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藥性”和“副作用”是艾滋病抗病毒治療必須解決的問題。中國艾滋病患者在第18個“世界艾滋病日”來臨時表示,希望儘快得到更好的抗病毒藥物,使他們更快地迴歸社會,象正常人一樣生活。
抗病毒藥物對延長艾滋病患者的生命、降低患者的死亡率起到關鍵作用。在藥物治療過程中,一旦病人對一線藥物產生抗藥性,就必須改服抗病毒效果更強的二線、三線藥物,以此類推。目前,國際上艾滋病抗病毒藥物已開發至四線。
1995年被查出感染艾滋病病毒的北京患者孟林,由於有堅實的經濟基礎做保障,一直自費購買進口抗病毒藥物,在過去幾年中花費超過200萬元。這筆錢需要一名普通中國工人連續工作至少150年。即將開始服用三線藥物的他身體狀況良好,成立了一個名叫“愛之方舟”感染者組織,現已成爲中國民間“抗艾”著名活動家之一。
孟林1日在接受採訪時說,中國艾滋病患者服用一線治療藥物的時間短則已數月,多則已超過3年,對一線藥物產生抗藥性的患者正在不斷增加。然而目前對大多數艾滋病患者來說,如果產生了抗藥性、需要換吃二線藥物,還是很難實現的願望。
由於知識產權保護協定,中國內地藥廠目前還不能仿製國外生產的二線藥物,因此無法向國內艾滋病患者提供廉價的二線藥物。價格高昂的進口二線藥物正在給中國的“抗艾”事業製造“藥物之困”:一方面中國政府無法大量採購,貧困的病人拿不到免費藥物;另一方面,其它沒有享受免費治療的患者買不起。
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治療與關懷室專家文毅說,要進口好藥免費提供給患者,中國政府承擔不起,患者更無法承受。
的確,在中國內地已知的三萬多艾滋病患者中,像孟林這樣有能力自購進口藥的人鳳毛麟角。事實上,中國很多艾滋病患者是來自一些經濟落後地區的農民。
河南省睢縣36歲的趙愛萍上個世紀90年代因賣血而感染艾滋病病毒,2002年7月發病。一開始,趙愛萍服用的是國內允許仿製的一線藥物,如去羥肌苷、司他夫定,但服後出現噁心、嘔吐、肚子痛等症狀,還吃不下飯。今年7月起,她得到了一種叫拉米夫定的進口一線藥,副作用小了很多。
趙愛萍的丈夫趙振也是感染者,尚未開始服藥。趙振夫婦都是農民,以前年收入可達三五千至萬元,在睢縣這個國家級貧困縣裏來說算是收入不錯的家庭。然而自從2002年趙愛萍發病後,由於體力等問題家裏逐漸斷了經濟來源,現在只能依靠政府救助。
趙振說,醫生告訴他,如果情況糟糕,趙愛萍最快明年就可能產生耐藥性,需要換吃更好的抗病毒藥。“但自購進口二線藥物每月藥費大概要一萬元,我們負擔不起。”衛生部最新數據顯示,截至今年9月底,中國內地累計報告艾滋病病毒感染者135630例,其中艾滋病患者31143例。已發病的患者中,20453名得到了國家提供的免費抗病毒藥物,這些病人大都是像趙振夫婦這樣的經濟貧困者。
然而,包括拉米夫定在內的20多種抗艾滋病病毒藥物,專利權主要掌握在四五個跨國公司手中,進口這些藥物的價格高昂。據中國疾病控制中心專家介紹,中國內地製藥企業有能力仿製國際上絕大部分的艾滋病抗病毒藥物,但中國政府出於保護知識產權的承諾,禁止國內藥商仿製這些藥物。
趙愛萍能幸運地服用拉米夫定,緣於中國衛生部去年與拉米夫定的生產商——英國葛蘭素史克公司(簡稱GSK)達成的降價協議:GSK將在2004-2006年間以優惠價格向中國艾滋病免費抗病毒治療項目提供拉米夫定。
據孟林介紹,包括趙振在內的中國艾滋病感染者患者羣體中的積極分子今年7月和9月分別在北京和昆明舉行了藥物治療會議,會議呼籲跨國公司大幅降低抗病毒藥物,尤其是二線用藥的價格,確保他們用得起藥效更好的進口藥。
據專家介紹,一些發展中國家如印度、巴西和泰國等,抗病毒藥物價格低廉,原因在於它們根據世界貿易組織的有關協議和文件,啓動了“強制許可”,允許國內藥商仿製這些藥品,使得專利藥物的市場壟斷被打破,藥物價格大幅下降。
“如果國際製藥企業拒絕降價,我們希望政府也頒發強制生產許可證,允許國內企業仿製這些抗病毒藥品,使更多的艾滋病患者得到更有效的藥,再續生的希望。”趙振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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