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元:楊部長,您先給說說吧,這四條您看哪條跟您有關係,就可以現場辦公一下,我們好像最想聽的是工資怎麼提高。
楊志明:去年全國農民工平均工資是1060塊錢,月工資,隨着企業效益的增加,在逐步提高,但是農民工工資普遍偏低,也是農民工反映的一個突出問題。
崔永元:他把它排在了第一位。
楊志明:對,排在第一位,因爲工資和農民工的利益最直接,怎麼提高呢?作爲政府是至少兩年要求各省市調整一次最低工資水平,去年全國最低工資最高的是上海,860塊錢每個月。儘管這兩年全國31個省市都上調了最低工資,仍然需要今年、明年按照規定,繼續上調。
崔永元:楊部長,您先告訴我,農民工工資這個問題是歸政府管嗎?還是歸企業管?
楊志明:工資主要是企業管,但是最低工資是政府管。
崔永元:最低工資對他們提升工資有什麼好處呢?
楊志明:最低工資就是說現在最低工資的主體是農民工,提高最低工資的,也就是把農民工最低工資的底限是往上調。
崔永元:我覺得最低工資可能只能管他們的工資低不下去,他們現在是想要工資高上來。
楊志明:這是第一個,政府管。第二個,企業一方面隨着效益的提高,應該把一線工人的工資也往上調,或者簡單地說,在企業納稅增長,企業投入的資本、獲得的利潤在增長,工人,特別是農民工爲主的企業工資也應該相應增長,政府現在正在制定企業工資正常增長機制,要建立企業工資正常增長機制。
崔永元:教授搖頭了,是中國社科院社會政策研究中心的祕書長唐鈞先生,歡迎您。
唐鈞:我覺得工資的事情可能要這樣看,第一個是政府必須有最低工資,但是現在最低工資也有問題,爲什麼問題呢?最低工資常常在企業裏面變成了合法工資的概念,就是說我老闆,我付到了最低工資我就合法了,你政府就沒法來查我,所以現在整個工資還是偏低的,所以光有最低工資是不行的。我不知道在座的農民工兄弟注意沒注意,政府報告當中有一條,就是說我們將來要在工會的領導下,工會代表我們農民工跟老闆談判
崔永元:他們三個最好回到單位把這個事兒承擔起來。胡小燕,你打工的過程中有過這樣的經歷嗎?和老闆談工資?
胡小燕:我暫時沒有,因爲我覺得你這裏不行,我跳槽就行了。
崔永元:很喜歡聽這個說法我覺得,就得理直氣壯。朱雪芹有過那樣的經歷嗎?工資談判。
朱雪芹:我剛好在前不久,去年年底,有個公司民主選舉,做工會副主席,這段時間一直跟我們日方的,剛好在董事會上爲我們中方的員工在爭取讓他們加工資,
崔永元:現在正在跟日方談是吧?
朱雪芹:已經談好了。
崔永元:談好了嗎?你們的條件他全都答應了嗎?
朱雪芹:對,剛好我跟日本人也比較熟,日語我跟他們溝通起來也比較方便,這樣能夠維護我們職工這個權益方面也可以,能多爭一點就多爭一點。
崔永元:這有什麼技巧這裏頭?
朱雪芹:這個剛好就是說我跟他們的語言可以溝通,這樣溝通起來就比較方便一點,這樣就有利於在談判桌子上,有利於幫助。
崔永元:你在談判桌上也是這樣吧,面帶微笑?
朱雪芹:該笑的時候要笑,該不笑的時候肯定不笑。
崔永元:你的日語什麼時候學的?談的時候艱苦嗎?
朱雪芹:這肯定艱苦的,這不是說我說一下你就同意了,這肯定你有你的觀點,我有我的觀點,我站在我們中國這一方面,而且是站在我們職工的方面,他是站在日方的角度,而且他是站在老闆的角度,這肯定是不容易。
崔永元:談了多長時間?
朱雪芹:談了好幾次,最後才達成協議的。
崔永元:你開完會彆着急回去,你代表我跟我們臺長也談談去。那你能不能給康厚明做做工作,我聽他的想法,好像他對這個就沒抱希望,他覺得好像沒有可能。
朱雪芹:其實我感覺就是說,尤其是在我們溫總理這個報告當中,我感覺有八個地方那天聽的時候,我就是特別仔細地,關係到我們農民工立馬劃出來,而且在多少頁我都要給它寫出來,我感覺有八個地方關係我們農民工,而且我們農民工所想到的東西,報告當中全部體現出來了,我感覺他就給了我們希望了,而且列入到2008年計劃當中了。
崔永元:下次談判可以帶着政府工作報告去,總理都說了。
朱雪芹:所以說我感覺政府已經把我們這些農民工這個羣體所面臨的問題,他都想到了,而且馬上準備實施了,我感覺我們中國大的環境已經很好了,我們作爲農民工的話,第一個就要放心,安心工作,爲企業多創造效益,工資收入也就可以高了。第二個,能夠配合城市的建設,做出自己的貢獻。
崔永元:我注意到了你這個談話過程中,已經說了好幾次要好好爲企業工作,服務,這個我覺得也是企業重用你們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朱雪芹:這是成正比的,因爲企業,我不爲企業工作,企業不能出效益,企業不能出效益,意味着我的工資就要低,所以這是成正比的。
崔永元:康厚明爲什麼沒想明白這個事兒,是開會的時候沒好好開吧?
康厚明:怎麼沒好好聽呢?我也聽了他做的報告,但是我現在建議的也就是存在着一些實際的問題,雖然報告。
崔永元:你希望它加快是吧?
康厚明:對。
崔永元:總理做了報告了,大方向確定了,但是得想辦法落實。你剛纔說了職業病的問題,醫療保險司的司長在我們現場,姚宏先生。
姚宏:剛纔說到醫療保險,我想職業病這塊是在我們另外一個險種,叫做工傷保險。
崔永元:有這個險種?
姚宏:有這樣一個險種,工傷保險,職業病是納入我們的工傷保險的覆蓋範圍,而且在工傷保險條例討論的時候,當時溫總理最關心的一件事兒就是農民工能不能夠納入到工傷保險裏邊來,後來我們部長說,所有的農民工可以納進來。第二個問題總理就說,鄉鎮企業的是不是也要納進來?因爲你們三位都是在比較正規的企業裏面了,還有一些鄉鎮企業,鄉鎮企業也要納進這個範圍裏邊來,同時我們國家對於職業病還立了一個法,叫職業病法,現在關鍵是怎麼進一步落實這個法律法規,就我所知道,大概是重慶的康厚明代表所在的公司已經參加了工傷保險了。
崔永元:這個政策應該說是很好,關鍵是誰來監督這個政策的執行?比如說農民工兄弟沒有人給上保險,他到哪兒投訴去?跟誰說?
姚宏:這塊有幾個渠道,一個渠道就是咱們的工會副主席在這兒呢,通過工會,剛纔咱們教授說得非常好,要建立一個三方的談判和監督機制,政府是作爲一方,同時我們要做監督。第二個就是今年是我們勞動合同法頒佈和實施的第一年,有了勞動合同法實際上我們的農民工有了一個維權的武器,如果說大家有什麼問題,可以向我們12333舉報,然後我們有執法部門去進行檢查。
崔永元:這是全國一起用這個號碼是吧?
姚宏:全國的勞動保障的號碼,12333。第三個就是我們的執法部門,勞動的監察執法部門會按照一個規劃,一個計劃,去進行這個檢查,他不可能天天到一個廠子去查,他有一個計劃。
崔永元:你怎麼會提出生育險呢?
朱雪芹:因爲我也是一位女性,而且我也是一位母親,有好多,今天剛好來了好多女性朋友,尤其在農民工當中,從懷孕孕檢一系列的檢查,大概要要有一筆不小的數目,作爲普通的夫妻打工,在外面去掉房租,去掉一切開銷,本來剩下已經不多了,在上面還要養老人,下面再要爲孕檢,一系列下來的話也要好幾千塊錢,所以你讓他們付出的話,經濟上不允許,導致有好多農民工姐妹她們在懷孕的時候就沒有去檢查,沒有去檢查,因爲在農村胎兒死亡率,包括孕產婦死亡率的比例還比較高的,所以導致這種不健康的胎兒降臨到人世,無論是對家庭來說,對國家來說都有一定的影響。如果要是完善女職工生育保險,把這個預防放在最早,讓更多的女性能夠從中得到受益,讓我們的家庭也能從中受益,讓我們國家能夠從中受益。
崔永元:現在有這個險種嗎?
朱雪芹:女性生育保險現在還沒完善。
崔永元:是什麼意思呢沒完善?
朱雪芹:就是說還沒涵概在醫療保險裏面。
崔永元:就是沒有實際上?部長給我們談談吧,我覺得可能不光是這一個險,隨着他們意識的覺醒,可能會有很多各種各樣的要求,是不是提一個想辦法解決一個,還是真的有一個一攬子工程,都解除他們這些後顧之憂?
楊志明:和以往相比,農民工已經從進城掙錢回鄉發展,向進入城市謀職,融入城市生活轉變,由以往注重工資的支付向參加社會保險轉變,由以往要求改善住宿條件向要求提供城市公共服務轉變。在參加社會保險上,目前主要是五個基本險種,養老、醫療、工傷、失業和生育,養老保險你說得很對,怎麼樣從省內統籌,適應農民工流動性大的特點,變成跨省可以續,總理報告中講,今年要制定適合農民工特點的養老保險辦法,具體說這個特點我們現在正在研究,叫低交費、廣覆蓋、可接轉、能銜接,還能夠和現行的交費比較多的養老保險制度銜接。
崔永元:政府工作報告裏連期限都定出來了,就是今年要制定,是吧?
楊志明:今年要制定,就是今年這個保險適合農民工特點的保險要使農民工受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