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時間是記者提問時間。
[法制報記者]:
中央和各地財政進一步加大對農村義務教育的投入,這當然是一項德政。問題是現在這種投入是公對公,就是由上一級財政向下一級財政轉移。有越來越多的農村孩子進城讀書了,那麼這種限區域進城讀書,要麼是進入農村子弟學校,那兒的學習環境很差。能不能採取“教育券”辦法,從上級財政到下級財政的資助,變爲個人的資助。
[王旭明]:
你提的這個問題很好。在這項保障機制實施以後,還要進行一些具體的環節,如果哪一項環節沒有作到位,好的效果就產生不出來,比如你說的有許多孩子到城裏來了,他在城裏教育的問題。是的,我們應該注意到這樣一個現象。我們現在已經辦了第一期實行新機制的15個省區有關部門負責人的培訓班,辦了三天,印了這麼厚一大本子文件,就是如何更細化這些要求。
那麼你說的這個項目當中,就涉及到當地學齡兒童所在地的統計,算是當地孩子,還是算是流入城市的孩子當中,這是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如果算流入地應該承擔孩子義務教育責任,由流入地政府負責。那麼流入地政府負責的話,當然那面就不負這個責任了。但是,如何統計,這個是工作當中一個問題,我們要進一步的研究。
你剛纔說的“教育券”問題在全國有些地方實行了,也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是,是不是在全國推廣,恐怕還要進一步研究。但是我還注意到一個問題,也有可能實行新的保障機制以後,某些城裏的孩子可能要返回到他的居住地去,因爲他回去以後可以享受到更好的待遇,相比之下會覺得那裏的教育更好,可能返回去。
[中國改革報]:
能不能介紹一下農村義務教育經費保障機制改革都做了什麼樣子的改革?詳細說在哪個環節?還有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各自負擔的責任是什麼?另外在改革以後,像今年春季開學,西部的孩子就已經不用交學雜費了,但是秋季開學能不能保障理順,還是用時間方法保持這個經費不被截留、挪用?
[王旭明]:
你說的一系列的問題,都是我們在具體工作當中所涉及的好多環節。你說究竟涉及到這個政策包括哪些內容,我建議你看看我們網上的兩個材料,一個是國務院關於農村義務教育保障機制的方案,已經全部公佈上網了。另外一個,教育部召開的專門工作會議上有關領導同志的講話和要求,對這項工作具體也都提出了要求,在這裏我就不一一展開了。中央政府投入多少、地方怎麼按比例分成,這裏都有一系列非常明確的要求。你說能不能保證秋季有保障,我認爲有保障,應該有保障,不要說秋季,應該說永遠。
[記者]:
我記得上次教育部法制辦的張文說了一個例子,講他自己寫的一本書被南方一教授抄了8萬字。他說他找到這個教授的時候,這個教授竟然毫無羞愧之心,他說,爲什麼我們抄寫,是因爲你的文章寫得太專業了。像法制辦副主任這樣位置的人都不能維護自己的權益,更何況一個普通的老師和教授?現在學術腐敗,我們最近報道一些從原來老教授抄國外的文章發展到抄國內文章,發展到抄國內老師的文章,現在已經退化到抄自己學生文章的地步了。剛纔王主任講要成立社科監督的組織,我不知道現在到底目前進展到什麼程度了?第二,賦予它的權力到底有多大?有沒有強制措施,要求學校一旦認定就把教授職位拿掉,把他清除出學術地位?
[王旭明]:
剛纔你說的張文的例子我還不太清楚,我要了解一下。我認爲治理學術腐敗應該靠三種力量:一個是道德力量,羞恥之心人皆有之,如果有一些沒有羞恥心的人,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或者絕大部分人來說是靠道德力量的。包括上次我們在這裏開的會議,建立一部業內規範,實際上自律在道德範疇之內。
另外一個力量就是行政力量,行政力量我覺得就是由教育部查處、有關部門查處,我覺得還不夠,還解決不了,有不要面子的,有不顧行政的。
那麼,第三種就是法律力量,我們要通過不斷建立健全這方面的法制,給這些人以法律的懲處。剛纔舉的天津的例子,最後法律斷定而且終審裁定你這個屬於侵權。所以我覺得法律在這方面起了很重要的作用。治理學術腐敗,要經過道德、行政、法律三管齊下,共同營造良好的社會背景。
[工人日報記者]:
現在教育亂收費談的很多了,剛纔發言人也說了,我們還得再提,因爲這個對老百姓太重要了。從目前教育部的角度,從收費制度本身跟目前出現的亂收費現象之間來解讀一下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謝謝。
[王旭明]:
都是挺大的問題。是不是再明確的說一下,也許歪曲你的理解了,就是沒有收費就沒有亂收費了。這是一個很大的題目,在這裏我簡單說出幾個觀點。
首先,我們國家教育改革發展到現在是取得了很大的成就的。我們中國教育在發展中國家裏面,我們的發展速度是快的,我們實現了95%的人口受普及九年義務教育,我們實現了21%的人口可以享受大學教育,這是在發展中國家不可想象的。但是,之所以取得這麼大的成就、所以有這麼大的發展,是改革促進了發展,沒有改革就沒有這樣的發展。那麼,這一改革,就包括收費制度在內的一系列的改革。所以,我們國家實行非義務教育階段,實行收費制度改革,要實行繳費上學,這應該說是一個很大的變化,這一變化不僅僅保證中國的教育事業能夠這樣快速發展。同時,也保證了教育更公平性、區域教育更公平性,使更多公衆能夠接受教育。因此,把亂收費和教育收費這個歸於一起,我覺得在邏輯上是講不通的。
大家知道,七八十年代是全部免費上學的,從小學、中學、大學都是免費上學的。但是那個時候發展速度是什麼呢?我們只有50%幾左右的人能享受普及九年義務教育,有5%左右人上大學。在短短20年之內,有這麼多人上大學、這麼多人接受普及九年義務教育,如果沒有包括收費在內的一系列的改革,是根本做不到的。
我相信這些課題是隨着我們改革不斷深化的,可以會得到一個越來越合理的一個答案,教育亂收費可以隨着這一點得到不斷遏制的。
[新京報記者]:
關於“兩會”提案和議案的問題。在去年“兩會”期間,關於高考公平的話題有很多建議,而且建議高考當中不帶有地域歧視,這個可能是高等教育改革的一個提案和議案。我想請問,教育部對這個議案辦復的情況。另外,教育部對各地高考考生分配比例不公平的問題,有什麼思考和改革?
關於“兩會”提案和議案的問題。在去年“兩會”期間,關於高考公平的話題有很多建議,而且建議高考當中不帶有地域歧視,這個可能是高等教育改革的一個提案和議案。我想請問,教育部對這個議案辦復的情況。另外,教育部對各地高考考生分配比例不公平的問題,有什麼思考和改革?
[王旭明]:
對這兩個議案辦復情況我會後給你安排專門採訪,就這個話題進行專門採訪。關於這個問題,我們會專門辦一個新聞發佈會來回答。
[中青報]:
您多次提教育部堅決反對教育產業化,但是我記得本報有一篇評論,反對教育產業化並不等於沒有這個產業化,你怎麼看待這個觀點?
[王旭明]:
在去年的時候,我去新華網和網民交流的時候,許多網民提出教育產業化的一個問題。我在那裏也非常明確地提出來,教育部從來都是反對教育產業化的,並且論述了很多道理,如果有興趣的記者朋友可以從網上調出來查一下。後來我注意到一些網民的意見,以及貴報的一篇評論,他說我這個觀點比其他某一個部委更加合理一些,起碼有一個論證的過程了,不是就一個反對就完了,有一個很好的論證過程。但是他提出,反對不等於沒有,他又列舉一些事實,我覺得他說得很好,正是因爲有、正是因爲存在教育產業化,所以我們纔要旗幟鮮明、公開地反對,不僅僅要教育部反對,所有政府各個部門大家都要反對,人民反對、老百姓也要反對、政府官員也要反對,大家共同反對,讓它如同過街老鼠一樣,就沒有市場了。
我最近了解到,最近就有中國人民大學校長寫了一篇很好的文章,反對教育產業化。我瞭解到還有一些專家正在撰寫堅決反對教育產業化的文章,這些文章將陸續在《求是》雜誌、《人民日報》等等很著名的媒體報道,你可以查閱。教育發展中心提出五篇文章,第一個觀點,教育產業化是與教育公益性原則相違背的。大家知道教育是公益性的事業,但是教育產業化把這個改變了。第二,非義務教育成本分擔機制,與教育產業化有着本質的區別,這是什麼意思呢?就是我們剛纔說的,我們非義務教育階段,確實實行了收費制,但是我們這個收費制不是沒有目標、沒有標準的漫天要價,我們非義務教育收費成本分擔機制,怎麼算是另外一個問題,但是我們算是以成本覈算機制來實施的。
教育產業化不是教育成本分擔機制了,產業化就是賺錢了,就是盈利的原則,產業化還是盈利性的原則。所以,我們提出堅決反對教育產業化和實施教育成本分擔機制是不矛盾的。
第三個觀點,發展民辦教育不等於教育產業化。上次說過,教育產業化、教育產業一個“化”字,一字之差,差之千里。我們不反對教育產業,教育很多部門可以實施產業的,比如我上次舉例,像民辦教育,我們大力發展民辦教育,《民辦教育法》明確規定,可以有合理的回報,鼓勵合理的回報。所以不能把民辦教育和產業化教育等同起來。
第四,經過認真調查,現在發現世界上還沒有一個國家把教育產業化作爲國策。經過很多的學者的研究,包括大量發達國家,比如美國等等,也包括一些不發達國家,沒有一個國家把教育產業化作爲國策。
第五,公共政策領域必須旗幟鮮明地反對教育產業化。
我覺得這五大觀點,應該說對反對教育產業化,從理論上有一個比較清晰的意義。
[記者]:
和農村教育經費保障機制改革有關的問題。現在實行兩免一補,北京等城市對農民工子弟進當地公益學校有補助,導致今年開學以後有一些打工子弟學校普遍出現生源下降,直接影響到學校的生存,因爲他們有一些學校主要經費來自於生源,而且這些學校本身許多又是沒有經過審批,屬於我們監管的學校,一些學校想轉行不作了。我們是不是讓這些學校自生自滅?我們在城裏沒有返鄉就讀,但是又上不起或者不上城裏的公益學校的打工子弟,怎麼保證他們受教育的權利?
[王旭明]:
我們鼓勵公辦學校最大限度接收打工者子弟入學。您說的意思那個現象帶來的打工子弟學校生源流失,甚至可能由於孩子回去,辦不下去了,我個人認爲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王旭明]:
本質不是說建什麼學校,本質是讓這些孩子有學上、有書念。
[北京日報記者]:
請問高校節約化的問題。我剛纔注意到您提到學校各部門實際考覈評價之中,我們地方學校有沒有類似的監管系統,比如您剛纔說的舉辦校慶的問題,去年有很多的學校舉辦校慶。我們教育部對這些鋪張浪費的高校會進行什麼樣的處罰?現在很多農村孩子交不起錢上大學,但是很多大學校長坐豪華車,當然這也不是一個因果關係。
[王旭明]:
一個細化的什麼是鋪張浪費還沒有一個界定。但是,我們要強調一點,我們沒有說反對校慶,我們只是反對鋪張浪費式的校慶,反對擺排場、比闊氣那種浪費資金的校慶。那是一個旗幟鮮明的反對,細化的標準還沒有,比如校慶是多少錢花費在校慶上面,舉辦了多少飯桌的飯了就是鋪張浪費沒有。現在我覺得,建設節約型社會,恐怕就跟剛纔我給那位記者答的,恐怕還是道德力量和行政力量,目前法制力量都很弱,說你浪費就判你刑,目前沒有。
[新華社]:
第一個問題,農村義務教育經費從哪裏來?剛纔您講了幾個非常勤奮的學生,通過自己的努力,解決了自己學習方面的問題。但是我覺得現在社會對他們宣傳非常勤奮、宣傳他們家庭怎麼苦,但是對學生能力引導方面加強不夠。比如以我自己爲例,我上了六年大學也沒有花過家裏一分錢,但是我平時自己非常辛苦、同學非常尊重我。通過怎麼樣的方式解決
這個問題,我覺得現在社會上對這個宣傳還不夠,教育部門應該通過什麼樣的途徑對學生進行宣傳,教他們鍛鍊自己的能力,我覺得這個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問題,這不僅減輕了國家的負擔,同時能夠鍛鍊學生的能力。謝謝。
[王旭明]:
首先向你表示敬意,你上大學六年沒有向家裏要過一分錢,比起我的話,我感到很慚愧,如果倒退時光的話,我應該向你學習。我希望在座媒體,包括你將來供職在新華社,我們一起多多宣傳自強自立、勤奮好學的這樣大學生,這樣不是一個,是幾十個、幾百個這樣典型做法,在社會上形成一種風氣,就是非常美好的願望,我們共同努力。
[記者]:
我提一個問題,比如在北京沒有戶口,孩子在這兒,新的學期孩子入學面臨一個問題,他們要不要繼續上學,學校要交贊助費,以及如果他們是上海的,那麼他們怎麼把自己那個當地給予的相應補貼轉到這邊來?這些有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
[王旭明]:
以目前我們的統計來說,如果這個村100個孩子,就這100個孩子現有就讀的,走的是另外一個統計,現在我們給的餘額統計數是以現有人數爲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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