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方發動大規模反黑之際,17日凌晨香港尖沙咀發生了一樁駭人聽聞的離奇“警警槍戰”,兩名着制服的警察與一名男子激烈交火,雙方對射了10餘發子彈,造成兩死一重傷,疑犯當場死亡。令香港警界無比震驚的是,疑犯居然是身穿便衣的警察同事!更離奇的是,疑犯所持的槍居然是5年前慘遭殺害的香港警員樑成恩的佩槍。如此怪誕離奇的案情令香港媒體驚呼爲真實版《無間道》。截至19日,香港警方仍在調查這樁慘案的真相。
警察地下過道激戰
17日凌晨,香港尖沙咀警署的兩名警員——33歲的曾國衡和28歲的冼嘉強巡邏到在柯士甸道與廣東道交界的人行地下通道時,突然發現一名可疑男子急步跑下,當即覺得可疑,於是尾隨其後,繼而截住對方盤查。就在兩名警員擺開陣勢準備對他進行搜身時,那名男子突然拔出手槍,兩名警員也迅速拔槍相向。男子連開4槍,而兩名警員還擊6槍,3人同時中彈倒地!
時值深夜,因此槍聲格外響。不久人們便聽到警車鳴笛聲,知道肯定是發生了大事。
馮小姐居住佐敦區,曾經深夜途經事發的地下人行通道,因爲那裏位置僻靜行人較少,加上有四個出入口,裏面又迂迴曲折,氣氛有點可怕。她說:“過道好長,又四通八達,夜晚經過的時候,都會特別小心,看看四周有沒有人。”
三人倒伏鮮血遍地
中彈重傷的冼嘉強在半清醒情況下,立即按動對講機的緊急求助鍵,附近的居民在睡夢被驚醒後也分別報案。警方隨即抽調大批人手趕往增援。
聞訊趕到案發現場增援的警員,發現兩名着制服的同事中彈昏迷,非常震驚,除忙於搶救傷員外,不忘將疑犯反手扣上手銬,以防其發難。首位趕至現場的警長驚聞噩耗,不禁落淚。
香港特別行政區特首曾蔭權、保安局局長李少光及警務處處長李明逵均在第一時間內得知此事,而李明逵接報後星夜趕往現場瞭解情況,再轉往醫院探望重傷警察。
警方則通宵封鎖現場調查,並於次日下午運去一臺新型的查找指紋等先進儀器,蒐集證據過程長達18小時。
據透露,引起警察高度關注的是,那個兇手用的左輪槍身編號的“4個號碼”,其中一個號碼遭人剷除,警方初步認定是“上一代的警槍”。
殺人兇嫌是優秀警官
令人大感意外的是,殺人兇嫌居然是35歲的警察徐步高!
徐步高是駐東涌警署警員,派駐迪斯尼樂園,還曾任梨木樹警署“車長”,因此,當消息傳開後,東涌警署上下都表示難以置信!
徐步高綽號“老虎狗”,於1993年加入警隊,先後參加至少三次擢升考試,在2000年擢升警長升級檢定考試中的2105名考生中,他以68分獲評爲優異生,更獲警隊內部刊物《警聲》專訪。在同事及上級眼中,徐步高是一名上進的警員。因此,這次爲什麼槍殺同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據悉,徐步高已婚,與妻子住在東涌裕東苑啓東閣五樓一個單元,房子相當不錯,也不便宜,但徐步高並沒有因爲購買房子而借錢。警方有組織罪案及三合會調查科探員立即接手此案,於18日到徐的寓所搜查,帶走大批證物,並帶走徐妻前往認屍。
殺人用槍已經奪命三條
更震驚的還在後頭,徐步高所用的左輪槍居然是5年前一名被害警官的佩槍!
警員樑成恩被殺案5年,至今懸而未破,樑成恩被冷血兇徒奪走的佩槍,共牽涉3宗殺人兇案,除樑成恩被殺外,同年一宗銀行械劫案,巴籍護衛遭匪徒用此槍射殺身亡,連同昨日槍戰案兩名遇襲軍裝警員在內,一支槍涉及三條人命。
樑成恩(時年二十五歲)被槍殺案,發生於2001年3月14日。樑當時爲梨木樹分區警署巡邏小隊成員,當日早班,因工作在手,與同事調換了吃飯時間,及至中午12點半左右,樑在警署飯堂吃飯後上街執勤,剛離開警署即接獲控制中心呼喚,指收到石桃樓噪音投訴,於是前往查看。樑成恩沿樓梯步上五樓,走近防煙門之際,被一名男子持刀伏擊割頸,並搶去佩槍,兇徒近距離向樑連發6槍。兇徒在樑身上掠走6發子彈及快速上彈器,攜槍逃無蹤。
警方事後證實,該投訴噪音電話純爲虛報。
在同年12月5日,即樑成恩被殺後9個月,其所失佩槍再度成爲殺人兇器。位於荃灣麗城花園麗城廣場六號的恆生銀行,在當日中午遭一名以冷帽蒙面悍匪闖入打劫,銀行持長槍巴籍護衛員(31歲)被匪徒連打3槍死亡。冷血悍匪掠走49萬港元及1000美元。警方證實由樑的失槍發射,相信劫匪與殺樑兇手爲同一人,而且是左手握槍。
內幕重重深幾許
儘管現在仍無法斷定事件真相,但可以肯定,這不是一般突發的襲警案,而是有着極其複雜、詭祕的內情。
令人關注的是,殺警案發生的當天,正是警方展開一連三日代號爲“風管”的大規模反罪惡行動之際,連日來,尖沙嘴一帶的酒吧、卡拉OK及色情場所“雞飛鴨走”,生意大受打擊。據港府新聞處18晚發佈的消息:“行動旨在針對各種與三合會有關的罪行,藉以堵截三合會的收入來源。這些活動包括色情活動、非法賭博、販毒、製造及販賣色情及盜版光盤,以及收藏和販賣私煙及冒牌貨品等。行動中,警方突擊搜查超過158個地點,共拘捕553人。”
警方這一行動是在17日凌晨一時結束的,而距警方大隊人馬收隊僅15分鐘,槍擊警員案就在掃蕩現場的尖沙咀發生。這兩者之間有無聯繫?是否有人向警方的掃蕩行動“還以顏色”,不能不令人感到疑慮。
而更令人不安的是,案中行兇者所使用的樑成恩失槍,其案情背景有驚人的相似之處。2001年3月,梁案發生前,正是前警務處長曾蔭培新官上任之際,下令大舉掃黃,以及阻截當時猖獗一時的海上“大飛”走私活動,拘捕了過百人。而當時已有人指出,樑成恩的無故遇襲,不排除黑惡勢力的“反撲”報復。
5年前的樑成恩案失槍再現,在這次“反黑”高潮中再次奪去一名警員的生命,殺警兇手到底是匪是警還是“合二爲一”,尚待警方深入調查。但是事件再一次使人感到,香港警方與黑社會犯罪勢力之間的較量,是極其尖銳而又複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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