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從我們頭頂飛馳而過,把影子留在身後。伴隨2007年的腳步,2006年的影子格外清晰。
而新的腳步,正是從舊的影中邁出。
交錯之際,國際舞臺上,繼續着悲喜劇。
在聯合國,安南時代在掌聲中結束,韓國人潘基文接棒,在期待的目光中起跑。
安南十年,冷暖自知。他受任於危難之際,奔波於危機之中,顧及大國關係,堅守公正獨立。在他領導下,聯合國經受住世紀之交的迷惘和陣痛,在波譎雲詭的國際舞臺上,繼續發揮不可替代的作用,而其改革和發展更是深深烙下安南印記。
確定聯合國千年發展目標,將長期延續他的影響;未能阻止伊拉克戰爭的爆發,令他深深遺憾;而石油換食品醜聞,又讓他身心俱疲,不過,2001年所獲的諾貝爾和平獎,其實已提前爲這位加納人的政治生涯畫上了完滿句號。
潘基文元年,平和起步。面對紛繁複雜的國際局勢,要做好地球上最難做的工作,沉穩務實、鋒芒內藏的潘基文,將以亞洲智慧影響世界。
在伊拉克,薩達姆之死,無論是從形式還是內涵上,都徹底結束了一箇舊的時代;而新的時代卻遠遠沒有開啓。
歲末,對美國和伊拉克現政權來說,薩達姆活着一天,世界輿論和伊民族記憶,就會一直停留在美軍坦克長驅直入巴格達的那個瞬間,於是,他成了21世紀第一位被以反人類罪的名義處決的前國家領導人。年初,讀着以薩達姆名義發出的“絕筆信”(希望人民“要把侵略伊拉克的那些國家的決策者和人民區別對待,不要去怨恨那些國家的人民”等),再去討論他的政治價值,沒有太大必要了;如何化解大規模教派衝突、平息血腥暴力,則是伊拉克乃至世界都必須思考的問題———和解,是薩達姆身後留下的命題。
在巴以地區,停步的是和平進程,盼望的是中東整體形勢好轉產生積極影響。
還記得沙龍嗎?就是那個中風的以色列總理。如今,他仍在沉睡,記憶應該還停留在單邊撤離行動所掀起的風暴中,而身邊的世界,風暴更猛:哈馬斯已成巴勒斯坦執政黨,巴各方組建聯合政府的努力未果,政局動盪;黎以武裝衝突,給世界一個措手不及,中東恩怨又添一筆;接班人奧爾默特去年年底會晤了巴民族權力機構主席阿巴斯,這是巴以首腦近兩年首次會晤!他們又在談和平,而和平希望,槍炮聲中,依然渺茫。
在朝鮮和伊朗,核的陰雲仍密佈,和的選擇還很難。
前者,去年悍然實施核試驗,受到國際制裁;六方會談艱難復會,確認最佳機制;本月,按計劃,朝美將紐約再晤,進行金融磋商,北京等待,春天時候,釣魚臺內,談出和平,軀散陰霾。後者,拒絕聯合國對其核計劃和彈道導彈項目實施制裁的決議,強調繼續推進核計劃,威脅退出《不擴散核武器條約》。
“有些事情值得去冒險。堅持核權利一旦成功,我們獲得的比可能失去的東西要多。”伊朗總統內賈德如是說。而解決安全威脅、尋求大國地位,能是作爲開啓核武之門的理由嗎?還有,在朝鮮和伊朗對面,攥着拳頭的美國,到底是救火者還是危機制造者呢?
在新一年,這些問題需要答案。其實,只要核國家堅持核裁軍、不搞核訛詐,只要無核國家不吃“核禁果”,只要在核問題上不搞雙重標準,人類頭頂的核陰影就不難驅散;可當事各方如果不夠審慎和剋制,防擴散一旦受制於“叢林法則”,就難免“雙輸”。
在非洲大陸……在南美洲……
新年伊始,回首舊歲,看着風雲變幻的國際舞臺,也許你滿眼悲哀,也許還有期待;先別急於表達什麼,讓我們耐心等待,時間不會中斷,一切都會有答案。
甘地說:“善,總是以蝸牛的速度前進。”在人類文明的發展中,好的未來,慢慢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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