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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2日,繼晉江、深圳、南京之後,瀋陽沃爾瑪百貨有限公司員工終於正式建立了工會組織,至此,沃爾瑪企業在東北地區第一家工會宣告誕生。
雖然沃爾瑪企業員工工會數量在增加,但就此認爲這場曠日持久的“工會門”事件已經完美謝幕,還爲時尚早,真正的博弈也許纔剛剛開始。
外資巨頭的“慣例”
近兩個月,被看作是中華全國總工會與外資巨頭的一場“較量”的沃爾瑪工會風波一直居於媒體報道的風頭浪尖,其實,真正的“較量”從兩年前便已開始。
自2004年爆出沃爾瑪在珠三角的供貨商存在剝奪勞工權益的問題後,沃爾瑪拒不建立工會之事便進入人們的視野。
2004年10月份,中華全國總工會批評沃爾瑪、三星和柯達等部分外資巨頭拒絕建立工會,受到非議的三星和柯達很快回應,稱將配合員工建立工會,從而很快逃離工會風波的中心。而沃爾瑪則在此前對工會風波一直採取迴避態度。
“不建工會是其全球慣例”———沃爾瑪對外宣稱。
事實上,從沃爾瑪創立之日起,其已故創始人就稱,工會是一股“分裂的力量,會使公司喪失競爭力”。長期以來,沃爾瑪也一直“抵制”其員工參與工會或者其他任何第三方組織。
據統計,從2001年起,在其總部所在地美國,沃爾瑪已因組建工會問題受到了28次控告。
同樣,在中國,面對工會風波,沃爾瑪再次打出“不建工會是其全球慣例”的招牌,但是事情的發展卻遠遠超出了沃爾瑪的預料。
全總的“進攻”
面對沃爾瑪的迴避,全國總工會卻並不“罷休”,“鬥爭”在各個城市展開。在南京,從2004年沃爾瑪進入該市開始,南京市總工會就開始上門遊說。面對店方採取迴避和推搪的態度,南京市總工會從依賴經營方轉而改爲直接深入職工做工作。雖然同樣的情形在深圳、瀋陽等城市依次上演,但是深圳的沃爾瑪總部並未因此轉變推進工會建設的態度,“職工並未提出申請”成爲沃爾瑪的第二種說辭,雙方進入“拉鋸戰”。
“歷史性的突破”發生在2006年7月29日。
這一天,沃爾瑪———全球最大連鎖零售商在中國的首個工會組織———沃爾瑪深國投百貨有限公司晉江店工會成立,25名來自沃爾瑪晉江店的工會會員按照中國工會章程,投票選舉出了其第一屆工會委員會的7名委員。柯雲龍和姜忠祥分別擔任工會的正副主席。在柯雲龍、姜忠祥、黃新華等人向泉州市總工會提交的聯名申請信中提到,在泉州市總工會的幫助下,員工們認識到工會建立的重要性,並要求成立沃爾瑪晉江店工會。
對於“全球第一大企業”沃爾瑪工會的成立,全國總工會法律部部長郭軍表示,“對其他外企工會的成立將起到推動作用,全總計劃在今年年內將外企在華設工會的比率提高到60%”。中華全國總工會副主席徐德明也對此高度評價,稱此事“將載入中國工運史冊”。
繼第一家工會成立之後,一週之內,沃爾瑪職工又相繼組建4個基層工會,其中深圳3個、南京1個,工會數目迅速達到5家。8月12日,瀋陽沃爾瑪工會的成立,成爲該企業在東北地區的第一家工會。14名沃爾瑪員工按照《中國工會章程》的規定,選舉產生了第一屆基層工會委員會。28歲的店員孫海軍當選工會主席。
對市場的“妥協”
面對沃爾瑪的“退讓”與全總的“勝利”,商界人士保持着充分的冷靜。有分析人士指出,中國分店工會的建立,反映了沃爾瑪爲了抓住中國市場而無奈妥協的心態。
作爲全球最大的超級連鎖企業,沃爾瑪1996年進入中國,目前已在中國30個城市開設了59家商場,在中國員工超過2.3萬人。沃爾瑪表示,計劃今年下半年還將在中國新增14到17家店。沃爾瑪首席執行長李斯閣(Lee Sco tt)多次表示,中國是惟一一個有可能複製沃爾瑪在美國的規模和成功的市場。
與對中國市場的樂觀相反,近來沃爾瑪在全球其他地方的擴張計劃卻屢屢受挫。
面對中國巨大的市場,沃爾瑪爲什麼在工會風波中選擇了“退讓”有了更合理的解釋。
工會生存與員工生存
這廂還未從在沃爾瑪終於成立工會的喜悅中完全陶醉,不和諧音已經傳來。
有報道說,率先成立工會的沃爾瑪福建晉江店工會運行已有些尷尬。8月6日,一位工會會員向記者表示,“我現在準備辭職,另外再找工作。”當記者試圖採訪當時提出建立工會的員工之一黃新華時,黃新華表示,“我不會接受記者採訪,沃爾瑪有規定,你要採訪去找店領導。”在店內,只要記者提及工會的事,員工基本上都不願搭訕。一位員工對記者說,“如果加入工會,我們擔心今後的升職、休假、福利都會受到影響。”
後來,記者通過知情者得知,目前沃爾瑪亞洲區負責人已經傳話到各個分店,一要查收買拉攏員工加入工會的事,二是今後工會的會費由員工其他福利作爲轉嫁,比如取消節日發放給員工的購物券等。沃爾瑪南京店更是多次在全體大會上強調,不允許職工加入工會。公司的員工通道上,甚至貼出告示,如有人加入工會,將在合同期滿後不再續約。
正是處於這種形勢,全總及各市工會的說法頗爲令人玩味。8月9日,全總負責人向媒體公開表示,“組建基層工會的5家沃爾瑪店經營狀況不僅不會受到影響,還會從中受益。”12日,在瀋陽沃爾瑪工會成立儀式上,瀋陽市委常委、市總工會主席鞠秀禮在講話中指出,成立和加入工會組織,是法律賦予每個企業職工的權利。瀋陽市總工會希望瀋陽沃爾瑪公司講求誠信,兌現諾言,依照法律的規定,支持員工參加和組織工會,尊重會員的各項權利,爲工會組織開展活動創造必要的條件。
有業內人士指出,沃爾瑪成立工會,並非屈服輿論之舉,乃是市場戰略所迫。一旦市場環境變化,工會能否生存尚無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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