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8月31日,山西離石城區南區的蓮花街道辦馬茂莊村發生了一場慘劇:大白天,兩只家養大狼狗將一名9歲男孩活活咬死。離石區公安局參照『過失致人死亡』的刑法依據,對狗主人崔某進行了刑事拘留。但是根據現行法律,狗主人只需民事賠償,這個史無前例的事件讓司法機關陷入兩難。
被吊死的一只狼狗
7歲小男孩被狗咬死之後,根據現行法律狗主人只需民事賠償但這又顯失公平這個史無前例的事件讓司法機關陷入兩難
孩子死了,沒滿7歲的他死在兩條狼狗的血嘴下;狗被殺了,為了『公道』也為了安全警察吊死了它倆;母親幾乎瘋了,受不了刺激的她整天躲在被子裡;養狗的被抓了,理由是『過失致人死亡』;買狗的跑了,他說『人家還在火頭上』;村子裡亂了,計劃生育也顧不上乾了;警察也糊涂了,抓與不抓他們也不知道了。
事情過去多日之後,疑惑和不確定仍舊圍繞在呂梁山下:悲憤與逃避,陰謀與偶然、賠償與坐牢,一切都躲藏在未知和不確定裡。
狗咬死了人,到底抓不抓狗主人?抓人該抓買狗的人還是養狗的人?抓了人又該怎麼辦?是賠償還是坐牢?都說狗咬人不是新聞,但這樁看似普通的社會新聞後面,其實蘊藏著復雜的社會和法律問題。
為了厘清其中的是是非非,記者專赴千裡之外的山西呂梁進行調查采訪。
8月31日下午1時30分,出生於1999年10月10日、不滿7周歲的崔利偉永遠地閉上了眼睛。他死了,被同村村民崔乃應家的兩條大狼狗『活活咬死』!
7天後的9月7日,本報記者遠赴山西呂梁,走進了悲劇裡的世界。初秋的呂梁山籠罩在一片灰蒙裡,是塵、是沙也是霧。
崔利偉的家位於呂梁市離石區的馬茂莊,那是當地一個頗有名氣的城鄉接合部。以前,這裡的農民大多以種菜、賣菜為生。近年來,煤礦、工廠、房地產接連出現,地底下成堆成堆的『黑金』被掏了上來,以前的菜農大多成了商人,他們喜歡養些大狼狗來守護自己的財產。
崔利偉的父親崔保平就是其中一個。近些年來,勤勞的崔保平經營著自己的小石灰場,盡管生意不大,但足夠讓全家富足。幾年前,崔保平從村裡搬了出來,搬到了村子裡的一條小河旁,那時河裡有水,還算清澈。只是漸漸的,自家的院子前方蓋起了一座工廠。一年前,崔保平拿出10多萬元,在原來的地方重新蓋了房子,他仍然選擇與工廠、高架橋相伴。在新落成的院子裡,他也養了兩條大狗。
悲劇發生了多日後,37歲的崔保平仍舊呆坐在沙發裡,黑黑的胡子爬滿了臉頰,目光有些呆滯,旁邊坐滿了前來探望的親戚和朋友,只是大家都不大說話。崔的妻子吳海燕仍躺在床上,突如其來的噩夢衝亂了她的神經,她蜷縮在床上,一聽到聲音、看見陌生人就往被子裡躲。
7歲男童的『流年』
8月31日下午1時30分,客廳裡的吳海燕已有些時間聽不到院子裡兒子玩耍的聲音了,她突然有些著急。自家的兩條大狗安靜地躺在院子裡打盹,而一直在門旁挖土玩的兒子不見了蹤影。『孩子乖得很,從不亂跑,應該在門外』,吳海燕決定出去找找。與此同時,距離吳海燕家5裡地的崔乃應家,主人崔乃應也在著急,他的大狼狗『虎』和『貝貝』不見蹤影,它們已經半天沒吃東西了。吳海燕起身找孩子,崔乃應也推著自行車出了門,他得把狗找回來,他決定回公司看看,他所在公司就在吳海燕家門口,那是呂梁當地的一家頗有名氣的煤氣化公司。
家門外沒有孩子,只是『地上滿是血跡,孩子的襪子和被撕碎的衣物散亂在地上,房後空地上的草叢裡有兩條大狗』。遠遠的,吳海燕看見兩條大狼狗渾身是血,正在凶狠地撕咬著什麼,吳海燕『嚇得不行』,拿了把鐵鍬就往空地奔。令吳海燕今生無法忘記的一幕出現在眼前:兩只大狼狗的利爪之下,竟是自己早已沒了人形的兒子!吳海燕發狂地揮舞著手中鐵鍬向狼狗劈去,但兩條長達1米的狼狗凶狠至極,不但沒有被嚇跑,反而向她撲了過來。
吳海燕撕心裂肺的呼救,引來了附近的鄰居,但此時孩子已斷氣。而被趕開的兩條大狼狗怎麼也不願離去,始終在孩子屍體附近徘徊。
崔乃應正騎著車順著公路往公司趕。1時40分左右,崔乃應到了公司,在公司門口他看見了孩子的父親崔保平。『我狗呢?』崔乃應問。『孩子都死了,你還要狗』,崔保平衝上去抓住了崔乃應的衣領。怒氣衝衝的崔保平連拖帶拉地把崔乃應帶到了孩子的身旁,『孩子光光的滿身是血,右半邊臉和下身被咬掉,已經不行了。』崔乃應說。
孩子去了,狗被殺了
8月31日下午,正在城裡忙生意的崔保平接到了一個『幾乎要了他命』的電話:『利偉被狗咬死了!』他發瘋般地往家奔。兒子的屍體躺在屋後的草叢裡,37歲的崔保平幾近崩潰。
此時,聽到消息的村民陸陸續續地趕來了,『來了好幾百人』。見人多,狗也怕,『跑得遠遠的站著看』。58歲的崔乃應被孩子的家人關進了屋裡。他沒能躲過孩子親人的耳光,『那些女的,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地打我臉』,事後,被關進了拘留所的崔乃應指著自己的臉告訴記者。打過之後,崔乃應就『蹲在院子裡,無論乾啥都不吭聲』,只是說狗是他二兒子崔進纔的,『我只是給他養』。
當天下午,狗就被殺了。蔡應生作為馬茂莊的村委副主任是該村的『父母官』,也是殺狗的主要見證人。
下午3時多,接到報警的離石警方趕到了現場。如何處理作惡的『凶犯』,防止其再次傷人成了警方首先要面對的問題。『兩條大狼狗始終在孩子的屍體附近徘徊,眾多群眾及男孩家屬都無法將其趕走』,而且『狗很大,1米多長,七八十厘米高,又經過訓練,平常只聽主人的,警察想盡了辦法都未能將狗帶離,最後還是崔乃應的舅舅過來纔解決問題』。
蔡應生說,『一條狗是被套住的,一條是在狗窩裡找到的,狗窩的那只被人捅了一刀。狗被吊起來後,沒有立即死,他們采用農村常用的殺狗方法,往嘴裡面灌水』,『狗是被「衝肺」而死的,一瓶礦泉水就解決了問題』。由於擔心狗瘋了或有其它的病,『狗當場就被拉走埋掉了』。而實際上,『當時想用槍打,但派出所沒帶槍』。
兒子跑了,老子被拘了
兒子的意外慘死讓母親吳海燕備受打擊。從9月1日起,吳海燕就再也沒有下過床,她『躲在被子裡,整天把枕頭抱在懷裡,說是抱孩子。她不願說話,見到生人就發抖,拼命地往被子裡鑽,然後探出頭來看看,再躲進去』。『她都快瘋了!』孩子的父親崔保平說,『她一這樣,孩子的奶奶就心疼得大哭,奶奶一哭她也跟著哭,奶奶只有抱著她,哄孩子一般地哄她「不怕,不怕」』。『她現在不吃不喝,開始幾天靠輸液維持,現在液也不讓輸,針一插就被拔掉,只能靠兩個人架著強行灌點牛奶,然後吃些安定藥』。
8月31日下午,崔乃應被死者家屬扣留,『崔保平腰裡別著一把類似於殺羊刀的東西』,崔乃應非常害怕。晚上8時多,趁人多,崔乃應偷偷地溜了,但他不敢回家,打了個出租車到了後瓦村舅舅家,並『在那裡住了兩個晚上』。而狗的真正主人崔乃應的二兒子崔進纔一直沒露面。
9月2日上午,仍在舅舅家的崔乃應接到了大兒子的電話,大兒子告訴他派出所、街道辦、村乾部正出面協調這個事情,讓他回去處理。崔乃應打了個出租車到了村裡,『孩子的叔叔伯伯都在』。在派出所、街道辦和村乾部的協調下,雙方開始坐下來協商。『事情談了不到一半,就到了中午』,眾人在村乾部帶領下到馬茂莊大酒店吃飯,准備下午接著談,但『小孩的叔叔伯伯沒有一起去』。
讓崔乃應意外的是,當天下午他就被拘留了,被拘的罪名是:過失致人死亡。更讓崔乃應意想不到的是,他被拘留頗費周折。9月2日,就在當事雙方坐下來談判的同時,孩子的舅舅找到了呂梁市信訪局,『信訪局很重視』,要求有關部門從重從快妥善處理此事。同一天,因為難以掌握刑事定性依據,離石區公安局、離石區人民法院、離石區人民檢察院就刑事責任定性問題開始組織會商,當地基層政府開始采取一些預防措施。最終,當晚7時左右,離石區公安局參照『過失致人死亡』的刑法依據,對狗主人崔乃應進行了刑事拘留。
而狗的另一主人,崔乃應的二兒子崔進纔在事發後卻一直沒有露面,大家都說『老二逃了』。但孩子的家屬認為崔進纔沒跑遠:『事發後,老二(崔進纔)的運輸還在跑,一直沒停下來,這種生意都是現金交易,肯定有人知道老二在哪兒。』
9月2日,離石區公安局的專案組駐進了村裡。『公安局7人,村裡7人』,由一姓楊的副局長親自掛帥。『村裡沒權處理,公安局來了,只能協助,而抓不到老二,公安也沒辦法』,現在『這個事情現在成了村裡的中心工作,其它什麼事情都弄不成,計劃生育任務一個也完不成,只能往後拖』,蔡乃生說。
狗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崔乃應家的兩條狗一公一母,公的叫『虎』,母的叫『貝貝』,是小兒子崔進纔花4000多塊去年秋天在太原的狗市買的,並且『經過良好訓練,買回的時候已經成年』。崔說家裡其他人平常顧不上喂養,一直由他帶。盡管血統名貴,但兩條狗都不挑食,『我吃什麼它們就吃什麼,饅頭、油條、米飯、剩骨頭什麼的都吃,一般很少喂肉』。
平時,崔愛去附近的廣場扭個秧歌跳個舞什麼的,一般也要把狗帶上。這兩只狗非常聽話,讓它們臥下就臥下,讓跟著人走就跟著人走。平常出門,附近的小孩也會逗逗這兩只狗,可狗也並不咬,很乖巧,『連小孩子的褲管都沒咬過』。經常與崔乃應同去公園遛狗的一經營鋼材的老板也稱:『他的狗很聽話,每次街上相遇,我的狗總是往上衝,怎麼叫都不聽使喚,而他的兩條狗一叫就回去。』那麼,平時如此乖巧且訓練有素的狗為什麼突然野性大發?這讓眾人不解,也使崔乃應本人迷惑。
崔乃應回憶,事發前天晚上11時左右,他在朋友飯店裡拿了些剩肉、剩骨頭,回家喂了狗。而8月31日上午8時左右,乾完活的崔乃應在街上買了些油條回家喂狗,但『虎』和『貝貝』都不吃,崔乃應以為是昨天晚上吃多了就沒在意。中午12時多,離了婚、家裡沒人做飯的崔乃應像往常一樣回公司吃飯,兩條大狗也緊隨其後。吃飯期間,崔讓狗蹲在大門口等他。吃完飯,崔帶了些剩飯剩菜准備喂狗,『還是不吃,兩條都不吃』,崔覺得奇怪,『已經半天沒吃東西了』,崔准備回家再喂。
實際上,覺得狗有些反常的不止崔乃應本人。『12時多,崔乃應的兩條狗跟我家的狗乾過一架,後來被崔喚回去了』,在離孩子家不遠的一個廢品收購處,主人這樣告訴記者。而當天狗的凶惡和攻擊性也讓許多人驚愕。
如今,狗被弄死了,這讓兩家人都覺得可惜。『狗是經過訓練的,如果狗還在,練練就知道狗是怎麼回事。而且還可以到太原去找找原先狗的主人,問問什麼也就清楚了。』孩子的一位叔叔說。而狗的死也讓崔乃應憤憤不平和委屈:『狗咬死人的時候我不在場,希望警察調查清楚,到底是不是我的狗咬的?它們平時很聽話的,我真希望公安能剖開狗的肚子看看,它們是不是真的吃了人!』
蓄意所為還是『祖墳不好』?
在9月1日寫給離石警方的另一份材料上,崔保平寫道:『我家與崔乃應一家多年來關系一般,來往並不多。但近幾年,崔乃應在我家附近的煤氣化公司從事打掃衛生和燒茶爐的工作,並且他幾乎每天偷公司的廢鐵等物,一般情況下,他從公司院內往外扔到我家院內,再拿回家。但從今年4月起,我家在院內緊靠呂梁煤氣化公司修起一排平房並圍起了院牆之後,他的偷竊行為就很不方便了。故而,崔乃應對我家懷恨在心,並故意從太原買回兩條訓練有素的大狼狗,調教訓練後,對我兒下毒手。』
9月7日,拘留所內的崔乃應告訴記者:『前一兩年,有過這麼一個事情(偷鐵),是從外面拎的爛鐵,那家人說過我,但沒吵架。兩個兒子與孩子的父親年齡差不多,為了村子裡的工程,難免有些矛盾。兩家只是關系不好,沒有過節。』而該村村委會副主任蔡乃生告訴記者:『兩家有沒有過節不清楚,以前關系還不錯,應該說沒有傷害他的動機。』在村裡專事鋼材經營的一老板告訴記者:『他們(崔進纔)在村裡比較霸道,村裡面有什麼工程都得經過他。』
對於孩子的死因,當地還有另一種說法:『他家風水不好,孩子的伯伯一個月前被人砍斷過手,堂哥也被車給撞了。』在去往死者家的的士上,司機如是告訴記者。
而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孩子的伯伯崔忠平告訴記者:『自家祖墳位置不怎麼好,接二連三地出事。』自己的手一個月前被人砍斷了,當時一伙人拿刀砍他的一個侄子,並連自家上前拉架的老奶奶也被一塊打,他邊勸邊打電話報警,一把砍刀向他頭上落了下來,他抬手想擋,『刀砍在了手腕上,骨頭斷了,就剩皮』,『已經花了6萬多,算是保住了手』。而自家的侄子在孩子出事6天前被車撞了。
狗主人有罪嗎?賠錢還是坐牢?
如果只是單純的民事責任,是不是有人可以專門養狗去殺人然後賠錢了事
馬茂莊一60多歲的老漢說:『我活了60多年,還沒聽說過狗吃人。』山西當地的一家媒體的記者說:『狗也吃人,聞所未聞。』孩子父親崔保平說:『建國50餘年來,誰聽說過「狗吃人」的事件?』狗主人崔乃應說:『58年了,第一次知道狗會吃人。』離石區看守所的警察說:『狗咬死人還定罪?』而離石的公安、檢察、法院系統也滿是疑惑:『狗吃了人,我到底抓不抓人,抓人又該抓誰?抓了人又能怎麼辦?』
9月2日晚7時,崔乃應被關進了離石區拘留所,他的罪名是:過失致人死亡,而定案的依據是『離這個比較近』。但這一做法卻引起頗多爭議。有人說當地警察是為民請命,還有人說警方是知法犯法。
『事情這麼嚴重,影響又大,必須給受害人家庭一個交代。』離石區公安局局長王秋雲說。但拘留背後的利害關系王秋雲十分清楚。『在國內,動物傷人或致人死亡,主人一般只負責民事賠償,被抓或被判刑的還沒聽說過。現在人是抓了,但沒有證據表明對方存在故意,法律上很勉強。而且狗的真正主人崔進纔還沒找到,即使找到了,該不該再抓,抓一個還是兩個不好說,況且,即使抓了人,到底是民事賠償還是刑事責任沒法說。』
在全國率先報道此案件的《山西青年報》記者王衛華則說:『這是法制社會的一個巨大漏洞,即使對方沒有故意,但僅僅是賠點錢肯定說不過去,全國人民也不會答應,畢竟是狗活活地咬死了人,而且還吃了。如果只是單純的民事責任,那麼是不是有人可以專門養兩條狗去殺人,然後賠點錢了事呢?是不是死者的家人同樣也買狗咬死對方的小孩,然後賠點錢呢?』
對於這些爭論,中山大學法學院副教授聶立哲認為:『警方在處理的過程中,查是可以查的,但如果沒有證據證明狗的主人存在故意,是不宜上昇為刑事案件的。小孩死的方式比較驚奇,比較少見,在情感上難以接受,從監護不力的角度看,狗的主人存在著過失,拘留有點道理,但這只是生活中的過失,需要加強防范。』聶立哲還認為:『這種事情的出現是社會管理上的漏洞,需要行政法規的進一步的完善。』
而廣東南國德賽律師事務所高級律師、省人大代表顏湘蓉則認為:『在全國范圍內,動物咬死人的例子是有的,但都沒有刑事立案,動物的主人大多承擔的是民事賠償責任。此案涉及的是動物的行為,爭議較大,律師大多會為其作無罪辯護。另外,如果以過失致人死亡罪來立案件可能值得商榷,我個人認為以刑法第115條'危害公共安全罪'立案會更貼切,更合理一點,因為它針對的是不特定的人,針對的是公眾的一員。從這個角度上法律是存在漏洞的,需要全國人大常委會對具體的法律條文作出更為明確的規定。』
現在,狗的飼養人已經被抓,但狗的真正主人崔進纔卻一直沒有露面。崔乃應說:『孩子的家人正在火頭上,兒子不敢出來』,並表示願意『精神上給人家賠禮道歉,經濟上賠償損失,方式上希望村裡和街道辦出面』,『村裡分了一套80平方米的門面房和一套84平方米的住房,價值29萬,扣除應上交村裡的7萬,剩下的22萬都賠給他們』。
而孩子父親崔保平則說:『人不是你咬死的,你心裡沒鬼,你乾嘛要躲,你怕啥子呢。』『到現在崔乃應一家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更別說賠償損失』,再說『我要錢有啥子用,錢又不能換回我兒子』。崔保平表示:『一定要弄清楚孩子是怎麼死的,他們應該坐牢。』
另一種說法是,崔進纔一直不出來就是為了把事情鬧到法院,『出面不如不出面,私下協商要賠二三十萬,而法院的民事判決賠七八萬就可以了』。但事情的發展並非如此簡單,據馬茂莊村委副主任蔡乃生透露:『現在專案組正在做崔進纔家人的工作,希望他能早日回來。』他這麼一直不出來,警方覺得他心裡有鬼,不排除近期對其刑事拘留並通緝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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