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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7日)凌晨零點,唐家山堰塞湖達到高程740米,這一夜,很多人徹夜未眠。昨天早晨7點08分,堰塞湖終於開始自然溢流,雖然水流緩慢,未出現潰壩,但整個綿陽城的氣氛還是緊張,所有相關部門都在進行著『最壞的准備』,期望得到一個『最好的結果』。
壩頂6輛工程車被淹
昨天上午8點,綿陽城東郊的富樂山上,幾十名唐家山堰塞湖搶險工程專家,在會議室開第一個碰頭會,他們中的很多人,已經一夜未眠。由於安裝問題,前天晚上,遠程監控堰塞湖的紅外設備無法傳輸圖像,專家只能通過前方現場檢測人員傳回的數據進行決策分析。
從專家組成立至今,這樣的碰頭會幾乎每天都要召開數次,隨時分析最新情況,作出決策,會議內容不對媒體公開,專家也不接受采訪,門口都由武警值守。
在3樓的水情測報指揮中心,一臺電腦顯示著遠程視頻監控設備傳回的實時圖像。記者通過圖像看到,堰塞湖泄流槽的過水較平穩,流速和流量比未泄流前明顯增大。在泄流槽邊,河道分出幾條細小的分岔。遺留在大壩頂端的6輛黃色工程車,已被水淹過,其中一輛已被淹過一半。
工作人員介紹,前天晚上,唐家山堰塞湖壩體滲漏的流量開始擴大,並有幾個出水點合在一起,水文監測人員正嚴密監測滲漏出水點附近是否有裂縫、地陷出現。
此時,唐家山堰塞湖壩前水位為740.43米。
副市長修改疏散方案
綿陽市副市長林新又是一夜沒睡。昨天上午10點,他坐在火炬大廈東樓一層的臨時辦公桌前。自堰塞湖群眾疏散指揮部成立以來,分管這一工作的他已經連續4個晚上沒有回家,白色的汗衫領子上浸滿了汗漬。
前天晚上,專家組正式通知林新,堰塞湖將於夜間泄流,指揮部要隨時做好准備。火炬大廈東樓一層,是地震以來綿陽市水利組臨時辦公地點。在唐家山堰塞湖的排險工作中,綿陽市主要負責後方保障和群眾疏散,而群眾疏散的工作,又由水利組具體負責。此時,水利組的10多名工作人員已經全部到崗,他們將前方堰塞湖觀測人員傳回的數據匯總分析後,傳給指揮部,並隨時了解各個安置點的情況,大廳內電話鈴聲此起彼伏。
林新手裡攥著一支筆,正在細化群眾疏散預案。他把疏散方案第3頁上『險情發生後,必須確保通知到每一個人』用筆劃掉,改成『預警信號發出後,所有人員均不得進入危險區域,每個社區有專門責任人,確保每個被疏散群眾安全撤離。』
他的辦公桌前,等著3撥人。成都軍區的人,來找他協調工作方案,他們的任務區和另一個部隊弄混了,要求重新分配;另外兩撥人手裡拿著文件,等著他簽字。
手機響了,富樂山指揮部通知開會,林新迅速把桌子上的各類水文、氣象、撤離資料等塞到公文包裡,衝出大廳,他腳上穿著一雙白色的旅游鞋,出門時差點滑倒。
居民搬到臨時居住點
比起指揮部的緊張,綿陽街頭則安靜而慵懶。除了少數幾家商場和小賣店還在營業,絕大多數店鋪大門緊閉,早在5月30日,綿陽三分之一潰壩淹沒區的居民,就已經搬到了附近的山上,但街上仍有行人和飛馳的車輛。山上的臨時居住點裡,人們都在談論著堰塞湖的水勢,大家都已經聽說了堰塞湖已經溢流的消息,但都顯得並不驚慌。『水流得很慢,又沒有爆破,不會那麼快淹到我們這裡。』富樂山網球場安置點的趙女士一邊打著撲克牌,一邊說,『只靠自然泄流,什麼時候是個頭哦,我們都盼著趕緊回家。』
在涪江邊上的東津路路口拉起了警戒線,5名綿陽市公安局游仙區分局的民警守在路口維持秩序,二十幾戶沈家壩地區的居民排成兩隊,等著回家拿東西。
『從5日下午4點開始,為了保障安全,所有撤離點都被封鎖,居民不能再自行回家。但居民的心情我們也能理解,他們想拿的都是戶口本、銀行卡這些東西,我們就派了警車,輪流拉大家進去拿,減少在裡面逗留的時間。』游仙分局副局長鄧志超說,萬一執行潰壩撤離方案,公安乾警首先要保證自己分片內的老百姓全部撤離。
北川水文站一切正常
下午兩點15分,北川水文站旁的河道裡,水面微有水紋,十幾只白鴨在水邊戲水,水面上沒有任何漂浮物。
這裡距堰塞湖僅有3.5公裡,是距堰塞湖最近的一個水文觀測點,從堰塞湖流出的水,將首先流經這裡。據前天來過此地的觀測人員稱,目前,肉眼判斷,水面並沒有明顯變化。
為了確保後方實時了解堰塞湖泄流河道的水位情況,及時做出決策,專家組在唐家山、北川、通口等5個地點設置了14個攝像頭,隨時觀測水位上漲情況。
北川的視頻監測點,設在原北川水文站的樓頂上。在這裡,安裝了一個360度旋轉的攝像頭和一個紅外攝像設備,由其拍攝的視頻圖像,通過旁邊的轉換器轉換成數字編碼,傳回指揮部的接收終端。為防止被雨水淋濕,轉換器被兩個帳篷罩著。在水文站二樓平臺上,安裝著10臺太陽能電池板,為監測設備提供穩定的電源保障,為防止被風刮倒,每個電池板都用支架焊死在樓頂。
這個水文站平時無人值守。如果堰塞湖全潰壩,這個距其最近的水文站水位將達到7米。屆時,水文站所有的設備,將全部被水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