
油畫《家》的構思,經歷了抗日戰爭中的長期醞釀,畫面上一位劫後餘生攜兒帶女歸來的年輕母親,滿目彈痕、一片殘垣斷壁,心中滴血的母親手扶焦柱,悽然而立,目光中流露出重建家園的堅毅。此畫的主題非常明顯,就是表現這位母親在日寇瘋狂大“掃蕩”之後,沒有悲傷哭泣,而是硬挺地站立着,有母親在,就有家在。
畫展在北京開幕時,朱德元帥曾興致勃勃地親臨展廳,他走到油畫《家》的面前,邊看畫邊詢問。當他得知作者曾經參加過抗日戰爭時,立即高興地說:“好!像這樣的好畫,以後應該多畫一些。”馬克西莫夫介紹說:“《家》的構思、構圖很有創意,人物形象內涵深刻,富有人情味。這幅畫,應該屬於國家博物館級的好作品。”
同年8月,油畫《家》入選在莫斯科舉辦的世界青年美展,《人民日報》、《美術》等報刊也爭相登載,一時好評如潮。可就在這一年的夏天,一場政治風暴來臨,人以“左”、“右”區分,畫有“香花”、“毒草”之別,秦徵和他的油畫《家》,一夜之間同遭厄運,被劃爲“敵我矛盾”,下放異地監督勞動……待到人和畫重新平反昭雪,已經是22年後的1979年春天。歷盡劫難的油畫《家》,僅僅留存下一件印刷品,和一位畫家破碎的心。
1995年適值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勝利50週年之際,秦徵依然決定重畫油畫《家》。他前後費時一年零六個月方告完成,時隔40年之後,終於重圓一個赤子夢。
重畫的油畫《家》,構圖沒變,人物形象和畫的內涵卻有了變化,原作是1956年至1957年完成,當時是以抗日根據地一個農村婦女原型作爲母親形象。如今重畫,其母親形象不再是一個普通農村婦女,而是代表多災多難的中華民族,代表祖國母親的形象。迄今爲止,油畫《家》先後被收入《中國美術全集·油畫卷》、《新中國美術50年》、《中國油畫全集》、《20世紀中國油畫》等,可見這幅作品旺盛的生命力。《家》的重繪,不是複製,而是畫家的一次再創作,是心靈的超越和生命的飛昇。
表現抗戰主題的還有《嚮導》,這幅油畫作於1965年,可完成後既沒有展出,也未及發表,便被毀於日後的“文革”之中。《嚮導》也是來自秦徵抗戰生活的積澱,表現游擊隊員護送青年學生穿越日寇封鎖線,投奔解放區的情景。
1943年秋末冬初,爲了配合大部隊冬季反“掃蕩”,晉察冀邊區羣衆劇社到京西門頭溝一帶活動,組織了一個有五六個隊員參加的文藝小分隊,專門深入敵佔區去演出,開展政治攻勢,介紹盟國的戰況和國內抗日根據地的勝利。小分隊身帶武器,晝伏夜出,深入敵人據點附近的村莊去演出:唱歌、說快板、演獨幕話劇。秦徵的節目壓大軸,他把反映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內容的多幅漫畫,繪在大張的糊窗戶用的毛頭紙上,然後用兩根荊條子緊緊夾住,架在兩個椅子中間,藉助馬燈的光亮,便開始連說帶唱加比劃,唱的是自編的拉洋片的詞兒:“往裏頭看來頭一篇,斯大林格勒保衛戰在裏邊……”演出是在院子裏進行,能容納二三百人觀看,老鄉們常常被秦徵的表演逗得哈哈大笑。
這些畫,都是“發表”在鄉村裏,傳播在百姓的口頭上,可惜都沒有保存下來。
除了晚上深入敵佔區演出,小分隊還肩負着接送從北平出來的大學生和國際友人,到根據地去的特殊任務。秦徵記得當時曾經接送過許多文化名人,電影編劇海默就是其中之一。男男女女的大學生們,走得腳上都打了泡,看見小分隊的同志顯得特別親切,他們在老鄉家的熱炕頭上睡一宿,轉天便被送往第一站野三坡。野三坡是一個閉塞的地方,據說當時的村民還穿着明朝的服裝,日本鬼子也從未到過那裏。野三坡地勢極爲險要,區小隊裏一個叫大老黑的戰士專門負責接送,此人勇敢、機智,身上總是帶着三支槍,槍法很準,單身敢闖鬼子據點,每次接人、送人都是這個黑大個兒,他叼着菸袋鍋兒,哼着小曲,有他當嚮導,可謂萬無一失。
《嚮導》這幅畫的素材,也曾在秦徵心中孕育長達幾十年,然而無奈的失落,成爲畫家心頭永遠的痛。
正是基於矢志不渝地追求民族正氣和民族風格,秦徵在後半生創作的所有速寫和油畫,都始終被一根紅線所貫穿,不管是他受難期間體恤民情的鄉村速寫,還是謳歌偉人功績的巨幅油畫,不管是他深入軍營,還是踏遍祖國山川,他所帶回來的作品,都飽含着對於祖國的深情、對於人民的摯愛,仍像他當年戰鬥生涯中的作品一樣——民族氣魄,激情澎湃!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履歷,秦徵的畫,就是他全部的人生履歷。讀他的人生大畫,可以聽到他赤誠的心聲,可以看到從抗日戰爭的烽火中,成長起來的一位革命畫家,和他所走過的精彩人生。秦徵的旁白是:不留廢畫,不留敗筆,力爭畫出幾件滿意的、可以傳世的畫,此生足矣。
能夠將一生心血,都澆灑在爲國家、爲民族鼓與呼的畫作中,人民會傳誦這些作品,哪怕是穿越了跨世紀的歷史煙塵,今天依然會閃爍出時代和藝術的光芒。傳世的畫作被賦予了中華民族之精神,就不會過時,更不會湮滅,就像旗幟和火炬,光彩熠熠地照亮着後人前進的路。
2005年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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