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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高校有兩件事引起廣泛關注。一是華東政法大學的楊師群教授,因在課堂上的某些言論而被學生舉報為『反革命』。楊教授在博客中寫到:某天下課時,有兩位班上的女生前來找他,『憤慨地指責我怎麼能批評中國文化、批評政府!甚至眼睛裡已經含有淚水。』筆者前些日子在廣東開了一個會,因為參會者多為高校教師,所以許多老師都在議論此事。我又查看了一下網絡,網民對此事的評論已有很多。另一件事是,一所政法大學的學生手持尖刀,將一位教授當場殺死,也是鬧得沸沸揚揚。
這兩件事的性質完全不一樣;但也有一樣的地方,那就是都發生在政法大學,學生學的都是法律專業。前者似乎相當『懂法』:問題爭論不清,就乾脆去公安局舉報,讓公檢法來裁判;後者卻根本是法盲。
但是前者的『懂法』也應被質疑。『反革命』是特殊歷史時期的特殊名詞,早就被我國法律正式取消,不再是一個法律概念。因此可以說,這兩位學生也是『法盲』。況且,批評傳統、批評政府,根本不等於不愛國家、不愛政府,更不等於所謂的『反革命』。這件事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我們的學生太習慣於中學裡的那種『標准答案』,而根本不懂得:自由的探討和開放的胸襟纔是大學教育的本質,也是大學生最需要培養的素質。再者說,企圖訴諸司法手段來『扼殺』正常的學術探討和表達,早被歷史證明是不對的了;而現在這種『企圖』竟出在年輕學生身上,這不能不說,是大學教育的一種失敗。
學法律的學生舉報『反革命』、當場殺教授,為什麼會這樣?我們不該沈重地、深深地思考嗎?難道一個人之所以要上大學,僅僅是為了去學外語、計算機、法律、建築、財會、經貿等熱門行業的知識嗎?
高等學府需要更多的人文精神。不要忘了,高尚、博雅、自由的探討、開放的胸襟、對庸俗功利的超脫,這些,纔構成了大學精神的內涵,而不是每年非要出多少碩士生、出多少博士生、出多少篇東拼西湊的論文。大學的精神不能缺失。否則的話,我們就無法面對『大學』這個稱呼。 (張培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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