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地表溫度達到40多攝氏度。山西省臨汾市堯都區大陽鎮北郊村西澇河北岸,堯陵修復工地的施工仍在緊張進行。今年4月3日,臨汾市啓動了對堯陵“300年來規模最大的一次修復”,其中一期工程投資高達1000萬元,將於今年9月竣工。此前,臨汾市委還牽頭成立了堯文化研究會,主要任務是整理、保護和發掘“帝堯和其臣民所創造的思想、政治、文化等方面的成果,以及相關的文物、遺蹟、傳說和故事”,並研討出版相關書籍。
幾乎同時,今年3月,山西省長治市長子縣也邀請省內外專家學者,召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堯王故里暨堯文化研討會”。據瞭解,長子縣還將邀請全國的專家學者對堯王故里進行論證。一時間,堯真假故里之辯,爲人們議論紛紛。
故里之爭撲朔迷離
“帝堯故里當然在臨汾!”在臨汾市採訪,無論是專家學者,還是街頭市民,回答如出一轍。據堯都區文物旅遊局黨委書記、當地公認的堯文化研究專家高樹德介紹,古稱平陽的臨汾市“已經是史學界公認的帝堯古都”。臨汾的衆多史蹟,更是有力的佐證。臨汾城南有伊村,與帝堯姓氏伊祁吻合;城西姑射仙洞,有傳說中帝堯成婚的洞房和堯教丹朱下棋的棋盤石;城南有金殿,是平陽最初的所在,史稱堯墟;城東有堯陵,爲三皇五帝中最巍峨的陵墓。
“堯之故里在長子”則是近年出現的新說法。2005年年底,太原師範大學李蹊教授發表長篇論文《丹朱封長子考——兼論堯的生地、發祥地和興旺地》,認爲堯王的故里和發祥地,極有可能就在今天的長子縣。一文激起千層浪。2006年3月,長子縣政協邀請李蹊赴當地作學術報告,並把演講的內容刻錄成光盤,在當地電視臺連續多日播放。隨後,縣政協又牽頭在全縣展開大調研,搜尋與堯王有關的古籍記載、詩詞歌賦、民間習俗等資料,並彙編成《堯王與長子》一書。長子縣堯文化研究會會長申修福說,堯文化研究會蒐集到的論據更加豐富和生動,初步認定,長子就是堯王的故里,是堯文化的發源地。
其實,“帝堯故里”之爭並不限於山西臨汾堯都區和長治長子縣。山東的菏澤、定陶、曲阜,河北的順平、唐縣,浙江的蘭溪,湖南的桃源、常德等地都加入了這場“故里之爭”。早在上世紀90年代初,河北順平縣就在權威報紙上刊登廣告,說堯王故里在順平;江蘇也召開研討會,論證堯的故鄉是江蘇;山東某媒體宣稱,“堯帝陵最終確定在菏澤”。
崇古攻勢屢掀高潮
故里之爭尚未塵埃落定,各地的“文化攻勢”已然不斷掀起高潮,新建、擴建、修復、公祭、研討等活動此起彼伏。
2005年,臨汾市堯都區在堯廟旅遊中心區歷時3年修建的華門竣工。當地政府稱,中華民族的文明之門就是由堯舜開啓的,華門就是爲紀念帝堯統一華夏、開啓文明之功、展現中華民族歷史淵源而建設的。因此,華門無論是在建築規模還是內部設計上,處處都體現出“天下第一”的特點。華門是世界上規模最大的門建築,比法國凱旋門還高0.4米;華門龍柱高達14米,爲青銅鑄造,是目前中國最高的龍柱……此外,在臨汾人的設計中,華門還該是“世界第一座門文化博物館”、“中國第一座門文化旅遊景觀”、“中國第一座華夏文明紀念碑”。而正在緊鑼密鼓進行着的堯陵修復工作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修建一個可以容納幾萬人的大型祭祀廣場。待完成後,堯陵將申報國家級祭祀活動場所,爭取使之成爲全球華人祭祀堯帝的主要場所。
長治市長子縣的“爭堯”啓動相對較晚,但在短短兩年內,已經進行了一次全縣範圍內的大調研,整理出版了一本《堯王與長子》的書,並在當地和省內外媒體廣泛宣傳造勢,爭取到不少省內外研究學者的支持,大有後來者居上的勢頭。
文化之爭逐利爲本
不光山西,放眼全國,爭奪名人故里的“戰鬥”四處發生,姜子牙、諸葛亮、西施、花木蘭都曾經成爲“故里之爭”的“熱點”。面對此起彼伏的“故里之爭”,人們不禁好奇,各地的熱情究竟從何而來?
山西大學旅遊學院博士劉改芳說,名人故里之爭,實質上是利益驅動下的資源經濟博弈。每挖掘一個名人故里,就可以開發一個旅遊景點。名人故里以及相關開發,會帶來可觀的經濟收入。再往深一層,名人故里之爭是對品牌的爭奪,地方希望通過名人、通過文化,來營銷這個城市、這個地方。在今年3月底長子縣舉行的堯文化研討會上,長子縣縣政府主要負責人就明確提出,要將文化轉化爲生產力。這說明,長子縣論證“堯王故里在長子”爲的是旅遊開發。而先行一步的堯都區,其旅遊門票收入已由開發前的每年7萬元發展到了現在的千萬元。
專家分析說,名人故里之爭儼然演變成一種“營銷模式”。修復名人故跡,推動紀念活動,吸納海內外華人投資,成爲一些地方政府發展旅遊產業的突破口。正是這種巨大的經濟空間,使得各地樂此不疲,而地方政府也往往成爲這些“文化戰”背後的“主導者”。
伴隨着這場“戰爭”的愈演愈烈,反面人物、小說虛構人物也成了焦點。山東陽谷縣和臨清市就各自開發了《金瓶梅》文化旅遊區,安徽人則建起了《金瓶梅》遺址公園。對於《西遊記》,山東教授考證出泰山是“花果山”的原型,福建學者發現孫悟空還了俗,還留有墓地。有專家表示,類似情況的屢屢發生,不禁讓人覺得各地“文化戰”,顯得有些病態。
太原市政協委員、歷史學者王繼祖說,從學術的角度探討名人故里、歷史遺蹟,本無可厚非,但如果站在地方利益的角度,是爲了給某地貼上名人標籤纔去研究、去爭論,無疑是將學術庸俗化,對歷史更是一種褻瀆。劉改芳也指出,地方政府追求短期經濟效益的行爲,是對歷史的一種傷害。
山西日報:堯王故里在長子
堯王是華夏民族的文明始祖,品德高尚,功業卓著,後世子孫對他倍爲推崇。孔子講:“唯天爲大,唯堯則之”;司馬遷贊:“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雲”;一代偉人毛澤東以“糞土當年萬戶侯”的氣魄指點江山,但對堯刮目相看,盛讚“六億神州盡舜堯”。堯王在上古時期創造了一個百業興旺、安居樂業、和諧尚禮的文明盛世,孕育了中華民族傳統文化,對於我們今天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具有重要的借鑑意義。堯文化是國家文化,是民族文化,是我國最早成體系的觀念形態文化,是上古時期的文化結晶,也是農耕文化的結晶,堯王首開了文明之先河。歷史的輝煌需要堯文化的滋養,現代的進步發展也需要吸取堯文化的營養。所以說,長子縣研究開發堯文化既是傳承中華文明、弘揚民族精神的迫切需要,也是建設文化強縣、提升長子對外開放形象的需要;既是保護文物和歷史遺蹟遺存的需要,也是發展旅遊業、打造文化品牌的需要。
堯是哪裏人?從遺址上看。長子這一地名的來歷可以追溯到堯舜時代,至今已有四千多年的歷史。《史記》《漢書》等古籍都記載了堯王封長子朱于丹地,宋·羅泌《路史》記載,“虞舜元載,封朱于丹,以奉先祀。”這說明,堯禪位於舜後,把長子朱封于丹地,故長子也稱丹朱。長子又稱爲陶鄉,陶這個地方是堯童年和少年時期活動的地方。堯年老後對陶這個地方充滿了眷念之情,所以,迴歸陶鄉,潛藏隱居,頤養天年,這也符合“鳥飛返故鄉,狐死必首丘”的生活常理。在長子民間從古至今一直有“天下孤陶唐”之說,據說全國也只有我們長子這一個陶唐村,陶唐村有一座土地廟,亦稱三聖廟,同時供奉着堯、舜、禹三位開創華夏文明的始祖,這在全國也是很罕見的。在我們長子與堯王有關的山名有慶雲山、潛山、丹嶺、石棺嶺等;水名有堯水、陶水、雍水、嵐水、絳水等;村名有陶唐村、堯南村、堯神溝村、西堯村、城陽村等;廟名有堯廟、三聖廟、靈應侯廟等,還有丹朱城、熨斗臺等諸多的遺址。這說明陶鄉是堯的出生地和初封地。這也表明長子人民對堯王和丹朱的永久紀念,堯王在長子受到了人民羣衆世世代代的愛戴和景仰。堯王在長子活動留下的遺蹟遺存以及他以萬民爲重、以天下爲公的仁愛品德,已經融入到長子的山山水水,和長子這塊神奇而古老的土地血脈相連。
從遺風上看。從古至今,長子及上黨一帶就有“長子不出門”的古老民間習俗,就是當孩子們長大成人分居時,長子是不能離開老屋的,有人經商,大兒子必須在家守業,在長治地區姓氏旁考中,名字叫守業的肯定是老大。這條規矩,據說就是和堯王將大兒子丹朱封到老家長子這種做法有關,是世代傳承的陶唐遺風,此習俗至今未變。長子人民對堯王的紀念非常隆重和熱烈,每年陰曆四月二十八日堯王生日那天,在潛山上舉行盛大的堯廟會和祭祀堯王活動,歷史上有詩記載曰,“鄉幫多厚俗,於此見唐風。村村來神鼓,歲歲祝鴻功。”
從軼事上看。堯母慶都生堯于丹陵;堯青年時期曾率領先民在陶唐村燒製陶器;彭祖曾在發鳩山爲堯王治病,後人在發鳩山建有彭祖廟;堯曾把丹朱城和熨斗臺封爲“天下第一景”。這些與堯王相關的山名、水名、村名、廟名以及傳說、神話故事猶如美麗神奇的珍珠撒滿全縣城鄉各地,不由使我們穿越時空,親切地觸摸感受到堯王在長子活動的腳步和身影。雖然一些地方也在說自己是堯的故鄉,但在長子隨處可找得到堯王活動的遺蹟遺存。歷經四千年滄桑歲月,愈顯示出這一文化景觀彌足珍貴。
堯王故里及堯文化是具備強大吸引力的人文資源,是長子人民得天獨厚的精神財富,研究、宣傳、開發堯王故里和堯文化,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和神聖的使命。我們要弘揚堯文化,打造長子強勢文化品牌,彰顯文化特色,唱好長子文化大戲,彰顯長子獨具魅力的優勢文化,進一步擴大長子縣的知名度和影響力,努力提升長子縣的文化品味。
縣委、縣政府將把經濟社會發展和文化強縣戰略融爲一體,進一步採取有力的措施,抓好宣傳推廣,擴大影響力,增強吸引力,儘快把長子獨特的自然資源和人文資源,轉化爲旅遊資源,形成日益壯大的旅遊業,轉換成爲經濟優勢,發揮其應有的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