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記者(實習)劉 靜
兩個軲轆加一個橫樑,上有龍頭下安踏板,這是啥?不就是一輛再普通不過的自行車唄!自行車這玩意兒,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即不插電、也不用油,靠的全是人力,隨便腳一蹬就呼呼向前。
雖說現在汽車有點“橫行霸道”,但自行車無疑還是我們大多數人的代步工具。每天早晚,滾滾的自行車潮隨着馬路涌向城市的四面八方—趕着上下班的、帶着小孩的、送牛奶報紙的……一輛又一輛自行車比肩接踵、行色匆匆地穿梭在大街小巷。而我們的生活,也隨着這小小的車輪,衍生出了不少喜怒哀樂。
一個自行車常被盜的人
自行車被偷,不少人都碰到過。自行車不比汽車那麼貴重,被偷了的確也不是什麼大事,一般的處理方法無外乎再買一輛接着騎。但如果此事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最後發展爲買一輛偷一輛的程度,就讓人極爲惱火了。
小陳,28歲,學校老師。提起自行車被偷的經歷,小陳的話匣子一下就被打開了。“我總共被偷了5輛自行車,對於車被偷這事,早就習以爲常了,我勸大家別騎自行車了,學學我,每天坐公交上班吧。”說這話時小陳顯得既生氣又無奈。
還在上大學的時候,小陳就丟了人生中的第一輛自行車。當時這輛車是小陳省吃儉用,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用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錢買的。買了車,小陳可高興了,天天騎着它東奔西跑,用的時候也特別愛惜,遇上路上的水塘、沙土堆,都繞道而行,每天騎完,也拿塊抹布好好地擦擦車身,就怕弄髒了它。
可沒出半年,這輛大學期間的奢侈品還沒有被小陳屁股焐熱,便轉手成了竊賊的坐騎。當時小陳還沒有丟車經歷,安全意識比較差,而且自以爲象牙塔里人人皆是君子,用不着那麼小心謹慎,所以他僅買了一把小插鎖作爲安全裝置鎖在宿舍樓下。一天清晨,當小陳像往常一樣來寢室樓下的車棚拿車時,卻愣是看不到車的一點蹤影。“我翻來覆去的找了好幾遍,最後終於放棄的時候,那感覺真是好像生活都不完整了!”於是,怒髮衝冠的小陳,先後找到保衛處、學生處的老師,用教訓的口氣“批評”他們管理不善,要求賠償損失。晚上躺在牀上,也輾轉反側、咬牙切齒,恨不得把竊賊千刀萬剮。
雖然小陳最後還是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但心裏還是像丟了媳婦似的掛念,什麼東西用時間長了這感情都不淺,走在馬路上眼睛也不住地瞟着身邊的車輛,真是望眼欲穿。最終,小陳做出驚人決定,買一輛一摸一樣的。
騎上這老朋友後,小陳好似找回了失去的青春,可是好景不長,第二輛自行車一年後又不翼而飛。用小陳的話來說這第二輛車是“送給賊”的。那次,幾個老同學相聚,心情特別高興,小陳不知不覺就喝多了。吃完飯回家的時候,小陳感覺精神狀態還不錯,於是不聽衆人勸,東倒西歪地騎車回家了,到了家門口,小陳便稀裏糊塗把自行車鎖在了樓門口的一輛三輪車上,就睡覺去了。半夜酒醒,小陳猛地想起把自行車鎖在別人的三輪車上了,於是急忙下樓,可三輪車已去,自行車已丟。小陳除了遺憾,也只有自責了。“這的確怪不得別人,都是自己一過了剛丟車那會兒的警覺期,就又恢復了大大咧咧的老樣子,難道讓人家把我的車鎖撬開才脫身嗎?”
第三輛自行車小陳是在朋友家門口丟的,丟車的經過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倒是丟而復得的過程頗有戲劇性。自行車丟後的第二週,小陳去商場購物,發現商場門口停着一輛自行車頗像自己剛丟的那一輛,小陳越看越像,顏色像、車型像,就連幾處有特徵的地方也那麼巧合。“我的自行車前瓦左下角有一個坑,這個自行車也有;我的一個車把翻修過,這個自行車也是;我的後輪胎破了一個洞,這年自行車也破了一個洞。總之,這輛自行車就是我那輛的翻版。”當時,小陳還沒想到報警,就懷着緊張而激動的心情站在自行車旁等車主。那一刻,心情真是複雜極了,一會兒感覺自行車是我的,一會兒又感覺不是我的;一會兒看看前瓦,一會兒看看後輪。反反覆覆,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記性了。
就在此時,一位小男青年走到自行車旁準備開鎖。小陳立刻抓住車把,用事先編好的“臺詞”開始盤問該男子,開始時,該男子態度蠻橫,問他什麼時候在什麼地點買的自行車,他不但不說,而且還要想動粗。好在商場門前人多耳多,好心人替小陳撥打“110”,還沒等“110”趕來,男子便棄車逃跑了。或許是這輛車“來”得太容易了,就在小陳還沒有從失而復得的興奮中清醒過來,過後不久它又身歸賊處了。
第四輛自行車丟失後,小陳已經猶如驚弓之鳥,再也不敢買新車了,於是他打算去買輛舊車。這次雖然是舊車,不過在虛榮心做崇下,小陳還是在舊車裏挑新車,最後定了輛七成新的車。買了舊車還得換牌照,爲了讓車能最後實至名歸,小陳花了一週的時間終於把手續給搞好了,看着這輛千辛萬苦得到的車,小陳心想這下應該沒人偷了吧,就順手鎖在樓門口。可沒想到這麼破的車,在半年後又和小陳拜拜了。
沒辦法,小陳又買下第五輛自行車,當然也是一輛舊車,總結了多次的經驗教訓,小陳這次挑了輛最破最舊、鏽跡斑斑、滿身瘡痍的舊車,只花了不到40塊錢,由於懊惱,小陳連手續也省了,而且處處小心,時時小心。爲此專門買了一條很粗的鎖鏈和一把很結實的插鎖,每天下班回來,還勤勤懇懇地把車扛到四樓放在家中的客廳。不過儘管如此悉心照顧,第五輛自行車在某一天晚上加班時又失蹤了。
至此,小陳終於下了決定“再也不買自行車了”。自行車就好比娶進門的媳婦,丟一次無外乎經歷了一場婚變,這種打擊即慘烈又綿長,小陳已經無力再承受。可是在我們的身邊,幾乎每個騎車人都經歷過這種痛苦,甚至有人說沒丟過車的就不能算騎車人,久而久之,我們就漸漸失去了騎車的信心。
那段騎車的往事
看到韓大媽從遠處騎車過來,還以爲是“蝙蝠俠”再世,頭上一頂遮住整張臉的電焊遮陽帽,肩上飄舞着大大的防曬披風,全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呵呵,這天氣太熱了,穿成這樣纔不怕曬!”韓大媽笑着說道。
韓大媽今年快60了,從單位退休後,就在南山路上接手經營孃家的小食品店,每天要從新華路上的婆婆家騎車過來。提起自行車的話題,韓大媽感慨地說:“自行車現在看來很普通,但對於我們這一代人來說是有着特殊回憶的。”
祖籍紹興的韓大媽,因爲家裏做生意的關係,7、8歲的時候就隨着家人來到了杭州,之後全家就定居於此。
60年代中期,上山下鄉運動席捲全國,幾乎所有在校的初高中學生都相應號召前往農村,正在上高中的韓大媽也不例外,在17歲那年去了桐鄉烏鎮,也就是在那裏,韓大媽第一次見到了自行車。
韓大媽在烏鎮當教師,每天都要從住處步行去學校,烏鎮的小路窄窄平平,十分適合騎車。鎮上有幾個家境比較好的姑娘,常常結伴騎車上班,穿着絲裙,肩上挎着小包,一路歡聲笑語,着實讓人眼紅。60、70年代,自行車與縫紉機、手錶並稱爲三大件,地位無異於現在的私家車,誰家要有輛鳳凰或者永久牌的單車,風頭絕對不亞於現在的7系寶馬,而且現在看到一輛寶馬開過來,最多就是對車行注目禮,不會知道也懶得知道是哪個牛人在開。可那個時候,誰要騎着鳳凰或者永久,就跟身上照了聚光燈似的,不想接受路人的仰慕都難。
終於在27歲那年,韓大媽擁有了人生中的第一輛自行車。當時購買自行車都得憑票,每年一個單位也就能分到三、四張,因此除非表現出色,要不然分到票簡直是奢望。那次正好廠裏在搞集資活動,這可是個好機會,於是韓大媽一狠心,就上交了3000塊錢,這可是一筆鉅款啊,韓大媽因此受到了全廠上下的一片美譽,自行車票也就落到了手中。
沒幾天,一輛嶄新的26寸永久自行車就被韓大媽騎上了路,那昂首挺胸趾高氣揚的神態,不知道讓多少人羨慕不已,夢裏的生活終於實現了,韓大媽恨不得天天騎着車在城裏轉悠。
結婚後,這輛自行車儼然成了全家人的交通工具,兒子剛出生那會兒,由於是剖腹產,韓大媽奶水不夠,所以天天丈夫5點鐘起牀,做一大鍋米飯,擠出一瓶米湯當作兒子的口糧。吃完飯後,一家人就匆匆出發,丈夫騎車,韓大媽抱着兒子坐在車後座,車兜裏還放着米湯和洗乾淨的一沓尿布。第一站先把兒子送到南山路的外婆家,讓外婆白天幫着帶孩子。第二站再到韓大媽的單位,最後丈夫才自己騎車去上班。
等兒子上了幼兒園,思想開明的韓大媽心想應該培養點兒子的藝術細胞,所以買了架手風琴給兒子學。學琴在少年宮,每週一次,韓大媽和丈夫就輪流騎車帶兒子上課。手風琴可是不輕,韓大媽當然不狠心讓兒子抱着,所以每次都自己背在背上,然後騎車帶着兒子。兒子還小,韓大媽又特意買了個草編的凳子綁在車後座。“那時的座椅可沒現在這麼高級,帶着兒子我就怕他的腳被捲到車裏去。”於是,韓大媽一邊揹着手風琴騎車,一邊還要不停地和兒子講話,要不然他坐在後面一迷糊,會發生什麼事情可就說不準了。
在那個沒有小汽車的時代,自行車無疑是每個中國家庭最主要的交通工具,每個家庭就是在這小小的車輪上發展成長起來的。
如今,年事已高的韓大媽仍然天天騎着車在婆家和孃家兩點一線的奔波,“坐車的確是方便,不過自行車可是有很多汽車沒有的好處。”韓大媽指指店裏的一排租用自行車,是啊,騎車遊西湖比開車有意思多了,即鍛鍊身體,還能和美景零距離接觸,何樂而不爲呢!
職業騎車人
要說和自行車最親密接觸的人,可能非郵遞員和送水工莫屬,人家騎騎車也就是上下班,可他們天天送信和送水,靠的就是一輛結實的自行車,所以稱他們爲“職業騎車人”一點都不爲過。
來自千島湖的小徐在杭州東山弄郵政服務所已經工作了大半年,每天4:30,小徐準時到達郵政所開始一天的工作。5:00,郵車停在門口,小徐和同事們把報紙和信件搬進屋裏進行分類。5:00-6:00,郵遞員忙着整理報紙和信件,先數數量,再按照路線排出順序。6:00,進行完自行車安全檢查,小徐把報紙信件裝上車,OK,立刻出發!
像這樣的投遞工作,小徐每天要跑三趟,除了最早的那次,上午九點和下午1點半,郵車還會來兩次,把晚報和信件送來。每跑一趟都挺累人,特別是趕早的那趟,小徐的車後馱着的兩個大口袋足有一百三、四十斤重,騎起來特別吃力。
郵遞員別看就是寄寄信,可不是什麼很簡單的事,小徐認爲是一項腦力和體力並用的活。剛開始,新招進來的郵遞員都得由老郵遞員帶着,把路線搞得一清二楚,小徐當年學得快,一週後就出師了。“記記路線還是挺簡單的,主要是記準誰家訂了什麼報紙比較困難,而且這東西還經常變動。”郵政所有規定,郵遞員一律不準在樓裏的郵箱上畫記號,所以這東西得全憑腦子記牢,小徐記住這些信息可是耗費了不少功夫,剛開始還拿筆寫張條,後來摸透了,也就駕輕就熟了。
郵遞員每天要投遞400多份報紙,每次都得在兩個小時內完成,所以速度就顯得十分重要,爲此他們發明了不少騎車技巧。小徐自行車的車蹬從來都不踢上去,“到了樓道就要下車停車,要是每次還把車蹬踢上踢下的,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還有的郵遞員騎車直接到樓道,也不下車,就一腳撐在地上把信塞進信箱。郵遞員在一個樓道里待的時間都不會超過1分鐘,他們一氣呵成的下車—塞報紙—調轉車頭動作,連貫起來只能用天衣無縫形容。
郵遞員騎的車也很特殊,都是統一被刷成綠色的28存永久牌,這車比較結實耐用,但每天上下車幾十次,還馱着這麼重的東西,實在是經不起折騰,所以每輛車都或多或少做了些小改裝。小徐先是給車蹬上部加固了塊鐵板,以免哪天撐不住;接着在車輪中軸處橫了條木塊,這是怕郵政袋被捲進車鏈子裏;然後拿了塊厚布把車兜圍了起來,遇到個颳風下雨,就可以用它把報紙給包得嚴嚴實實了,這些小發明真是有創意啊!
和郵遞員比較,送水工騎車可能更辛苦一些,一個水桶40多斤重,而且經常還馱個4、5個,沒一身力氣可不行。郎師傅在聖沃特東山弄水站工作,今年40來歲,幹送水工已經有一年半了。
水站不大,老闆就僱了郎師傅一個送水工,所以近到東山弄,遠到西溪,哪裏要水了,郎師傅都得一個電話隨叫隨到,除了中午吃飯休息一下,郎師傅每天得跑個十一、二趟。
雖然現在很多送水工都換上了電動車,可老闆覺得電動車太快,容易出事故,所以還是用自行車。郎師傅現在騎的這輛是花200塊錢買來的新車,出於行業特性,老闆又花了7、8十塊把輪胎和貨架加固了一下,這才正式啓用。
別看郎師傅現在騎車送水挺溜的,剛開始技術不好,可是摔了不少跤。“學這送水就像山羊學走鋼絲,得循序漸進,最早要從載一桶開始,接着慢慢的兩桶、三桶、四桶,這樣子才慢慢到了現在這個水平。”現在郎師傅雖然技術已經爐火純青了,但馬路上有個東西他還是怕得不行,就是黃黑相間的橡膠減速帶,這東西讓郎師傅吃過不少苦頭,經常一顛,水桶就彈了出來,然後摔出個洞,所以每次郎師傅經過都會特意減速,以免發生“慘劇”。
可是提起自己的工作,小徐和郎師傅都還挺滿意,騎自行車多自由啊,想去哪裏去哪裏,他們對自行車也特別寶貝,常常擦拭,保管嚴密,因爲除了身體,這小小的自行車就是他們吃飯的傢伙,生存的根本,如果沒有了自行車,他們將寸步難行,不知何去何從。
辛酸苦辣修車鋪
在浙大玉泉校區對面的求是村裏,有一個小小的綠色修車棚,一對夫妻已經在這裏幹了整整6年了。
丈夫姓胡,祖籍金華蘭溪,16歲的時候就離開家鄉四處奔走,說起這一身的修車本領,胡師傅笑笑說全是自學出來的。“當時家裏窮,待在家不就種地嗎,我想出來闖闖,可也沒什麼吃飯的傢伙,就自學了修車。”
1995年那會兒,胡師傅發覺浙大門口來往的老師學生騎車特別多,就擺了個攤在浙大邊門,那個時候很多修車師傅都看中了這塊風水寶地,於是浙大邊門就形成了極爲壯觀的場景,十幾個攤位一字排開,每個攤位都放着各式各樣的修車工具,來修車的就像進了超市,隨便挑鋪子修車。
雖然僧多了,但粥還是不見少。學生在校園裏主要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車,每年新生入學的第一件事也是買車,所以胡師傅雖然和十幾個修車鋪競爭,生意還是好得不得了,每個月可以掙個千把塊。
不過擺攤的修車師傅們還是開心不起來,由於是無證經營,常常有城管開車來抓,貓捉老鼠的鬧戲也由此經常上演。每次一聽到風聲,胡師傅就得連忙丟下手裏的生意,收起工具,提起箱子,匆匆逃跑,於是城管們在後面奮力地追,胡師傅們就在前面拼命地跑,而且還得跑得迂迴曲折、掩人耳目。有好幾次,胡師傅都很不幸地被抓住了,工具箱立刻就被上繳沒收,損失慘重,胡師傅既心痛又無奈,只能重新制備吃飯的傢伙。
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過了三、四年,胡師傅想想真是太折磨人,於是就琢磨着弄個穩定的地方。正好附近的求是村要建四個便民自行車維修點,胡師傅想這可是個好機會,就連忙和妻子到處託人,希望能佔一個下來。
好在胡師傅幹得年頭較長,口碑也挺好,所以託了託人,胡師傅最後幸運地中標了,那時候胡師傅和家人別提多高興了,因爲終於不用過東躲西藏的逃難日子了,有了一塊真正屬於自己的修車攤位。
胡師傅在這裏擺攤6年來,從技術到人品都非常出色,受到鄰里的交口稱讚。胡師傅修車從來不坑人,比如車胎破了,腳蹬子壞了,胡師傅從來都是給人家補補修修,而不是一上來就讓換個新的。即便是要換,胡師傅也實在的告訴人家不同種的價格和質量,讓顧客挑選的時候心中有數。因爲胡師傅知道騎車的,特別是學生都沒幾個錢,所以從來都一是一,二是二。學生們也很買他的賬,有人一次來修過後,就回學校口口相傳,結果一傳十,十傳百,胡師傅的修車攤甚至還上了學校的校內網,被推選爲學生修車的首選之地。
高師傅是胡師傅的妻子,也是一個修車能手。女人修車的挺少,高師傅也是迫不得已才入的行,剛開始只有胡師傅一人打理着修車攤,高師傅在家裏帶孩子,後來生意好了,胡師傅實在忙不過來,就只好叫妻子來幫忙,沒想到,就這樣幹了下來。
“哪個女人不想每天穿的漂漂亮亮、乾乾淨淨的,可是沒辦法啊,就他一個人,要是出去買個什麼東西的,攤子就沒人照看了。”高師傅說着攤開沾滿油污的雙手,“你看這機油可難洗了,雖然有時候看起來是洗乾淨了,可還是有一股味道,每次都得用洗衣粉洗完一次衣服,才能把味道真正洗去。”
記者正和兩位師傅聊得歡暢之時,沒想到天公不做美,下起了滂沱大雨,夫妻倆立刻站起來,忙着撐傘,蓋雨棚,不過雨下得很大,不一會地面上就成了水塘,記者怕鞋溼,只好找了塊石頭站上去,夫妻倆倒是不在意,就穿着涼鞋趟在水裏。“我們這塊地地勢低,一下雨就這樣,進點水倒沒什麼。就是一下雨生意就沒了,你看下這麼大雨誰還來修車啊。”胡師傅看着雨,有些焦急。
小小的車棚,在雨中輕輕地晃動着,它是這對夫妻在這個城市立足的全部家當,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命根子,每個修車攤的背後,都默默承載着一個家庭的全部生活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